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金娜的声音哽咽了,“王一生……我知道,你做这种事肯定有苦衷的……我一直都相信你……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感觉……自己脑袋都快要炸了……我现在只想救回我的爸爸妈妈……安安静静跟他们在一起……过以前一样的日子……王一生……好吗?我们像以前一样……好吗?”
“对不起,金娜。”我怀念地感叹了一声道,“我也很想我们能够回到以前。回到那个能够在学校操场上沐浴着午后的阳光,一起散步的时光,很想回到那个能够在图书馆里隔着书柜冲对方扮鬼脸的时光,没有一秒钟,我是不想的……但是……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金娜,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那是亲情。但是也有一些东西,比亲情更重要,那是理想。而也有一些东西,甚至比理想更重要,那是……责任。我承担了这一份责任,不单单是对我自己,也是对全人类……我不想去权衡一两个人的生命和全人类的生命孰轻孰重,但是整个世界的洪流都在推动着我往前走,我已经……无法停下我的步伐。”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王一生……王一生……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金娜哭泣着道。
听到金娜的哭泣声,我的心弦一阵波动,眼角也是微微湿润了几分。
“如果你听不懂,那么,你就相信我。”我轻轻地道,“只有一句话,我可以送给你,天地生我王一生,不到白头枉此生。蜉蝣何羡灵龟寿,不过人间走一程。你的所有怨恨,所有难过,所有怒火,都发泄在我身上吧。等到一切结束后,我会来你面前……还有其他被我所害的人面前赎罪的。”
听到我的话,金娜的哭声更大了。
我强忍着内心的波动,道:
“对不起,金娜,我要挂断和你的对话了。如果还有机会再见面……”
可是就在下一秒,金娜突然说出了一句让我永远无法释怀的话。
“王一生……我喜欢你。”
金娜突然道。
我一时语塞。
“金娜……”
“对不起……这种时候……我不该说这种话的……但是我……我脑子已经一团糊涂了……”金娜嘶哑着声音道,“他们逼我结婚……逼我演戏……那个时候……我只想到了你……王一生……我真的……喜欢过你……以前……我没有敢开口对你说……”
“我也喜欢你。金娜……”面对金娜突然的告白,我深深吸了口气,但是随即又变回了释然,“曾经。”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
我留给了金娜最后一句话,然后结束了和她之间的通讯。挂断了电话后,我深深地把手插进了刘海之中,仰头长叹了口气。
“……也许,你是第一个让我明白恋爱滋味的女孩。”
我轻轻地道。
“也为难了现下的你还能有这般顿愍氐惆的姿态。”狐仙也是轻轻呢喃了一声。
我把脸埋进了手掌里,叹息了一声,道:
“从小学开始,我和金娜就是一个班的……那时候,我们是前后座。记得有一次,我打翻了墨水,把她价值600的衣服给打湿了……金娜却笑着对我说,不用我赔。她知道我家里条件不好,但是一个月后,我还是把钱赔给了她。知道怎么做到的么?我帮一个富商训练两只虎皮鹦鹉,花了一个月时间教会它们说话,然后以鸟语师的身份拿到工资……可是可笑的是,后来有一天,金娜却又故意用墨水偷偷打湿了我衣服的衣角,又把钱退回给了我。其实我的衣服,哪里值那么多钱……她真的是个好女孩。”
“现在想来……金娜……她构成了我的青春……或许,还有我的恋爱吧。”
这一次,狐仙没有开她的尊口送上几句直戳人心的玉言,也没有戏说什么,只是跟着我,一起轻轻叹息了一声。
半晌后,我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了一股温软的力量,我微微侧首,却看到狐仙将她的手掌无声地覆盖在了我的手背上。
然后,她定定地凝视着我,道:
“王一生,永远记住。你是一只不撞东墙不回头的海东青。海东青,它们的一生中,永远只会往前看,永远只会面向日出的东方……回首过往之路时,只有它们临死之际。”
感受着狐仙手心传来的温软,我不禁一笑,道:
“谢了……真不像是你这个不死不老的妖女能说出的安慰话。”
狐仙淡然一笑,然后眼珠微动,道:
“可别忘了我是什么人。”
我笑道:
“知道,呵,你可是狐仙。”
车在前往九龙山的道路上飞驰。而御镜堂率领的众下也已经将爱新觉罗家族给团团包围。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并没有如御镜堂所想的那般顺利。
首先出问题的,就是那位自称是总统儿子的人,在意识到冲突不可避之后,这个男子居然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别墅内的掩体,冲进了最近的1号别墅楼之中。这个总统儿子眼力惊人,三名警察冲着他总共射了七八枪,可是他居然以一身螃蟹横走的姿势,硬是躲开了冲他而去的子弹,没有中弹。
而在那之后,御镜堂的部下带着武器冲进正中央最大的别墅的大厅之内。在那里,爱新觉罗剩下的成员们,终于齐聚一堂。
大厅里聚集着不少的男男女女:一个年轻人,有点书卷气。钩鼻薄唇,有一种刚强不屈的气派,但全身似已给疲乏浸透得象一个老人。一个三十开外的男子,又壮又高,样貌淳朴,有一副悍勇坚忍的脸容,却有一双疲乏的眼睛。还有一堆年轻人:或是身材瘦长,或是面相沉肃,或是有着几乎相同的容貌。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腰杆笔挺。双肩平齐,坐姿极其端正的中长发女子,嘴角还带着一丝自信爽朗的笑容,似乎刚从不久前的谈话中转移注意力还來不及改变脸上的表情。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男女,年纪大多在二十出头。
但是,除此之外,大厅里最为显眼的,却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脸上戴着诡异的黑桃扑克牌面具的人物。
看到这个戴着黑桃面具的男子,金启哲的声音骤然响起:
“居然……是黑桃。这下不好对付了。”
“黑桃?又是什么人物?”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