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我帮忙?”
恩奇都的声音中带着很明显的责怪与……心痛?
“没必要,这次是我失策了,不能连累小恩你。”英雄王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颓然与不甘,但旋即他的声音就中就重新恢复了自信,“绮礼他还好么?”
“还行吧,只是有段时间不能参战了。”恩奇都虽然不喜欢他,但也如实告知,在这冬日里,身着朴素白衣的恩奇都充满了灵性。
“圣杯降临不到两个月了,看来必须隐匿一段时间了,这次圣杯战争中的强敌,还真是难以想象的强大。”
“这倒是,那种武器,就是人类掌握的可怕存在么?如果你打算重新统治世界的话,这种东西不能留。”恩奇都面色严肃的说道,核弹的威力,整个魔术师界都算是见识过了。
……
……
位于伦敦的魔术协会总部时钟塔对发生在万里之外的战争已经缺乏足够的管控力了,在日本这种政治敏感地使用核弹,这种在英国绅士眼中等同于丧心病狂的事,也只有切嗣才能做出来了。
逐渐在时钟塔丧失地位的阿其波卢德家族恨恨的给了这远在东方大地的魔术师杀手一个(疯狗)的称号。
毕竟,肯尼斯的死,和他有直接的联系。
刚刚抵达英国的韦伯,收看着大巴上播出的新闻,对于在冬木市发生的一切,名为韦伯的青年已经不必理睬了,背着巨大的背包,牵着樱的小手,下车后在塔桥上行走的他,正好赶上了桥中间开闸的一刻,巨大的桥身向上扬起,一艘巨大的古典风帆游轮,通过伦敦塔桥向泰晤士内河游去,洁白的船身上,艾尔尼亚斯的家徽十分显眼。
乘着开闸禁止通行的这段时间里,韦伯扶着栏杆,看着自下机后就一直攥在手里的黄金玛瑙戒指,轻声说道:“十年后,希望我们再次见面吧。”
“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樱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以后就不能叫哥哥了,要叫老师啊知道吗?或者直接叫我韦伯。”韦伯摸摸樱的头,感叹道,“也不知道你这孩子哪来的魔术回路,竟然也要踏上魔术师这条不归路么?”青年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些不忍心,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柔弱的姑娘……可在大巴上问樱的时候,在隔绝结界里,樱说出了她的回答:“我要成为魔术师。”
为什么?韦伯想问一声为什么,但最终没有问出口。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无论绕多远,无论如何逃避,最终都回到了原点。
“你……说真的吗?”韦伯说。
“嗯。”樱重重的点了点头。
“前面就是时钟塔了,在那里,你就跟着哥哥我学吧,虽然不算厉害,但我可是有秘籍的哦。”韦伯指着高耸的大本钟,轻声笑道,带着樱前往了这魔术师的圣地。
而这,也便是发生在日本东京的第二次圣杯战争的开端吧。
……
……
爱因兹贝伦城堡。
“圆藏山是圣杯降临地点这件事已经被时钟塔确认了。”切嗣说道,“他们也在密切关注这里的圣杯战争,对于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圣杯,那些老家伙很感兴趣。”
“麻烦。”阿蒂拉皱了皱眉头,吐出一个词,从西走要隔一个大洲,从东走更是要隔片大洋加大洲,他们居然还要插手?简直不可思议。
“知道英国么?其实你在现界之前一直待在英国。”切嗣点燃一根烟,把烟夹在手上,“是我炸了大英博物馆的主楼,才把能召唤你的圣遗物偷出来,你能现界,还得感谢我。”
“是么?御主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种话了?”点点头,“拐卖我这种少女,你也是厉害。”
“……”
切嗣似笑非笑的摇摇头,没有说话,看来打败吉尔伽美什这事,让切嗣有些开心啊。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是有(开心)这种情绪么?
和刚刚现界的自己相比,这一年时间,还真是变了很多啊。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我们必须防范盖提亚的突然袭击,在圆藏山周围必须建立起足够强的防御措施,这点就拜托你了。”
“明白了。”阿蒂拉点点头,“至于另一位?”
“对付盖提亚的秘密武器,不是么?”切嗣说道。
他说的,自然是因为告死天使,以职阶现界的王哈桑了,在这次圣杯战争中,一直隐藏,一直潜伏,就是为了圣杯降临的那一刻。
说到这时,阿蒂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直接被切嗣忽略了,阿蒂拉明白自己的使命,无论是哪一方夺得圣杯,自己都要出手,是盖提亚的话,从迦勒底派出的第二批英灵和两位提前现界的先遣英灵,也就是自己,两仪式,加上本地的王哈桑就会围剿盖提亚,如果是切嗣的话,那只能反目了。
王哈桑会强行解除自己与切嗣的契约,取走圣杯,不让任何人得到,在确认它是否真的有许愿能力之后,送回迦勒底。
而吉尔伽美什同样也有秘密武器,因为对付拉美西斯二世时,在冬木百里之外的大海上,切嗣并不知道恩奇都现界的事,而这,也是切嗣在这次圣杯战争中最大的失策。
……
……
炽热的大地上是深深的焦土,哪怕漫天大雪也无法降温,洁白的大雪覆盖的地面和漆黑的同心圆大坑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人类所拥有的大杀器,在这次圣杯战争中,乃至于历史的圣杯战争中,被首次使用。
热核聚变是种恐怖的链式反应,太阳内部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它和原子弹有本质的不同,爆炸时释放的能量会形成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在几百米的范围内有超过百万度的高温,蒸发一切物质,其能量表现形式还包括光辐射和强烈的放射性沾染,在切嗣精心布置的大魔术限制下,科技与魔术达成了完美的协和。
爆炸半径被限制在大约两百米的雪地里,在这个范围内聚变产生的能量根本无法传出,导致那一瞬间虽然只有千分之一秒,却具有了和太阳核心等同的可怕温度。
此时此刻,不远处的国道上停满了各色车辆,其中有警视厅的,也有冬木市政府的,雪地里站满了人,有普通官员,全副武装一字排开的军人,甚至还有美国“蓝皮书”计划的负责人,来自横须贺的美国专家,在城堡里眺望的切嗣甚至还能看到日本国内一些大企业的老总,甚至是环境保护专家。
“放射性强度竟然没有想象得高,甚至还不如切尔诺贝利地区现在的辐射强度强……”核专家刚刚从新墨西哥州的试验场回来,一来就如此说道。
“也就是说,这不是核爆?”
一位负责环境保护的专家问道。
“不是。”蓝皮书计划的负责人沉声说道,“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天外来客。至于是不是,我们需要下坑勘探。”这个美国佬绝对没安好心。
“当天晚上没有任何人目击到有飞行物坠落到该地,这么下结论不太好吧?”环境保护专家皱着眉说道,“这里的核辐射依旧高于周围,不能接近大坑,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好了好了,我们要讨论的不是这个,是怎么向东京方面交代,就算没死人,被定性为核爆的话就是国际事件了,你们都知道,日本是没有核弹的。”冬木市苦逼的市长制止了他们的发言,“我们的封锁铁定不能持续太久,很快就会有舆论出现,在此之前我们得先给民众一个交代啊……”
“交代?交代没有任何作用,你们也应该知道,现在国际形势是自古巴导弹危机以来最危险的时刻,就前几天,韩国主力舰队全军覆没,他们国内还把我们列为头号嫌疑人,我们美国也不好受,第七舰队不也完了,这都是纳税人的钱!至于你们日本,海洋专属经济区的损失恐怕一千亿日元都不止吧……而这,是最有可能推测出真凶的东西,现在你们倒来阻挠我们?是什么意思?”横须贺的美国专家环顾四周,指着大坑,咄咄逼人的说道,“好了,下坑!”
穿了白色防核服的勘探员刚想下去,几声怒吼就传来了。
“你们敢!”几位火大的自卫队大尉吼道,“我看谁敢?”说罢掏出了手枪,瞄准了在场几个闹事者。
这也不能怪这些日本佬,这一年仿佛什么倒霉事都来日本了,他们火大啊,还超憋屈,联合国人道主义救援申请都被英国否决,尤其是自卫队官员,用皇室成员的话来说,“我们在和看不见的敌人战斗。”
之前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自卫队军警竟然都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可那位美国佬却不慌不忙,第七舰队里有他的亲人朋友,在小鹰号出港的时候他正好在港内写军事体系论文,侥幸躲过一劫。
如果当时日本政府能及时反应,及时救援,是不会连一个人都救不上来的,他愤恨日本政府的无能,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找这些日本人的麻烦,他不会轻易放过。
急促的刹车声响成一片,不知什么时候,一眼望不到头的军绿色装甲车已经包围了这片区域!
大批全副武装的美军士兵从装甲车上冲下来,那种数量比在场的自卫队士兵还多,几乎相当于一个团了!
“想造反么?”
“都住手!都住手!”
“啊!”
“冷静冷静!都冷静!”
杂乱惊恐讶异的声音响起,突如其来的事变让他们无法反应过来。
“反的就是你们!”美国佬大声说道,“这是白宫默认的军事行动,以武力正式接管这片区域,你们无权干涉!”
“这是非法入侵!”自卫队士官大声吼道。
“非法入侵?入境申请是你们的海关签发的!”美国佬冷笑着嘲讽道。
“话不能这么说,阿拉莫奇先生。”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英国伦敦,是大英博物馆主要负责人之一,至于和这次事件有什么关系,先请你的人退下。”
这声音仿佛有种奇异的魔力,让人听了后怒气全部都消退了,被称之为阿拉莫奇的美国佬收起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士兵全部后退至攻击圈外。
“你是谁?”阿拉莫奇脸色阴沉的说道。
“艾尔尼亚斯欧文,德国汉堡人,1986年定居英国。”那个声音自报家门,而声音的主人,一头棕发,碧眼,提着手提箱,站在了雪地之中,肩膀上有些许雪花,带着圆框眼镜,一副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看上去平易近人。
“我知道你是谁,阿拉莫奇先生,来自美国的冷战问题专家,同时也是常驻横须贺的,负责处理第七舰队问题的专家,同时也是个暴力主义者,主张以绝对兵力清除中东国家和北朝鲜。”
后者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切嗣眺望着雪地中的人影,流露出些许笑意,这位,就是切嗣搬来的和事老,艾尔尼亚斯家族的族长,魔术师,同时也是位……军火商,只不过现在修身养性罢了。
家族产业以军火为重,在瑞典有飞机制造车间,在德国与克劳斯玛菲威格曼公司有密切合作关系,在挪威有三个造船厂,配有各种副业,是欧洲甚至美洲都首屈一指,力压洛克希德与波音的军火商,哪怕是美国国防部长,都要给他足够的重视,区区一个常驻横须贺的军事专家,在他面前还掀不起风浪。
鼎鼎大名,不可能没听说过,在场的人,个个都被镇住了,眼前之人优雅而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哪怕眼前发生的是随时有可能擦枪走火的军事行动,也完全没有任何情绪。
“先撤兵吧,白宫那里,我打好招呼了。”欧文说道,“这个地方,已经被艾尔集团接管了。”
看着远处连绵的森林,欧文轻声微笑,他知道,看似空旷的雪林中,有一座巨大而豪华的城堡。
这次顺路来冬木,除了和三菱重工的人谈生意以外,自然是为了和切嗣聚聚,他和切嗣的友谊源自于阿富汗战争,深入险地的欧文被那些阿拉伯人抓住,结果,切嗣二话不说把他们全杀了……
这个男人冷酷无情,很和欧文的胃口,于是把他带到了欧洲,带到了英国,那时的切嗣,处于艰难的挣扎中,深陷理想的泥潭,是欧文告诉了他圣杯战争这件事,世界上存在万能的许愿机,策划炸大英博物馆,也是他们俩的主意,说起来还是他监守自盗啊。
只不过后来切嗣认识了爱丽丝菲尔,这缘分,也就淡了,不过友谊这种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浓郁。
欧文的妻子是个在德国长大的中国女人,是中国驻德国柏林大使馆馆长的女儿,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黎萝,她曾经告诉欧文,萝是“紫藤萝”的萝,那是一种花如瀑布的美丽植物,欧文怀抱着她,轻声说道,你比花美。
后来,黎萝为他生了个可爱的女儿,而且天赋异禀,现在已经有七岁的样子了。
这次来日本主要是为了和美国人谈生意,其中参与的公司也包括三菱重工,这是一笔八百亿美元的长期大单,为美国的近地轨道侦测卫星提供移动雷达车,大型海洋监测船以及系列防御措施,构筑起从大西洋到太平洋乃至第二岛链的监测防御网,防御外星攻击。
扯淡。
这就是欧文对这些弱智的美国佬,以及克林顿政府的评价。
圣杯战争啊,已经把人类的注意力放到太空了。
谈完生意后,欧文前往了东京,和待在那里的黎萝汇合,然后前往德国看望女儿,伊莉雅已经和亚娜在一起了呢,最近一直在忙着这样那样的事,也该回一次老宅了。
哪知,这一次,就是和亚娜的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