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元歌听到凌夜的话，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不到，对方居然这样信任自己，甚至不惜当众得罪皇后。
既然如此，她一定要好好表现！说什么也不能辜负人家的期望。
皇后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恨恨地扔下一句话：“好，很好！那本宫就好好看看，你们破案到底能有多快！”
凌夜不为所动，依旧礼貌地弯腰行礼：“多谢娘娘成全。”
”
皇后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叫来身边的一个太监：“小福子，你就陪他们去吧！”
那个被叫做小福子的太监急忙站出来，跪到地上行礼，连头都贴到了地上，极其恭敬地应了声：“遵命，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手一挥，示意他们可以去忙活了。
小福子这才转身说道：“几位大人，请随我来吧！”
他虽然嘴里说的是“几位”大人，但视线分明只看向了周泰一人。
凤元歌很快注意到了这点，不由得更奇怪。
周泰既然已经来过这里，而且，看起来，养心殿的人应该挺配合他调查的，可为何他却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到呢？
小福子脸上挂着狗腿的笑容，问周泰道：“大人还是先去上次的地方吗？”
周泰偏过头，看向凌夜说：“这次的调查，由君大人主持。”
小福子这才不情不愿地看向凌夜，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勉强：“不知道君大人打算从哪里调查呢？”
凌夜淡淡地说：“自然是先去事发地点看看。”
“好咧！”小福子说着，就在前面引路。很快，就把他们带到了西厢房里。
这会儿，七皇子早已经挪出了这个房间，面前还有一道刚拉起来不久的围栏。
小福子解释说：“这是娘娘为了保护现场，方便各位大人调查，特地命令我们设下的。”
“哦？”凌夜挑了下眉，“所以，自从出事那一天起，这里就没变过吗？”
“正是！”小福子点了点头，“几位大人需要查案的话，可以进去看看。”
说着，他亲自打开了围栏，示意几人进去。
于是，凌夜走在最前面，凤元歌和周泰紧随其后。
凤元歌扫视一下现场，就知道凌夜为什么会问出那个问题了。
因为，这个现场其实并不太像案发时的样子。
虽然地上有血迹，墙上有暗器留下的孔洞，似乎很完整。但没有什么能传达关键信息的东西。整个给人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被人小心又刻意地清理了一下，隐藏了某些关键的线索。
怪不得，周泰查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收获呢！
毕竟，周泰是刑部的官员，本质上是个管刑罚的。他对查案并不是很在行，何况还是这种一看就有复杂内幕的。
凤元歌看了看凌夜，对方也是一脸严肃。
小福子眼睛微眯，堆着笑容冲凌夜问道：“君大人，查得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收获？”
他那表情看起来客气，但眼神里满满都是揶揄，简直欠扁。
凌夜的目光凉嗖嗖的，转到小福子身上，语气也冰冷得不带丝毫温度：“我再问一遍，这个现场是不是和案发时一样？”
小福子被那含着冰渣子一样的目光一扫视，顿时头皮发麻，讲话时仿佛舌头都打了结：“君大人，这现场不现场的，可不是我这个奴才说了能算的，这得看七皇子的意思啊！”
七皇子？凤元歌马上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凌夜的嘴角也露出一丝冷笑。
小福子直觉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闭了嘴，还小心翼翼地朝周围看了一眼。
凤元歌心念急转。按照常理，人们想要尽快破案，肯定就会把现场保护得好好的。
可七皇子却偏偏要多此一举。他当然不可能是脑子进水了。那么，肯定是因为投鼠忌器，怕查案子时，会连带着把他自己的某些不好的信息挖出来。
凤元歌嘴角一勾，看样子，七皇子自己应该对这个刺客颇有了解嘛！抓住了这一点，案子就不难破了。
只是，这又带出来一个新的问题。
他们要是真的破了案，七皇子那边发觉对自己不利，一定会使劲阻挠。
到时候，皇帝老儿肯定更相信七皇子，而不会相信他们发现的真相。
更糟糕的是，七皇子做贼心虚，怕是还会反咬一口，借机污蔑他们。
凤元歌不由得看了看周泰。
这个看起来怂不啦几的家伙，原来也是个混迹朝廷的老油子。知道这事不好办，就一直拖，直到皇帝增派人手来了，他就能完美地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
不过，逃避问题，可从来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凌夜与凤元歌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坚定。
然后，凌夜转向小福子，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里我们已经看过了，接下来，带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好嘞！”被凌夜眼神杀过后，小福子不敢再造次，恭恭敬敬地领着大家到处巡查。
“这处矮墙，就是当时刺客跳进来的地方。”
“这里以前有一个脚印，是刺客离开时留下的。只不过最近又下雨又刮风的，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这里还有一块黑纱，是我们的侍卫在和刺客交战时，从刺客身上撕扯下来的。”
“这里……”
小福子一一给大家讲解，十分卖力。
突然，凌夜在墙根前蹲了下来。
小福子正准备带领大家前往下一个地方，见此便提醒道：“君大人，这里我们早就看过了，没发现什么。咱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凌夜摇摇头：“那可不见得。只要足够细致，就会发现一些意象不到的东西。”
凤元歌也来了兴趣，当即凑过去看。
没有被养心殿的人发现的线索，才是真正和案发现场高度一致的。
周泰也挤了过来，有些好奇地说：“可是，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啊！这一截矮墙也没什么奇怪的。”
凌夜没有回答他，伸出中指，在墙缝里一抠。顿时，表面松软的泥土簌簌掉落，露出来墙缝里的一枚腰带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