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定在三天后。
因为,据林氏重金请来的算命大师说,那一天正是吉日,适合新郎新娘双方的命格。
当天早上,天还没亮呢,凤元歌就被锦夏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小姐,快起来!”锦夏一脸兴奋,“我请的妆娘到了!她们可是京城里最好的妆娘!一定会让小姐美美的。”
凤元歌无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乖乖地爬起来,迅速地梳洗完毕,跟着锦夏去见了那几个妆娘。
都是些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四处打转,满满透着精明。
凤元歌暗自笑了笑说:“几位大娘远道而来辛苦了!只要妆化得好,钱不是问题!”
那几个人立即笑逐颜开:“还是凤姑娘最懂事了!”
说着,她们便走上前来,一点一点地给凤元歌化妆。
这一个笑嘻嘻地说:“这姑娘长得可真标致,经过我们的精心打扮,那绝对是倾国倾城啊!”
那一个连忙接过了话茬:“这小眉毛长得可真细致,连拔毛都省了。”
另有一个又说:“姑娘皮肤真好,脸也小小的,太省脂粉了。”
凤元歌此时睡意未消,耳朵里又响着她们几人的聒噪声,只觉得烦躁。
但看到锦夏,甚至母亲都是一脸雀跃,她又实在不好说什么,干脆闭目养神。
过了好一会儿,外头一阵喧闹传来,凤元歌猛地睁开了眼睛。
“哎呀,是新郎官来了!小姐,快快快!”锦夏急忙催促。
凤元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妆娘兜头蒙上一块红布,紧接着推推搡搡地拉起来了,又推出去。
凤元歌前世只在古装剧里看过这种蒙红盖头的情节,但她本人并不喜欢这种繁琐的礼仪。
不过,比较好的是,经过各种修炼加血月幻境的灵气改造,即便顶着红布,她也能看清楚外界。
门口停着一队装饰华丽的马车。顶上垂着大红丝质流苏,四周绣着精致华丽的金线图案。
凌夜身着红衣,跨立在一匹纯白骏马上,面带微笑,顾盼神飞。
从未看到过他穿红衣,居然一点也不俗气。本身清雅出尘的气质,在红衣的陪衬下显得格外突出,就像盛开在十丈红尘里的一株青莲。
凤元歌开心地笑了笑,朝他走过去。
这才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竟然是大红的绒毯。而且,这绒毯从凤府门口一直延伸出去,直到看不见的远方。
凤元歌突然想到,这红毯该不会直接铺到海月山庄了吧?那样未免也太夸张了!
往路边一看,原本的树啊草啊全部被换掉了,现在一律是鲜艳漂亮的芙蓉花。
怪不得,凌夜一定要问自己喜欢什么花,原来是为这个。
路边一大堆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有女子在议论纷纷:
“你们知道吗?武成王殿下为了让王妃开心,三天之内,把京城路边所有的植物全部换成了芙蓉花!他还说,这样一来,无论王妃走到了哪里,都能看见自己最喜欢的花!”
“我的天哪!武成王殿下太棒了!那么俊秀,还那么温柔!要是我未来的夫君能有他的一半,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到处都是一片艳羡赞叹之声。
但凤元歌一听到这话,立马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凌夜的钱从哪来的?
他欠自己的丹药费还没有付清呢!居然还有闲钱去种花!
回头一定要问个清楚!
凤元歌在凌夜的搀扶下,款款走进了马车。训练有素的车夫立即开始赶车,马车行驶异常平稳。
一路上,凤元歌都能看到,道路两边挤满了人,大家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着。
换成任何一个女人,有这样隆重的婚事,大概都会非常兴奋的吧!
海月山庄早已摆好了宴席。一个个大圆桌,流水似的绵延不断,从山庄内一直延伸到外头。
来的不仅有双方的亲戚,以及朝堂上和他们交好的王公大臣,甚至来看热闹的普通老百姓,如果想要吃的话,也可以去庄外的宴席上免费吃。
凌夜定这个规矩,原本只是想大家一起乐呵乐呵。没想到,老百姓听说了这事,都纷纷跑去抢座位,说是要“沾一沾王爷和娘娘的喜气”。
这事传到后面,甚至演变成了“谁抢到了武成王婚宴上的座位,谁就能有好姻缘”。
凤元歌听说了这事,简直哭笑不得。从古至今,人类都是那么容易迷信啊!
武成王和凤元歌的婚事办得这么轰动,自然也逃不过皇家的耳目。
德阳公主都快嫉妒疯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急匆匆地去找皇后:“母后,那个武成王实在太猖狂了,为了博得凤元歌那个妖女的欢心,竟然满京城地栽种芙蓉花。他把咱们皇室的面子放在哪里?”
皇后连忙低声斥责她:“不许胡说!武成王功高势大,咱们暂时还扳不倒他,便不能与他为敌。种花而已,就当是免费美化京城好了。毕竟,芙蓉花不比原来的草啊树啊好看嘛!”
德阳公主委屈地撇了撇嘴巴,满脸的不甘心:“母后,我总觉得,我们当初决定错了。把凤元歌嫁给武成王根本不是惩罚,简直大大地便宜她了!”
皇后轻叹一声:“可是,事已至此,也不能再收回成命了。陛下金口玉言,岂是能随便反悔的?”
德阳公主垂着头,紧咬着嘴唇。
突然,她想到什么,又扬起头,眼神里带着期盼:“母后跟父皇提过了吗?我们什么时候也能拿到三宝?”
皇后顿时沉下了脸:“那三宝哪里是说得就能得的?别说你,连我都没有。咱们要安分守己,以后,不要再提这种过分的要求!”
德阳公主索要三宝的当天晚上,她就向皇帝吹了枕边风。但结果,被皇帝臭骂一顿,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皇后这才知道,所谓的“三宝”,原来都不是东陵本国产的,而是来自国外的珍品,不仅仅是有钱就能得到的。
“可是,这要求过分吗?”德阳公主委屈极了,声音不由得拔高了许多,“她凤元歌都被赶出凤府了,现在不过民女一个。她能享受到的东西,本公主凭什么享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