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凤行泰一声怒吼,迫人的威严压下来,吓得凤心兰差点摔到地上,整个厅堂顿时鸦雀无声,
凤心莲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凤心兰一眼。
这个二姐姐,按说也不笨啊,都能炼丹呢!怎么偏偏为人处世一团傻气?难道炼丹炼过了火,脑子都烧坏了?
居然说什么再测一次,这不是引得别人怀疑,他们在滴血验亲时动了手脚吗?
果然,七皇子看向凤心兰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凤心莲急了,立马摆出一副梨花带雨般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七皇子叹息了一声,对凤行泰拱了拱手:“本宫还有些杂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他的确喜欢美女,就如同他喜欢金银、丹药、权势一样,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玩物,还不至于让他放弃原则。不然的话,他也成不了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妾欺辱妻,可是严重违反了礼法。七皇子在这种时候抽身退出,也算给足了凤行泰和凤心莲面子了。
凤行泰现在心里一团乱麻,也没心情挽留七皇子,便亲自送他离开,借机出去缓缓。
这下子,厅堂里就剩下那些女眷了,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林氏已经平静下来,但目光里仍旧藏着沉痛和哀伤。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变得像是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朱氏责备地看着凤心兰。这个女儿一直是她的骄傲,怎么变得这么蠢了?
凤心兰一脸委屈,她明明提前在水里加了凝血草汁液呀!怎么结果却是血液能相容呢?
以她炼丹师的直觉,当然会怀疑是弄错了啊!
凤心莲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两只手紧紧绞着一方手帕,似乎在思考什么。
三姨娘萧氏、四小姐凤晓芸都深深地埋下了头,默不作声。
四姨娘安氏见情势不对,早就拉着五小姐风小宁离开了。
唯有凤元歌,依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地。
她看到娘亲情绪有些不稳,便倒了杯水递过去,用的当然是聚灵泉水。
林氏喝下去后,脸色顿时红润了些。
凤元歌这才放了心。
一开始,她也担心,娘亲会情绪激动,不利于养病。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次娘亲必须得出面。
过了好长时间,凤行泰终于回来了。他的表情比一开始平静不少,估计在外头缓和了好一会儿。
凤心莲第一个迎上去,抱着凤行泰的腰,用哀求的语气说:“爹爹息怒!二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大姐姐的血特殊,二姐姐这才起了疑心。二姐姐也是为了爹爹考虑啊,请爹爹千万不要责怪!”
凤行泰听到三女儿软绵绵的话,也不禁消了气:“罢了罢了,以后别再这样了!”
林氏眼神冷然:“凤心兰身为庶女,居然敢怀疑元丫头不是亲生的,这是置我这个母亲于何地?照我看,再这样下去,我这个夫人也不用当了,侯府诗礼之家的名头也别要了!”
凤行泰脸一下子僵了。
林氏说得有问题吗?完全没有!
可是他私心不希望这事闹大,便摆了摆手说:“夫人,不过是些小孩子间的闹剧,何必计较呢?算了算了,大家也累了,赶紧就餐吧!”
凤元歌冷笑一声。之前,凤心兰赶着要验她的血时,便宜老爹看她的眼神,冷得几乎可以杀人。现在,凤心兰明显犯了错,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揭过去了。
真是好爹啊!
“那可不!”凤元歌慢悠悠地开了口,“我觉得二妹妹的做法有点道理。刚才二妹妹说要再验一下,我也觉得很有必要!”
“你说什么?”凤行泰皱了下眉,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呀,那快验吧!”凤心兰唯恐凤元歌反悔,急忙命人端来了水。她敢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出问题!
凤心莲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一大盆清水端了来,凤元歌嫣然一笑:“既然我这个嫡女都滴血验亲了,妹妹们是不是也该验一下呢?咱们侯府虽然这些年宠妾灭妻,名声臭了不少,但基本的嫡庶礼仪还是得遵守吧?总不能让人家觉得,庶出的都欺到嫡出的头上去了吧!”
“你说什么?什么名声臭了?”凤行泰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他平生最在意的,就是良好的名声了。
凤元歌手一摊,无所谓地说:“爹爹整天忙于公务可能不知道,但我那屋子人手少,时常得亲自出门买些日常用品,就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其实我也不想听,但总不好捂着耳朵买东西呀!”
凤行泰眉头紧锁,连市井小贩都知道他们家的那点阴私了吗?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边的凤心兰一厅要验自己的血,吓得整张脸都没了血色,连连往后躲。
凤元歌才不会让她得逞,扬声喊道:“哟,二妹妹这是怎么了?验个血而已,不至于吓成这样吧?难不成心虚了?”
朱氏脸色更是惨白,急忙劝说:“老爷,兰儿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不能抽血,不如换个日子吧?”
凤元歌嗤笑一声:“姨娘这么急着找借口干什么?二妹妹刚才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吗?难道是姨娘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爹的事,现在心虚了?我就说么,好好的怎么会想到怀疑别人清白,怕不是自己不干净吧?”
“你闭嘴,不许乱说!”朱氏气得脸都红了。
“哦哟,姨娘好大的脾气呀!”凤元歌嘲讽一笑,“刚才我要被验血时,我娘都气成那样了,你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今儿才算是看清楚了,那些市井小贩说得一点也没错,侯府就是外表华丽,内里早就烂透了,一点礼仪尊卑都不讲!”
凤心莲眼珠一转,急忙说:“大姐姐,我知道刚才的事让你不快了,但这跟爹爹无关,你怎么能这么跟爹说话呢?尊敬父母可是最基本的礼仪啊!”
凤元歌想笑,爹?连她的死活都不顾,还有脸让她喊爹?
不过,她也不能太撕破脸,便淡淡地说:“二妹妹说的对,我也是被朱姨娘气糊涂了。毕竟,身为嫡女,我还是很在意侯府名声的。可侯府的名声偏偏被朱姨娘败坏成了这样,我想爹爹也很气吧?”
哼哼,想给我扣上顶黑锅转移凤行泰的注意力,那我就还你一顶更大的黑锅!
凤行泰脸都紫了,他冲着朱氏吼道:“瞧你干的好事!”
朱氏吓得差点滚到地上。这么多年来,凤行泰从来都没凶过她,这还是第一次。
凤元歌观察着便宜老爹的神情,不动声色地加了一把火:“还是照二妹妹说的,赶紧滴血验亲吧!也是给姨娘机会自证清白呀!咱们侯府人多眼杂的,万一有哪个不长脑子的奴才,放出风声说爹爹居然……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居然什么,凤元歌没说出口,但大家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