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来电话的是厉辞。
厉辞的声音懒洋洋的,“裴总,睡了吗?”
“没有。”
伴随着擦头发莎莎的声音。
厉辞说,“没睡呢?记得上次在会所里玩的那个小白莲不?”
“嗯。”
“她刚才给我打电话问你联系方式,你说我这是给呢还是给呢还是给呢?”
裴棠抹了把半干的头发,“随便你。”
厉辞笑了两声,“你可真闷骚,上次光喝酒不睡,感情是玩钓鱼呢?”
裴棠觉得聒噪,挂了电话。
卧室里很快又陷入安静。
苏栗抓紧被子,但是眼泪还是忍不住滑落在枕头上。
裴棠擦干头发,拿上衣服去了客房。
走的时候关了灯。
苏栗耳朵里嗡嗡的,感觉到人真的走了之后坐起来,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
裴棠想干什么。
明明走之前他还说让自己等他,才不过几天,为什么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如果让苏栗相信他在外面有人,她是不相信的。
裴棠身边那么多女人想要得到他,苏栗也不知道遇见过多少个,如过裴棠有那个心思,早就出轨了。
可是他从来没有。
苏栗也相信裴棠对自己是真心的。
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
他那么强的能力,能有什么难言之隐,非要瞒着她?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不够重要。
苏栗陷入矛盾里出不来。
她捂着肚子不停的哭,哭得脑袋钻心的疼。
哭够了,苏栗起床在抽屉里找安眠药,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明明记得自己偷偷藏了药的。
被郑妈发现拿走了吗?
苏栗一晚上没有睡,她起得很早,坐在餐桌上走神。
她想看裴棠一眼。
昨晚上都没有仔细看呢。
可悲的爱情让她变得没有尊严可言。
如果是以前,裴棠就算是对自己置之不问,或者是每天换三个女人,她都不会有怨言的。
可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在吃够了甜头之后。
苏栗低头摩擦着戒指,心里酸得发疼。
早上八点,裴棠起床走出来,苏栗背脊一僵,不敢动弹。
身后响起拉扯凳子的声音。
郑妈在厨房做早餐,苏栗没有说话,一直盯着眼前的桌子。
裴棠习惯性的打开平板,看最近的商业新闻。
八点之前的那几个小时,苏栗不知道有多想裴棠。
但是此刻裴棠就坐在自己面前,她却一点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郑妈做好了早餐,她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但是为了孩子,她还是强忍着吃了一点。
咽下去的食物就像沙子,胃里疯狂的涌动,有什么要往外冒。
吃下一个煎蛋,苏栗终于没有忍住生理反应,张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酸水混合着刚才吃下去的早餐,全都吐在了裴棠面前。
裴棠停下喝水的动作。
苏栗才有机会看他一眼。
他的表情很难看,“郑妈。”
郑妈赶紧来。
苏栗伸手想去擦拭污秽,才发现自己手抖得不行。
郑妈脏东西都来不及擦,而是担忧的看着苏栗,“太太,你怎么又吐了呀,你这几天拢共才吃那么一点,全吐出来了。”
裴棠敲敲桌子,“先把桌子擦了!”
郑妈动作极快的清理了现场,走到苏栗身边,“太太,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吧?”
苏栗摇摇头,“不了,我只是昨晚上没睡好。”
她立即起身往卧室走。
但是苏栗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上楼梯的时候,她到底还是没有迈上去,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的往下倒去。
“太太!”郑妈扯破了嗓子喊道。
裴棠踢开椅子,一个健步冲到楼梯口,以最快的速度将苏栗抱起来。
苏栗脸色发白,身上的冷汗打湿了居家服。
裴棠眼底一片焦灼,把她抱起来就往外跑。
“打电话给程旧,让他马上去医院准备!”
好在苏栗只是营养不良,导致身子虚弱。
孩子很危险,但是也能保住。
程旧也是这几天第一次看见裴棠,跟他详细的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裴棠没有离开病房,就在病床前守着。
程旧说完,裴棠声音沙哑的回了句,“我都知道。”
“还有就是,先生您在外面跟女伴接吻的视频在网上疯传,太太也可能是受了这个刺激。”
裴棠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程旧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转身离开病房。
裴棠在床头坐了好一会,附身在苏栗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正要起身走的时候,苏栗猛地睁开眼睛。
裴棠的动作顿时停在原地。
苏栗一把抓住了裴棠的衣领,“裴棠,你为什么这么做?”
裴棠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松开。
苏栗没有力气,也只能瘫软在床上。
但是视线很坚定。
如果裴棠不吻下来,她不再在质问。
裴棠声音轻缓,“你问我为什么在外面找女人?”
一副很平淡的态度。
苏栗张嘴要说,裴棠打断她,“有些事我不告诉你,你就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吗?”
苏栗顿时哑口无言。
“我什么都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还不值得知道那些事。”
这话就好比一把利剑,直接穿透了苏栗的心脏。
她的眼圈以极快的速度变红。
“我没有资格是吗?”苏栗早就该知道的,“是啊,我本来就没有资格,你瞒着我那么多事,我早就该知道我对你而言算不上什么,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像个傻逼一样以为你真的喜欢我,我以为我在你心里多少有点位置,我以为的那些全都是我以为,其实我在你眼里什么东西都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哭,现在终于可以直视裴棠的脸,但是心却痛得无法呼吸。
裴棠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苏栗闭上眼,把滚烫的眼泪都挤出去。
她闯进裴棠的心需要三年,一朝就能被他踢出去。
自己于他而言就是个新鲜的过客,腻了也就扔了。
苏栗脑子里发白,只知道眼泪止不住的掉,裴棠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后来欧诺赶来医院,苏栗才有了点力气醒来。
欧诺摸着她的脸,心疼道,“怎么搞的啊你,怎么说病就病了,裴棠呢?”
这个时候了不在医院会在哪里?
苏栗闭上眼,淡淡道,“你别提他。”
“他怎么了?你们吵架了?”欧诺嘀咕道,“不应该啊,下午他来找我的时候没见你,着急得跟什么一样,怎么还会有心思跟你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