时间很紧迫,卫昭雪一行人只在清居歇了两夜便匆匆赶往北瀛皇宫。乌鸠召回了暗鸦,整件事情都理清了脉络。
允澈见着脸色迅白的卫昭雪只是用眼神安慰她,对阿灼她们说的便是顽疾未愈。
他们绕着林丛小道,避开慕容寒安插在北瀛国周围的黑衣人。
殊不知,恰恰是这样周全的想法才是最危险的。
在他们要进城门的时候才意识到空气中弥漫的味道。
凤岚:“乌鸠,护送她们进城,我和阿灼断后。”
乌鸠向腰间摸酒壶,再怎么也不能是他们断后:“奴本就就是为护公主周全,怎么可以让你们在前?公主,凤岚哥哥,你们进去。”
这味道卫昭雪在南宫国闻都腻了,乌鸠将酒洒在身后,火焰蔓延,将他们挡在身后。
割破的手指血液沾着酒刺痛不已,乌鸠听师傅说过,这法霸道无比,施法之人若不能全身而退,便也会成为阵中的耙子。
阿灼知道,乌鸠是苗疆奴仆,一生的任务就是护得苗疆公主周全,若遇大劫,必先焚其身,销其骨。
阿灼垂下手,眸子一暗:“我们走。”
在烈火中,乌鸠看见了来人:谬璇和越千。
“谬璇,一直以来我都打不过你,但是今天我得杀了你。”
卫昭雪拉着赫连闵佑,随着允澈走到城门里侧的时候,回头看着火幕里的打起来的乌鸠和谬璇。
卫昭雪快速将赫连闵佑压入允澈怀里,脚步往外移:“照顾好你的孙子,我得找你儿子去了。”
阿灼反应也快,伸手就去拉卫昭雪,卫昭雪却一个旋身,眼尖地躲过。冲她一笑:“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放心吧,我会了结一切的。”
穿过火幕卫昭雪以为自己会被烤得外焦里嫩,但是只感觉一些绸带缠绕般便踏进了火圈,接着迎上来的便是越千意味深长的笑颜。
乌鸠定定看着卫昭雪。
卫昭雪赶紧伸手扯过正在发神的乌鸠,一把甩出火幕。
“昭雪!”
“娘亲!”
喊她的人太多了,她也由于惯性摔倒在地,一股烧灼的疼痛袭来,她能感觉自己的皮肤破开了。
“嘶。”卫昭雪后悔一下用这么大的劲,摔得不轻,谬璇一掌扑了个空,腾起身子打算转而攻击这个跌在地的上叨扰之客。
“谬璇,停下。”越千的声音像是千年的寒冰,虽然他说得慢悠悠的,卫昭雪心里还是一哆嗦。
她看着谬璇停住的身姿,意识到自己该干紧撒丫子跑路了,可一爬起来就闻着一股浓烈的味道。
脑袋一阵昏沉,看了一眼越千便软软倒下,落入更加浓重的香味中。
差一点没憋死,卫昭雪展现出自己的憋气秘籍,倒下时不忘捂脸一把,谢天谢地那人不和她坐在马车里。
但是卫昭雪不打算起身,这一点她和赫连慕澈可谓是默契十足,就着被甩在马车里的姿势就一躺到底。
允澈在面纱下笑,吩咐落魄走进城门的乌鸠:“你现在就去蜀山,问蘅芜道长要他新炼制的丹药,将这信一并带去。”
乌鸠心里不解,心里还记挂着卫昭雪,不过也是领命去办了。
城门重重的关上,允澈知道城门外观望的慕容寒此时正得意地笑,同时也在准备着撤离北瀛国境内。
阿灼心里乱如麻:“圣女?”
允澈拉过她的手:“走,现在去皇宫,你写好信,北瀛国愿意与苗疆同修共好,只要你父王愿意将你嫁于北瀛太上皇,北瀛国愿意帮你父王清除苗疆秘术。”
阿灼脸上的错愕拓在脸上。
凤岚扶住她的肩膀:“圣女,苗疆的禁术是箫玉怎么偷来的?”
允澈拉着赫连闵佑的手一僵,心里暗想着凤岚果真不是省油的灯:“废话啊,当然是杀了我偷来的。”
不过她并没有透露给任何一个人,她掀起一角面纱,瞳眸下温润的眼神早就和允澈没有半点相像。
凤岚:“既然如此,谢过圣女。”
凤岚知道,圣女早就不再是那个圣女了。
因为再后来入宫后,允澈摘下面纱,赫连玥本来坐在思政阁面目紧绷,就在一瞬间便一塌糊涂。
赫连闵佑看着这样的皇叔,也是全身都手足无措。
当日,整个殿前的人,但凡是听过宫里传言,见过画布的宫人全皇宫都是,纷纷下跪。
玉玺落定,暗鸦携着信件扑腾着酒飞往了苗疆。
浣西宫
蓝生坐在林温婉对面,隔着手帕把着脉。
“蓝大夫,怎么样?”慕容寒最终还是带着森冷和一身杀气回到宫中。
她知道,慕容寒又喜又怒。
蓝生:“喜脉。”
林温婉还未表示一言一句,木儿先高兴起来:“今儿个娘娘一起来就觉得不舒服,木儿还以为是落了风寒,这下可好了。”
林温婉只是含笑。
蓝生倒是漠然,说了一句:“蓝生知贵妃看重孩子,但是也希望贵妃心诚一些,蓝生能帮的帮,您也要做好自己的事。”
蓝生是匆忙赶回来的,在赫连桐芸打算来南宫国的那一刻他就起身赶回来。
林温婉脸色一白。
蓝生不急不缓地收拾药箱:“宫闱之争,我一介大夫不便深入,也不便评价,贵妃之子来得蹊跷怕是也不好为外人知道。”此刻的蓝生绝对不是那个林温婉第一眼见的少年。
林温婉脸色更加不好了。
蓝生一抿嘴,噙住一抹笑:“如果我说,未来的王,让你的孩子做,贵妃可愿意付出一丁点的真心?”
一眼见蓝生,林温婉只觉得他是个清醒寡欲的大夫,整日泡在草药病人里,宫中争斗之事是完全不可能关心的……
蓝生也不想关心这些,只是涉及心系人,不得不伸手。
见她不说话,他只是摇摇头。
要开门的瞬间听得林温婉跪下的声音:“还望大夫指点。”
蓝生不回头也不扶她,声音自关门的缝隙传来:“望贵妃保重身体,明日再来替贵妃把脉。”
慕容寒沐浴完后,看着床榻上沉睡的人,这会卫昭雪是真晕了,但是在晕之前是确定了自己晕过去才会活命。
“皇上,线人跟踪,已经确定皇后娘娘什么都不记得了。”越千也不行礼,身子直直地说。
慕容寒只穿了亵衣,背对他挥挥手。
越千转身出去了,走出前殿见着箫玉,谬璇瞳孔涣散地走在箫玉身边。
越千:“这样她会死掉的。”
箫玉倒是挂上轻蔑一笑:“奴隶而已。”越千轻叹了一口气,面容冷淡地离开了。
皇权富贵,一纸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