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宇感受着眼里泛出的阵阵酸痛,闻着防狼喷雾那股难闻又刺鼻的味道,别提有多想把楚安澜给掐死,偏偏他在这个是时候,只有咬牙忍痛,低声呜咽的份儿。
随着一双眼睛越来越辛辣剧痛,樊宇的情绪更是被加剧了无数倍,难受的他把原本的温和态度全都抛之脑后。
“呃啊!”
“楚安澜,你敢这样对我!”
他捂住被刺激得流泪不止的眼睛,一张脸也因为药物刺激和情绪波动,变得通红。
“像你这样的男人,就算次来七个八个,我都可以自己一个人招呼。”
楚安澜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抱着自己脑袋,不断揉眼睛的樊宇,神色里,除了一波又一波的鄙夷与不屑之外,其他的神色连施舍都不带施舍半点儿给他。
“我不需要你的情深,也不需要你的喜欢与爱,看到你,就让我感到恶心。”
“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樊宇,如果你敢对我身边的人动手,你就给我做好一辈子跟我死磕到底的准备。”
说着说着,楚安澜往地上一蹲,用非常阴冷的声音道:“我会让你过上贫困潦倒,去街上当流浪汉的日子,让你一辈子都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活在任何一个人,都能随便把你辗死的窘境里,让你痛苦一生,让你后悔这辈子投胎做了人!”
这一番话,楚安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樊宇好歹也是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少爷,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苦,更没有被除了自己父母以外的人斥责过半句,身边多的是想要跟他发生关系的女人,要什么得不到?
如今却被楚安澜如此对待,心里又怎么可能会舒服?
再加上眼睛的疼痛与电击带来的麻痹,早已让他说不出来话了,情绪本来就已经炸了,再加上楚安澜这一番话的催化,终于让他完全陷入了暴怒之中!
他牙关一咬,眼眸一红,用尽全身力气,蹭地一下从地上起来,并往楚安澜声音响起的地方扑了过去。
他这一扑来的突然,动作粗鲁,已经完全超出了楚安澜的预料,楚安澜没缓过神,硬是被轻而易举地扑倒在地上。
“啊!”
她惊呼了一声,只感觉身体一重,樊宇的手就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襟,疯狂撕扯。
“楚安澜,你别以为我暂时看不见了,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扑倒你这种事,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我倒要看看,你要是怀上了我的骨肉,是要怀着我的孩子嫁给陆衍行,还是要乖乖地待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妻子!”
楚安澜的心脏猛地漏掉了一个节拍,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她没想到樊宇竟然会凭着她的声音扑过来。
“呸!”
怒目切齿间,楚安澜往樊宇脸上呸了一口唾液,再次将手上的防狼电击棒对着樊宇一摁,把自己连带着一起电了一回合。
一波电流迅速流淌过全身各处,楚安澜猛咬了自己舌尖一下,强行撑着身体将人推开,拉开距离。
“樊宇,你完了!”
她的神色被深深的恨意覆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排斥的气场,胃里一阵天翻地覆的翻涌之后,她险些当场吐出来。
麻痹的状态持续了好一会儿,她才从那阵异样之中缓过来,但这一次,楚安澜懂得了要跟这号危险人物拉开距离,眼眸微微一黑,心里那蹿升到了十尺高的疯狂念头,终于打破了自己的理智。
她今天过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樊宇深刻的意识到,就算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照样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把樊宇给狠狠地收拾一顿!
但……只是防狼喷雾和电击棒,似乎还没能让这个男人真切的体会到她的厉害和手腕。
楚安澜眼眸一黑,把房间扫了一圈之后,一把抓起了附近的木椅,就往樊宇身上挥,咬牙切齿道:“我让你动我!”
“让你生歪念头!”
楚安澜挥了一下后,立马就红了眼,前世与今生的记忆都开始相互交织、搅拌,让她心里跟着一抽一抽的疼,难受得不能自理。
樊宇的双眼此时已经没法用了,完全只有躺再地上叫着痛挨揍的份儿,他死命护住脑袋,在地上疯狂的挣扎,那刚有了精神劲儿的小伙都被揍焉了。
“安澜,安澜别打了!疼!我……别打了!”
樊宇本就是个不爱运动不爱锻炼的人,身材虽然瘦,也有点儿肌肉,但却没有半分强壮可言,这不……楚安澜几椅子挥下去,已经把他的腿脚与双手都给打出了问题,疼得他难以忍受。
内脏有没有被打出问题他不知道,但……骨折与骨裂是避免不了了!
樊宇根本就无法想象,以前那个把他放在心尖上疼,放在心尖上爱,把他当成全世界的女人,竟有朝一日会把他给揍成这个样子!
楚安澜怒火撒的差不多的时候,樊宇已经几乎不能自理,连叫痛声都难以从咽喉里发出来。
知道他根本对自己构不成一丝半丝威胁之后,楚安澜再次蹲在了他的面前,这回,她非常用力地扇了樊宇两个耳光,继而冷冷地道:“樊宇,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动我身边的人一根手指头!”
“当然,如果你有那个本事、有那个胆量,尽管试试!”
楚安澜的声音里含杂了太多太多樊宇难以理解的仇恨,气场强势又霸道蛮横,让樊宇听了,竟真的发自内心感到几分恐惧。
他的内心唏嘘不已,满面痛苦间,经不住开始怀疑人生。
他这是造了什么冤孽,怎么搞的她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当然了,樊宇即便是做场梦,也不可能会想到,他上辈子真的跟楚安澜结下了十辈子都难以化解的仇恨,更不会想到楚安澜这辈子的重任,真的是来报仇雪恨的!
樊宇疼的都无法再跟她交流,哪怕一句半句。
把人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后,楚安澜整理了一下胸前已经被樊宇扯掉了扣子的衬衣,拍拍手离开了,大有几分任由樊宇自生自灭的意思。
临走前,她还冲樊宇笑了笑,“樊宇先生,恭喜你,从今天开始,便要走下坡路了。”
那会儿,樊宇眼睛里的东西已经被泪水洗的差不多了,咬牙睁开眼时,恰好看到楚安澜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用非常冷戾刺骨的声音对他道喜这一幕画面。
那一刻,樊宇的心猛然一里凉,竟然再次尝到惊慌与恐惧。
一波温馨提示之后,楚安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房门被“砰”地合上的那一刻,樊宇突然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意识到,以前那个爱他如命,心心念念都是他的楚安澜,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念及此处,他的心脏猛地抽了一抽,各种复杂的情绪一蜂窝的涌了上来,迅速将他淹了个狗头淋血。
樊宇的脸色迅速变得阴郁、阴郁的都快要滴出水来。
他看着那扇门,情绪迅速变得歇斯底里,眼眸中是翻涌的占有之色,暗哑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被挤出来,难听又畸形。
“不!”
“楚安澜,你这辈子别想从我手中挣脱开,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的尸体带回去,绝对不留给任何人!”
楚安澜可不知道自己刚才这一波猛如虎的操作,会让樊宇对她的执念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自拔。
甚至已经演变成了畸形的态势。
出了601房间,楚安澜紧绷的身体终于得到了松懈,脚步一虚浮,人差点就摔在了走廊里。
“呼……”
她手扶着墙,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莫名感觉整个人都精疲力竭。
她的腿是软的,肩膀连带着双手一起在颤抖,额角滋生了些许冷汗,整个人都是飘忽的状态。
就在她担心自己会走不出这个酒店时,电梯传来了一声“叮”的脆响。
她有些后怕的往电梯那边望去,正担忧樊宇的人会追上来,让她走不出酒店时,电梯走出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一个……让她熟悉到了骨子里的男人。
陆衍行面色凝重、满面寒霜,看见了楚安澜时,他那紧绷的眼眸终于松动了一下,一双深邃的眼眸里灌满了担忧之色,在看楚安澜的那一刻,那层担忧终于崩塌。
他疾步走到了楚安澜跟前,把人往自己怀里一扣,紧紧抱住了她。
“你还好吗?”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炸起,让楚安澜听了之后,一颗紧紧提到了嗓子眼上的心终于被沉沉的放了下去。
她反手拥住了陆衍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轻笑了一下,回答道:“刚刚我把樊宇给暴揍了一顿,还差点被他压在地上,现在感觉不是很好。”
陆衍行以沉默回应她,双手却把人抱的更紧。
他看着前面空荡荡的走廊,一张脸迅速结了冰,眼眸微微一眯,危险的神色从里面迸溅而出。
真敢动歪念头把他的女人约出去,姓樊的,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