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洗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揉着自己的眼睛,困倦的盯着天空中的月亮。噗嗤!树枝的声音,转身,看着阿旷站在树下。“你这神出鬼没的,是想要吓我吗?”她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她。
“你看上去不太好啊!”阿旷走过来。穆箐翎微微一下,望着他。不说话。“这个给你。”说着,阿旷将怀中的药递给她,看见她冻裂的双手。心猛地一疼,蹲下来。“把手伸出来。”穆箐翎乖乖的伸出自己的双手,傻乎乎的望着他。他打开药瓶,将白色的粉末涂在她的手上。
“疼!”手想要缩回去,却被阿旷眼疾手快的抓住。“忍一会。”说着,继续将白色的粉末倒在她冻裂的手上。那双手颤抖的疼的想要缩回去,白色的粉末溶于血水,阿旷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衣布,重新包扎好。“这浣衣局还真是阴森!”
“你找我,是不是有新的情况了?”她看着阿旷。
“的确是有新情况了,但是不是他们,是你啊!听说你被罚到浣衣局,想着你的身体,来看看你,果然还真是……”
“狼狈。”穆箐翎替他说出那句词,看着自己被包好的手。
“不如说说你的下一步计划,也许我可以帮你。”阿旷看着洗完的衣服,和其他摆在墙角的水盆相比,她的水盆很大。穆箐翎站起来,将已经拧干的衣服晒到竹架上。“算了,你休息,我来帮你。”说着,阿旷拿起衣服,手里一用力,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你这是拧干了啊?”他好笑的看着她,手里的衣服湿哒哒的,简直就像是刚刚从水里面捞上来一样。
“我的力气又没有你大。”穆箐翎望着他,既然阿旷都说了帮她,那就找个地方安安心心的坐下来。“至于计划吗?”她一边说着摘下自己的面具,一边用脚在沙地上划过来划过去。“你都知道了,那某个人一定也知道吧!”月华下,她的笑容如水般澄澈透明,只是苍白的和拿月华般,苍白虚幻,不真实。阿旷看着她,那狐狸般的狡黠的笑容。
“不如你说说,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山人自有妙计。”她得意的望着他。
“你这样藏着掖着,还真是招人恨,也不怪乎有人暗中针对你。”阿旷一边说着,一边晾着衣服,冰冷的水落在他的手上,他倒是习惯,只是望着那孱弱的身子,更不用说那中剧毒的身体,究竟要承担多大的痛苦。晾着衣服,他望着穆箐翎发呆。现在的她真的变了很多,以前的她是天之娇女,高不可攀,就像那炙手可热的太阳。但是现在的穆箐翎就像是洗去浮华,就像是浮动的月光,平静,沉稳,褪去了那份光环后的宁静,即便现在身处逆境,那份宁静变成了沉稳,没有抱怨,有的只是那份看不透的宁静。但是他懂得那份宁静后面是为报仇的腥风血雨。
“怎么一直盯着我?是欣赏我脸上的疤吗?”她自嘲的看着他,摸着自己脸上的疤!
“不是,我只是在想你变了很多。”“我记得你以前很擅长箜篌,只是可惜你的手……”
“是啊!这双手,曾经在箜篌的丝弦上起舞,现在只能在浣衣局里面洗衣了。”她呼出热气喷在自己的手上。冷,很冷!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等!”原本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中宛如掀起的龙卷风,一阵腥风血雨。
金銮殿,“南蛮突然派遣使者,这事必有蹊跷。”刑部尚书忽然站出来说道。“还望皇上慎行。”
“南蛮狼子野心,突然提出此事,必定包藏祸心,还望皇上三三思。”李大人上前说道。
“我大夏和南蛮战乱已久,如今南蛮大伤,派往使者前来,兴许是来议和,不如暂时答应,在我大夏地盘,难道还怕他不成。”梅尚书站出来反对。
“是啊!要是如此轻易的拒绝,南蛮还以为我们大夏怕他们不成。”
“臣反对。”整个金銮殿上,又开始闹哄哄的。夏染淡淡的看着他们,心却是望着远处,对于下面的吵闹他并不是想搭理。
“这里的衣服。”说着,又是几个大的水盆,放在穆箐翎的前面,那上面已经摆满了衣服。之前包扎好的手,已经被她去下,露出里面的斑斑血肉,看上去颇为恐怖。“真是恶心。”胖嬷嬷看着她的手,有些可怜,这才来了几天,她的手就已经裂开的宛如花朵,这要是再继续下去,这双手怕是要被废掉了。虽然可怜,但是谁叫她得罪了艳妃娘娘。那双小手,还真是可惜了。
手重新放在水里,她咬着自己的下唇,伤口又重新裂开的感觉,双手在水中都不自觉地在发抖,面具下是她惨白的脸颊。“快点啊!”胖嬷嬷恶狠狠的说道。穆箐翎拿起其中一件衣服,转身望着外面,门那边穿着青衣的宫女,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艳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吧!懒得理她,走到井边,慢慢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