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色的身影在屋顶上飞快的跳跃,宛如一只敏捷的猫,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一丝声音。自年关后,皇宫便增加重重的护卫,一路一路的人马。
“咦!这屋檐上,你看,是不是有个人影啊!”其中一人指着那屋檐问道。
“没有啊!”同行的人望过去,黑漆漆的,并没有什么人影。“你该不会是喝多了酒,看错了吧!”他推着旁边的人。
“我就喝了一点。”他竖起一个手指,“应该没事!”
“你啊!你还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都这个时候还管不住自己的嘴。你怕是不要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面查的严?”
“嘘!”他伸出手,左看右看。“你声音小一点,不知道啊!这要是被抓住了,我可就真的被你害惨了。再说我就喝一点,不碍事。这御书房那边的人够多了,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说,是吧!”
“行了,快走。”说完,两人急匆匆离开。屋檐上,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出现。他微微皱眉,御书房,随记朝着那个方向。小茹将木炭放进火盆,看着烧的正旺的火炉,在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凰灵兮,才缓缓松一口气。凰灵兮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虽然已经入眠,但是她的睡荣并不安慰,时长都是紧锁眉关,张嘴,无声的在说什么。
“这下,应该不冷了吧!”小茹走到门口,还是不放心的回来,再在火炉里面在加了两块煤炭,感觉书房里的温度的确是增加了不少,才放心的拍手,离开御书房。这个梦,凰灵兮不知道做过多少回,自选秀之后,这个梦时常会出现,梦里面是死寂的安家,荒草丛生,不见人烟,残破的牌匾,密密的蜘蛛网像是一层白雪,覆盖着残破的牌匾。她站在那里是,瑟瑟发抖,这个安家物是人非,就像是山路边,那些荒废的寺庙,阴森寒冷,再也没有记忆中那么熟悉的温暖。
风中传来无数的哭声,她很熟悉里面的每一个声音,厨房大娘管家关大哥……那些哭声化成尖锐的利齿,划破他的耳膜。她蹲在地上,看着那宛如鬼宅的安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勇气踏进去。“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哭声断断续续的,飘进她的耳朵里,变成无数个为什么?
“我已经找到了罪魁祸首了,明王爷已经自杀了,那些伤害你们的人已经死了,你们可以安息了。”她带着哭腔喊道。“我报仇了,报仇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真的报仇了吗?真的吗?不是还有一个人吗?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他们发出呵呵的笑声,就像是悲啼的猿猴。“真的报仇了吗?”周围明明一个人都没有,但是耳边全部都是他们尖锐凄惨的笑声。
“不要,不要……”恍惚中,有个人拉着她的手。
“别怕,灵儿,没事的,别担心。”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她一听到,就忍不住留下眼泪,那个声音是傅琰的。“没事的。”那个人握着她的手,原本那些凄厉的笑声,消失了,天地间,只有那温暖的声音。终于,她缓缓的抬起头。那个人仿佛正对着她笑,她也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怎么哭了?”夏染轻轻的拭去她的眼泪。但是眼泪,断线一般的不断地掉下来,打湿了手帕和他的手。窗户外,有个人一直默默的盯着那里,转身。阿邝站在那里,盯着眼前的人,傅琰。
“世子,您还真是不请自来啊!”他盯着穿着夜行衣的傅琰。傅琰充满防备的看着阿邝,他记得这个人在年关的时候出现过,他一直守在夏染的身边,功夫极高,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这可是皇宫,不是你可以随自出入的地方,您还是小心点的好,毕竟皇上看您,也不太好!”说完,他转身。“还有,我在奉劝您一句,在这大夏,要是没有皇上的同意,你是带不走她的,您这些心思还是早早收起来为好。”
“难不成,我要放任她在皇宫受苦,这些年,她被人欺负的还不够吗?夏染害得她还不够惨吗?”
“那你又怎么知道她愿意跟你走?”阿邝忽然转身看着傅琰,一字一句的说道。傅琰一愣,“当初她是失去了记忆,不自觉的嫁给了你。但是她现在的记忆已经想起来了,她知道自己是谁?她曾经是大夏的皇后,她是安家的人,更何况,凰灵兮一直喜欢皇上。这一点,世子莫不是忘记了。年关的事情,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吗?她不惜自己中毒,也要救了皇上。她明明可以看着皇上和明王爷自相残杀,但是她没有。世子你就还没有看明白吗?”他的话就像是一根刺,快速的扎进傅琰的心,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更何况,就算她愿意跟你走,但是她身体里面的两种毒怎么办?在大夏,至少有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材,她体内的毒,至少还是可以慢慢稳定下来;跟你走,你能解了她身体里的毒吗?你能消除掉她的痛苦吗?这些你能做到吗?”阿邝不放过一丝让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
傅琰看着她,被说的哑口无言。“能吗?”那一句句话,如锥心之刺,伤的他体无完肤,是的。他做不到啊!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她,一个人受苦。阿邝说完,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凰灵兮缓缓张开眼睛,迎面是为她拭去眼泪的夏染。“我要去见艳妃。”她沙哑近乎是带着恳求的说道。
“好!”看着她的眼神,夏染心中一软。“是做噩梦了吗?”
她点点头,仇还没有报完,梦里的那些人还在找她哭诉,等到自己收拾了艳妃,他们会安息的。一定会的。她安慰着自己。下意识的抓紧夏染的手,他的手没有梦中的手那般火热,虽然温暖的,但是梦中那只手宛如赤忱的赤子心,烫的她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