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更深夜阑。所有好奇心重的属下也来得差不多了，剩下没来的，风声也听到了不少。
凤元歌的住处总算是安静了。
一阵困意袭来，凤元歌往床上一躺，头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臭女人，臭女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元歌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不停地聒噪着。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外面的天空还是漆黑一片。
真是的，谁这么无聊？
她翻了个身，蒙上被子准备继续睡。
咦，不对！
这个声音……是绯月？
凤元歌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
“对，就是我，你总算舍得醒啦！”绯月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
凤元歌脱口而出：“你刚才怎么称呼我的？什么叫做臭女人？”
她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些凌厉，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就连绯月，此刻也惊了下，弱弱地辩解道：“我一开始是叫的你名字。可你老是不应，我没办法了，才这样叫的。”
凤元歌不再计较这点小事，反问道：“是不是凌夜出什么事了？”
不然的话，没道理这三更半夜的，绯月还非要弄醒她。
”正是！”绯月的语气相当严肃，“他的情况突然恶化了，你快进来看看吧！”
“什么？”凤元歌瞬间感觉心口一阵绞痛，也顾不上疲倦了，连忙闪身进了血月幻境。
凌夜还是像之前那样，半躺着泡在泉水里，眼睛闭得紧紧的。
但凤元歌凑近一看，立即发觉了不对劲。
凌夜坐半边身子凝结了一层薄霜，另外半边身子却是异常火热，甚至烫手。
不论是冰还是烫，那都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温度。
凤元歌心痛得纠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陪在凌夜身边的银龙闻言，连忙赶上来解释道：“之前还好好的，热毒的力量在慢慢褪去。可今天晚上，凌夜大人体内的热毒居然进化了，变得比以前还凶险几分。
“凌夜大人体内的寒力也自动开始抵御。两股力量交缠，不相上下，双方越战越勇。我和绯月大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两股力量安分了一点。但凌夜大人的身体终究还是受到了影响。”
凤元歌马上抓住了重点：“热毒怎么会突然进化呢？从没听说过毒药还能进化的。”
绯月也走了过来，闻言回答道：“是啊！我和银龙之前也觉得奇怪。但一番商量下来，我们觉得，以前恐怕是被糊弄住了。那似乎不是毒，而是一种更可怕的东西——怨力。”
怨力？
听到这两个字，凤元歌整个身子都颤了颤，差点站不稳。
怨力是九龙大陆特有的恶毒东西，一旦被种入人体，就会如跗骨之蛆一般难以消除。而且，怨力带着主人的灵力残余，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会随着寄存的人长大而变得更强。
更麻烦的是，时间久了之后，怨力会深入人体的五脏六腑，甚至连丹田都不放过。
这样一来，就算侥幸拔除了怨力，身体也会遭受重创，丹田也会被毁，成为一个没有元力或者灵力的残废。
什么人这么狠毒！
“臭……凤姑娘，这就快撑不住了？”绯月第一个冲上前，扶住了她，但语气却很是别扭。
凤元歌知道，绯月是真的在担心自己，虽然嘴上总是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她借着对方的力道，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又恢复了原先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什么好办法能解决怨力？”
亏得他们之前一直以为那是所谓热毒，难怪老是根治不了。
不过也怪不得他们。毕竟，修炼怨力，施下怨力要耗费太多的精力，往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银龙眉头拧得死紧：“现在，最大的麻烦已经不是解决怨力。据我探查所知，凌夜大人身上的这股怨力，在他刚出生没多久时就种下了，如今已深入骨髓。
“不论用什么方法除去怨力，都相当于敲骨吸髓，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差不多去了半条命。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可能以后会终身卧床不起……甚至……”
银龙没有说出那个可怕的词，但凤元歌已经明白了，她的脸色比之前又苍白了几分，颓然跌倒在地。
绯月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劝说道：“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你连续几天操劳，身体和精神都已经濒临崩溃。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凡人可以改变的。依我看，你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吧！”
“你在搞笑吗？”凤元歌挑起眉毛，语气也有些不善，“凌夜他都这个样子了，我还怎么睡得着觉？”
以前，无论绯月怎么满嘴跑火车，凤元歌都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但这一次，绯月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生气计较，而是轻轻拉了凤元歌一把：“听我的，你是真的需要休息了！早知道你这样憔悴，我就不会大晚上叫醒你了。你放心，这里有我和银龙在，凌夜短时间里不会出事的。而且，我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我理解你的痛苦。”
类似的经历？凤元歌愣了一下，绯月这个千年老妖怪……
不过，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绯月一把推出了血月幻境，跌回自己床上。
凤元歌虽然很想回去，但抗不过身体的疲倦，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元歌终于悠悠醒转。她一看窗外，居然已经天光大亮了，顿时吃了一惊，忙不迭要爬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忙活的事情太多，凤元歌已经习惯了早起晚睡。今天居然多睡了这么长时间，凤元歌瞬间感到满满的罪恶感。
可她才刚抬起头，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又无力地倒回了枕头上。
“哎呀，小姐，你快别乱动！”锦夏一听到动静，忙不迭跑了进来。
“我怎么搞的生病了？”凤元歌用手抚着额头，眼神黯然。
她虽然是在问话，可那神情一点也不像在询问。
锦夏十分心疼：“小姐，你看看你，这几天都劳累成什么样子了？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哇！小姐还不赶紧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