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笑,道:“起身吧,无妨。”
林伟直起腰板,将垂在耳旁碎发撩起挂于耳后。道:“晚些时候就可以了。”
头顶传来不闷不响的“嗯”,林伟也随即抬头却是恰好对上一双干净的眸子。让他直直一怔,常少爷?
那人见林伟抬头看着他,侧脸一笑道:“知道了,能告诉我祠堂在哪么?”
林伟整个人被吓到了,突然惊醒,没说话指了指西边。那人见状拱手拜别就离开了,林伟的视线。
那眉宇之间拥却是有几分相似,林伟望着流光的背影,咽了咽唾沫。突然觉得心下一阵难过,心道: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在。林伟,你个糟老头子真是的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常少爷他不会回来了
林伟苦笑,摇摇头又继续指挥忙碌起来。
流光绕过几重宅院,均是房屋华丽,花香四溢。特别是经过大殿的时候,里头均是摆满了各种礼品。流光的眉头紧了紧,又继续寻找祠堂。
流光从小到大最敬佩的人就是父亲,但是自从当年目睹父亲自杀以后,他整个人就不晓得怎么了,高兴不起来。父亲母家的人,也都在对战凰国的战役中去世了。而唯一剩下的母亲,则是在父亲的葬礼上一口气撞到木棺也去了。
整个家族上下就留下流光一个人,若不是得何家照顾。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个什么模样,无权无势死了也没人知道吧。
流光笑笑,已经走到了祠堂前。那门没有关,往里头两步穿过牡丹花纹的屏风就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一把明晃晃的金剑放在架子上。
那是把剑身不宽,剑鞘刻龙纹,手柄上还沾了些鲜血的轻巧型剑。这是流光父亲唯一的遗物,是把名剑。大家都唤它“流云”。流光的名字,和它也有些渊源。
流光摸了摸“流云”,嘴角稍笑道:“父亲,流光活得好好的哦。您九泉之下应该安心了吧,在另一边也要好好和母亲哦。”
剑身反射的金光,似乎是在回应着流光。也让流光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宣明帝的模样,那是年少去边疆的试炼。
“脚站稳了,一个时辰后再吃饭,听见没?”孟十七看着自个家的傻儿子,摆摆脑袋转身进了营帐。
流光面上有汗,全身的力气紧紧压在双腿上,生怕还得再站几个时辰,那他可就真的吃不消了。
营帐里头坐着个神色柔和,生的好看的男子。见孟十七进来,马上倒了杯茶朝孟十七递去。
笑道:“大哥,这是怎么了?”
孟十七盘膝而坐,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道:“清欢你说,为什么偏偏我儿子的体质是这里头最不行的呢!”
孟清欢看见孟十七这般,仍是笑道:“大哥,流光还小啊,你按照训练士兵那样的练程太累了。”
孟十七扰扰头,道:“不不不对!你看看赵兄的儿子赵明义还有何家的那个小子还是从小和流光一起长大的,照样是行啊!”
孟清欢摆摆头,继续饮茶不便再说。孟十七却是笑眯眯起来,靠近孟清欢道:“不过啊,我发现赵明义那性子简直是和他老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哈哈哈哈都是个二愣子!”
孟清欢嘴角勾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不知道该不该附和。此时,那个主人公赵毅一脸冷冰冰的走了进来。孟十七眼角抽搐,立马又端正坐回位置上。随后又打招呼道:“诶诶诶,怎么赵兄那边忙完了啊!”
孟清欢见状,也倒了另一杯茶递过去。赵毅接过孟清欢的茶,颔首答谢,却没有喝而是又放回了桌子上。
说道:“皇上明日要来看,各家公子们的训练行程,今晚安排一下吧,免得出错。”
孟十七当即道:“准备个什么啊,直接搞个骑射大赛一展身手,年少就应该明知不行而为之的轻狂哈哈哈哈!”
孟清欢简直觉得,唉他揉揉眉心道:“大哥正经点。”
赵毅面色依然平静,道:“你是大将军,怎么安排都行。反正不行的就是不行的,行的自然也无需隐藏。”
孟十七单手拍桌,道:“知道啦,我会让白言他去安排的。”
孟清欢笑笑,起身道:“还有些军资没算,我先去忙了。你们好好聊。”说着,孟清欢掀帘就出去了。
外头,流光依然满头大汗的在蹲马步。孟清欢缓步走去,俯下身在流光的背上和小腿部做了一些小动作的调整。没两下,流光就突然不觉得很勉强了反而整个身子变得轻盈起来。
他笑道:“真厉害,清欢叔叔!”
孟清欢揉揉流光的小脑袋道:“嗯啊,以后记得摆对姿势知道么?”
流光点点头,一头热汗。孟清欢本来想离开,却又回头道:“流光以后一定要做个保家卫国的小战士和父亲那样伟大,我相信你可以的,好么?”
流光一脸坚定道:“那是自然!”
流光看着“流云”摆摆头,拳头也不自觉握起。
清欢叔叔,你以前都是骗我的么?
靖国,芳菲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丫鬟小茸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心底有些开心。
她虽只是一个奴婢,但主子受宠,自己也能跟着沾光。况且,皇上还连着几日来,这可是其他娘娘羡慕不来的!自己这几日跟别的宫女闲扯,底气都足了几分。
“臣妾不知皇上来了,还望皇上恕罪。”戴芳容看着宣明帝,虽然话语里带着抱歉,可眼里却透着一丝期待,心里也对他有着几分好奇。
宣明帝看着戴芳容这个样子,嘴角带着几分笑。
“朕来干什么你不是知道的吗?”宣明帝笑着看向戴芳容,走到桌边,手指指了指床。
戴芳容看明白了宣明帝的意思,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宣明帝看她躺了下来,眼神有些缥缈,意味深长地说道:“从前有一个少年,他本善良淳厚,本想找一个平凡女子相守一生,却奈何母亲死了,还让他去找回自己的父亲……”
戴芳容静静地听着,很淡定。她知道,宣明帝这是要哄她睡觉,所以给她讲故事。
“后来少年去认了他父亲,但父亲妻妾成群,儿女众多,他恨他的父亲,想将他父亲拉下那个位置。”宣明帝说到这,语气中带着一丝忧伤。
戴芳容看到了他的那抹忧伤,眼底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
宣明帝讲了一会,看到戴芳容有了睡意,就停住了,想要睡到那张大桌上,就如前几日一样,在她的房中,却不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