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把定位给李若飞发过去,自己跟着鹿鸣他们先去了那个最贵的日料店,等大家风风火火的刚点上东西,周舟忽然接到了李若飞的电话。
这个情况她见多了,多半是因为临时有事,又要放她鸽子了。
周舟刚接通电话,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你好,这里是郦城医院,有位先生出了车祸正在急救,他的手机号上最后一个联系人是你,你是伤者的家属吗?是的话请你马上来一趟医院。“
周舟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坐在她对面的鹿鸣看她脸色不对,走了过来。
等周舟和鹿鸣赶到医院的时候,李若飞刚抢救过来。她从医护人员那陆陆续续了解到情况,李若飞的车子被违规的货车撞翻,当场昏迷,然后被热心人送进了医院。
医生边摘口罩边说:“伤者的情况不容乐观,送到医院时意识已经昏迷,不能对话,现在虽然把人勉强救回来了,但能不能醒过来,还要靠他自己。”
这件事对周舟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李若飞情况不稳定,要一直住在ICU病房观察,周舟浑身发颤,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鹿鸣扶起缩成一团的周舟,没想到被她一把推开:“不要拉我,如果不是我让他来聚会,他就不会发生车祸。”
鹿鸣愣在原地,伸出的手慢慢收回来。他实在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本想着跟周舟选定的男人喝一场酒,从此把周舟放在心底,没想到李若飞会在来的路上发生车祸。
鹿鸣一脸愧疚的蹲下来:“对不起。”
周舟此时心里既烦乱又害怕,这种感觉在失去阿尔法的时候出现过,她本以为再也不用经历这样的事,没想到这种感觉再次笼罩住她。
周舟把脸埋在手臂里,抹掉泪水之后站起来:“你先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鹿鸣无言的站起来,看着背着身,靠在墙边抽泣的周舟,默默走到拐角处她看不见的地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虽然周舟不想见他,但他不放心把周舟一个人留在这里。李若飞的事他也有责任,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周舟哭累了,在椅子上坐下来,冷静下来后,她知道自己刚才对鹿鸣说的话有些过了,这件事其实不能怪在他身上,只是她一时情急,才这么说的。此时的她,算是理解了鹿鸣当时失去钱晓雯时不想看到她的心情,
晚上鹿鸣实在忍不住了,提了份盒饭拿过来给周舟,周舟没想到鹿鸣又来了,此时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她摇摇头:“我吃不下。”
鹿鸣也不强求,给她递来一杯喝的:“吃不下就喝点,总得补充点能量。”
周舟顶着红肿的双眼,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默默吃起来。
两人相对无言,守了一夜,李若飞也没醒过来。
因为李若飞的事,周舟请了长假,每天在医院守着,晚上就在过道里搭一张临时床铺,相比于一个人在空荡寂静的房子里胡思乱想,她觉得在医院里听着心脏监护器发出的滴答声更让她有安全感。
上午重症监护室的人来往很少,寂静把走廊的脚步声放大,一阵脚步声传来,提着食物的鹿鸣出现在周舟的面前。
此时的周舟已经连续守了一周,熬夜让她看起来虚弱无神,鹿鸣看着面黄肌瘦的她,心里揪了起来。
“吃点东西吧,医生说情况怎么样?”
“现在还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周舟满脸憔悴,双手做交叉状放在嘴边,是一副无助祈祷的样子。
重新遇见周舟后,周舟给鹿鸣的感觉一直是自信独立、坚强聪慧又沉稳冷静的,像现在这样毫无头绪的慌乱紧张,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还是为了另一个男人,鹿鸣的心里微微涌起一阵苦楚。
看她紧握的双手已经绞出红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闭着眼,头抵在祈祷的双手近乎绝望的神情,鹿鸣不由分说的蹲下来,用手臂搂住微微发颤的她,安慰道:“会好起来的。”
闭着眼的周舟被这忽如其来的犁鼻器熟悉的男性体温包裹,这跟李若飞如出一辙的信息素,让这么多天独自撑在崩溃边缘的周舟瞬间就掉了泪。
鹿鸣从口袋慌乱的掏出纸巾给她擦拭,周舟贪心的深吸了一大口他身上的味道,仿佛得到了力量,她抬起头说了句谢谢,便侧了侧身,从这个温暖的臂弯中离开。
怀里忽然一空,让鹿鸣有些怅然若失,这一幕刚好被走进来的贺玲看个正着。
周舟和鹿鸣都怔了一下,贺玲也尴尬的站在原地。
“你来了。”周舟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先开口打破这尴尬气氛。
“嗯,过来看看李若飞,还有你。”贺玲看了眼旁边的鹿鸣,笑了笑。
鹿鸣朝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李若飞人在哪呢?现在怎么样了?”贺玲手上提了一堆的补品。
“重症监护,一般不让进。”周舟过去让她先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伤势怎么样?”鹿鸣刚才还没来得及问
“撞击太过剧烈,内脏受损严重,虽然手术成功,但到现在人还是没有醒。”
贺玲趴在窗口看着身上到处插管子的李若飞,小声嘀咕着:“伤这么重啊。”
鹿鸣看着一直在克制情绪的的周舟,心中一紧,如果李若飞真的走了,他一定要把她照顾好。
三人无言的站了一会,周舟忽然开口跟鹿鸣说:“今天谢谢你过来看若飞,公司里挺忙的,你先回去吧。”
鹿鸣看看她,又看看贺玲,点点头:“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看鹿鸣起身离开,走廊里就只剩这对闺蜜了。
贺玲这人性格直爽,张口就问:“你跟他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别多想。我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李若飞身上。“
“那如果……“
周舟知道贺玲要说什么,打断她的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贺玲讪讪闭了嘴,看着满脸愁容的周舟,拉着她在长椅上坐下来:“你啊,也别太熬了,身体要紧,你如果再垮了,李若飞醒了谁来照顾他?”
周舟不说话,贺玲又接着说:“周舟,你就先回去休息,李若飞醒了医院会给你打电话的。”
周舟摇摇头:“你先回去吧,动物园里还等着你回去照顾。”
贺玲拧不过她,把东西往椅子上一放:“行,那我走了,李若飞醒了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