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容年感觉鲜血在脸上泼洒,他觉得整个人都麻木了。闻卿死去的画面一次次浮现眼前,让他难以隐忍。
又不愿相信。
只是事实就是如此,客容年还在继续挥刀。却莫名想起了和闻卿的过往。
那是客容年难得调戏了闻卿的场景是围猎的时候。
围场分为72围,每次狩猎开始,会有人从外围合围靠拢,形成一个包围圈,并逐渐缩小。那些人隐藏在密林中,吹响木质的长哨,模仿雄鹿求偶的声音,以这样的方式吸引雌鹿。
闻卿说服扶苏凌让他也带着自己进围猎场里,扶苏凌又对其妥协,只道让她紧紧跟着自己。
闻卿一踏进木兰围场,就感受到了一股自然的气息,她的心情大好,扶苏凌也在看到她的神情之后心下愉悦。
然,可能是景色太撩人,闻卿只是停驻了半盏茶的功夫,却转眼不见扶苏凌及其人马。这里她以前没来过,也分不清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她只好凭着感觉向前走去。
她身处一片松林之中,前也是树,后也是树,偶尔跳出几只兔子松鼠,然后又很快的消失不见,或许是因为那边有很多人在狩猎的原因,一些动物都苏醒了过来,生机勃勃地奔跑着。
依稀听见流水的声音,闻卿沿着传出流水声的方向走去。闻卿被眼前的景观迷住了:这里是一处瀑布,斑斓的野花,始于坝边缘,有的灿若金星,有的纤若红簪,可能是这里的气候不同于其他地方,四季花色各异,争奇斗艳的竞相开放着。
清澈的溪水,清澈见底,闻卿见着此景,瞬间忘掉了自己还在迷路一事,而正是一支箭把她拉回了现实。
“嗖“地一声,一只箭羽射落在她脚边,吓得闻卿差点掉入瀑布里,她猛地回头,找寻出箭之人。
客容年本来是在附近狩猎兔子,慢慢悠悠的晃荡着,就隐约瞧见林中晃动的人影,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是她,昨晚上落荒而逃的小兔子。
客容年邪魅的一笑,“我们又见面了,小猎物。”
猎物?他是把自己当成了猎物?闻卿一听,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愤怒,这种被人盯上的感受还真不好受。
“王爷方才之箭何意?”她连简单的参拜也不愿做,直接没好气地问道,他为何会射到她的脚边,难道仅仅是为了逗她?
客容年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不过是为了让你活在现实中一点罢了,怎么看到如此美景,就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了?”
闻卿一噎,的确,她刚才是有那么片刻地松懈,如若不是他这一箭,她都忘了这是在围猎场,并不安全。
但是她这心里仍旧不喜客容年对她的这般调戏的态度,反瞪了他一眼,不作理会。
客容年摇摇头,一身金色锦缎,长发束起,负手而立。
他道:“身为女子,扶芸苏姑娘不在家中刺绣,跟着你那兄长出来瞎折腾什么?”
闻卿将身上的落叶污渍拂去,一脸不爽地朝客容年走去指着他的脸道:“别小看女子。”
客容年侧头一眼,突然笑起来,就连眼稍也有了笑意。
闻卿被突如其来的笑容一怔,侧头撇去,不再看他,心却跳得极快,药草的味道在鼻下又沉重了几分。
未等闻卿撇头过去,下巴就被奇怪的大力托起,她的眼前忽然感到一片阴影。
闻卿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又要像之前那样吗?不行!
就在客容年的头逐渐靠近她时,她猛地用力推开,客容年猜不到她这么大的力道,一个不稳,生生地被她推开。
“你!”闻卿羞愤地用手指着他,脸色通红。
客容年的眉眼一挑,语调上扬,“我?如何?”这丫头怎么这么机灵了,这次竟然没尝到?
“你混蛋!”闻卿被客容年这轻佻的举止,简直抓狂,他竟然又想要强吻她,这人还要不要脸皮了?
客容年则是一脸悠然自得,举指对唇道:“软。你。”他可甚是想念昨日她的味道!
“你……”闻卿紧要牙关,深呼吸一大口,突然抡起袖子就想往客容年脸上一拳,对付这种混蛋,根本就不需要对他客气!
客容年当即一退,反手抓住闻卿。闻卿也不示弱,往前一个翻身挣脱掉客容年。
客容年则是脚尖一跃,又站在了闻卿对面。闻卿本还想还手,却不想客容年竟从对面扑了过来,他反手一搂,将她抱在怀中。
客容年轻抚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半调侃道:“怎么,恼羞成怒了?”
闻卿只觉耳边一痒,耳根子霎时通红,她羞愤至极,不作言语,接着用手肘去顶他的腹部,却不想,客容年身上气息一冷,抱着闻卿一个侧转,闪到一边。
随后,一支箭射在刚才客容年的位置上。
闻卿瞳孔微张,细细注意着那支射来的箭。他们两个几乎是同时皱起眉头,因为那只箭不是哪里的偏偏就是为了大围猎专门制造的。
客容年蹲下身子检查这支箭,箭身是木制,尖头是金制,上头还刻着大楚两个字。
虽然闻卿和客容年都是没见过或者注意过几次,但是从手工上和外型可以完全确定下来。
而且无论是箭法的力道还是精准度,都不输于常人,想来定是训练有素之人所为。
四周只有他们两人,而两人身份一比,不难想到,在这个围猎场里,有人想要了客容年的命。
两人周身的气息冷冽,闻卿欲向四周去看看,找出那射箭之人,不过被客容年一把拉住。
他起身,从容不迫地说道:“先别慌,看一下。”
闻卿微微吃惊,她最初以为这个靖国大皇子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却没想到这人遇事竟不急不躁,看来是她眼拙了,皇宫里的人又有几个是等闲之辈。
这下闻卿不敢轻举妄动,一直警惕着四周。
突然,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传来,两人心下一惊,对视一眼,麻烦来了!
果不其然,一批训练有素的蒙面人从林中飞出,又有一批杀手手持刀剑从地面上向他们进攻,在暗处更有弓箭手在发动箭雨。
这是存心要置他们于死地啊!
“小丫头,看来今日你我要做一对同名鸳鸯了!”都这个时候了,客容年还有心思和她开玩笑?
闻卿冷眼一瞪,“你自己想死别带上我。”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能说一句软话啊!客容年扶额轻笑,随即目光炽热如火,“放心,不会让你有事的!”
客容年被记忆中的这句话惊醒,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可是现在偏偏就是出事了。
客容年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很快就和楼上的扶苏凌对上了眼。是的,万万让客容年想不到的,就是扶苏凌这张脸。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
的父亲乃的第十七个儿子,所以就给他取名为十七。
客容年的母亲乃是一武将的女儿,从小熟读兵书,做人耿直从不拐弯抹角。所以客容年的性格随他娘,也是这般硬气。
所以,后宫诸事总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客容年常因为这样和那小人得势的,常贵妃的儿子。也就是三皇子。容常和起争执,这简直就是隔三差五。宫中的皇子都是晓得的,也因为客容年的母亲妃位和那容常和母亲的妃位等同,加上两家的背景势力也差不多。这众多皇子竟然分成了两派,一派就是客容年的。另一派就是孟常和。
但这两个人都怕太子,皇后的儿子。大皇子,容系。
容系其实待人谦逊,但是大哥的风范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一句话,两派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先皇虽然多子,可客容年与容常和的年龄可相差无几。也就是说,他女人多。
当年,客容年遇见扶苏凌的时候好感还是很强烈的。
客容年,十六岁那年。某日正巧是父皇的三十五寿宴,他带着几位小跟班在街上给父皇选礼物。最后挑中了糕点铺子的红豆糕,右手掂量着三包装。
刚出门口,就听后头喧闹刚侧身看去。突然腹部剧痛,红豆糕已经撒的漫天是。客容年本来不太在意红豆糕,却一看撞到他的人是容常和一下子就怒气上头了。
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抓贼啊!抓贼啊!”
客容年抬眼一看,才晓得原来容常和在追贼。于是顾不得他,抽身就去追贼了。往胡同里兜了几圈,不料以为可以截住小贼,一侧身却和另头的孟常和撞了满怀。
他双拳紧握,没再理会容常和又尾随小贼追去。刚一跃身上屋,就见一少年身着白衣右手提着小贼的领子。
笑道:“幸苦啦,小贼已经捉到了。”
那就是扶苏凌,白衣面玉的少年。扶苏凌在认识以后,客容年就常常带着他一起玩耍。后来也混得很熟,他一直以为扶苏凌不会背叛他的。却永远不能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客容年冷道:“扶苏凌,你现在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客容年的人现在明显占了上风,因为许多侍卫根本抵挡不了这样的客容年。各位大臣向着扶濒年的心,也都开始动摇。
扶苏凌则是非常淡定:“说什么?”
客容年眉眼一凝:“比如你为何突然背叛了我。”
自小相识,扶苏凌的性格其实客容年可以说了解七分。他不曾觉得扶苏凌和扶濒年是一样的人。客容年眼里的扶苏凌,是个沉着冷静不管怎么样都会相信他的人。
扶苏凌沉默了很快道:“没理由。”
没理由?实际上就是不想回答。客容年摆摆头:“罢也。”
客容年本来想继续前进,但是突然想起扶芸苏的尸体还没有下葬他便冷道:“把苏苏的尸体还我!”
方才客容年太过于难过,竟然忘记抱走了扶芸苏的尸体他觉得糟糕头顶了。扶苏凌摇摇头:“你走吧,苏苏怎么说也是我们扶府的人。我们会安排好的。”
客容年怒道:“我是她丈夫!死了也应该由我来安排!”扶苏凌不回答,眼神却是明显的不同意。
客容年脸色一暗,想去抢却被死侍拦住。因为现在的客容年真的是身体千穿百孔,不能再受折腾了。
客容年左右思考,觉得也是。所以只能作罢,客容年坐在空旷都地方,叫人找了扶芸苏以前的旧衣服。把它们做了一个衣冠冢。
林楚楚走过来:“别难过了。”这件事情发生的也让林楚楚很难过,她看着客容年这副生无可恋的脸想说再多的鸡汤也想不出来了。
客容年现在一心只有复仇,他计划好了一切。第二日战场,立马砍了扶濒年的狗头。
事情圆满取得胜利,扶苏凌也入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