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回府
仙女奶茶2019-05-27 17:083,364

  苏莞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将人拖回王府的。

  事实上她并没有机会去驾驭马车,因为就在想用力勒住那好似特意跟她作对的暴躁大马时,看不过去的带刀侍卫先上前一步将她给拽住了,诚恳而真挚地说道:“请务必让属下送两位回宫!”

  再不把人送出去,拓跋皇室的面子就在这里丢光了。

  苏莞然涨红了脸,心想回去肯定又得挨一顿骂,果不其然,当带刀侍卫将他们送到南王府门口的时候,早就等待多时的太妃顾闲静几乎跑上来扇她耳光。

  “这是怎么了?我的儿啊,你喝多少酒了?”顾闲静心急如焚,先叫黑怀紧着帮忙将人扶进去,这会儿的拓跋连城已经彻底醉得不省人事,就连走路都没有什么力气,不难想象宴会上拓跋陵报复性地给他灌了多少酒。

  所谓庆功宴,最后还是变成了鸿门宴。

  顾闲静等了数月,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同拓跋连城说,转眼便见拓跋连城醉到浑身发热站立不稳的样子,她一时慌了手脚,明知道这定是宫里那皇帝的杰作,一转眼看见苏莞然,却陡然狰狞了脸。

  慈眉善目的表象眨眼变成了修罗,顾闲静大跨步走过来,边走边骂。

  “你还敢回来?要不是你,连城会变成这样吗?定是你在庆功宴上帮着别人灌醉他,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连城是哪里对不起你,你非得要帮着外人害他!”

  苏莞然脸色也忍不住难看起来,宴会上的事情她根本无从插手,那般境况,又岂是她能够置喙的?她知道太妃爱子心切,但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未免太过可笑了。

  今日逢窈窕挑衅、公皙淑慧试探,苏莞然心中本就扎着一根长满倒刺的针,眼见着那巴掌就要扇下来,苏莞然冷着脸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阴郁地看着顾闲静,言辞蓦然犀利。

  “数月不见,母妃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那等朝会,岂是莞儿一个女孩儿可以说话的地方?母妃可还记得自己是念佛的人?”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顾闲静便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不是因为她说得不对,而是因为她恰恰说对了。

  但顾闲静本就看不起她,哪里肯容忍一个被自己看不起的人踩到自己头上来?于是更加没好脸色,“放肆!果然是小户人家出身的东西,不知礼仪,竟然敢对自己的长辈呼三喝四!反了你了!”

  “太妃!”芸娘神色难看,苏莞然陪同拓跋连城往淮南一行,其中周折艰难她历历在目,心中也难免升起了火气,“太妃何必故意刁难王妃,王妃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太妃如此无理取闹,未免有失身份罢!”

  小凝自小跟在苏莞然身边,见不得苏莞然受欺负,说话更是不留情面。

  “太妃好大的脾气,却不知在淮南是我家小姐不顾生命危险陪同王爷入了那‘瘟疫窝’!太妃不算她的功劳也就罢了,毕竟太妃从来都是如此,但也犯不着故意找我家小姐麻烦吧?”

  这话一出,苏莞然就知道不妙,忙将小凝拉到身后,看着气得愣着的顾闲静,无奈叹气,深深行了一礼,“母妃,连城身体要紧,母妃有何刁难,明日莞儿一并受之,且先请府医替连城看看身体吧。”

  顾闲静气得只能说出几个“你”字,身旁的嬷嬷连连劝慰,心中着实无奈。

  太妃也不知怎么的,这脾气真是越来越让人熬不住了,今儿这庆功宴摆明了就是皇帝的主导,又岂能怪到王妃头上。

  “太妃息怒,太妃息怒,”齐嬷嬷宽慰道,“太妃莫要忘了,淮南来信中说了什么,王妃待王爷赤诚真心不似作假啊,太妃还是先处理王爷要紧。”

  顾闲静浑身一震,豁然转身,“好啊!现在连你也被这个妖女给骗了是吗?她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你以为她真是为了连城好,做梦!她就是……她就是太后的奸细!”

  话虽如此,但她未曾存了谋害之心。

  苏莞然眼中不无失望,小凝又要说话,却被苏莞然拉住,看了眼芸娘,“走吧,我们回卧云台。”

  小凝愤愤不平,气得跺脚,却见苏莞然转身跟了过去,自己也不好再多待,狠狠瞪了眼顾闲静便离开,芸娘目光复杂地看了眼顾闲静,也只能摇头走了。

  先皇宠爱拓跋连城,但对顾闲静其实并无多少爱意,一年到头也不过召幸三四次,想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黑怀皱着眉头,看着转身离开的苏莞然,心下无奈。

  顾闲静与公皙淑慧不合众人皆知,但却因此变得不分善恶未免就太夸张了,王妃为人如何,他们这几个月还是看得出来。不说别的,单论她一个女子翻山越岭去寻找那行宫地址,便可见其真心。

  齐嬷嬷无奈,忙附和着安慰了顾闲静几句,而后对黑怀使眼色,让他将拓跋连城扶进书房,都聚在这里叫下人看笑话,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黑怀会意,尚且理事,扶着拓跋连城自去了书房,齐嬷嬷带着顾闲静跟在身后,顾闲静脸色始终未好。

  回到卧云台的苏莞然心情也着实称不上平静,顾闲静毕竟是拓跋连城的母亲,她有心要与拓跋连城拉近关系,不为夫妇也为朋友,自然不可能不在乎顾闲静的想法。

  但是,顾闲静却总是将她往坏处想。

  “太过分了!”捎来热茶,小凝的眼睛就像是被水蒸气熏红了一般,恨恨咬牙,“太妃怎么能这么想小姐?小姐明明没有得罪她,她干什么总是不依不饶,像是要把全世界的罪过都安在小姐身上?”

  “小姐陪着王爷去淮南,一路上忍着吃了多少苦,前一天儿幕天席地被虫咬得手上都是包,后一日儿饭也没吃饱,得了风寒还不敢告诉王爷,还追着王爷去‘瘟疫窝’,小姐这么好,她凭什么啊!”

  芸娘按按她的手,看了眼苏莞然,摇头道:“别说了,收拾收拾,给王妃梳洗,让她休息吧。”

  小凝还是觉得委屈,却也不想苏莞然过个难过的夜晚,只得将满腹怨气压下,让琴棋书画准备着。

  琴棋书画在卧云台已经烧好了水,本想着趁苏莞然回来好生问问淮南的事,没成想一回来就跟顾闲静对上,出去打听一下,竟是受了莫大的白头冤,听说顾闲静大半晚上还在细数苏莞然的“罪过”呢。

  翻来覆去统共也就那么几句话。

  她是奸细,奸细,岂能做好事?便是做了好事,也是故意接近,意图伤人,何况,还是个出身低微的庶女,成日家往外跑,丢人现眼不知廉耻,别说是为了自家兄弟,那也不过是托词。

  人就是这样,但凡对一个人戒备、反感,便是她喝口水都是错的。

  房中渐渐安静下来,沐浴之后,苏莞然倒在床上,脑中一时想的,却不在是顾闲静。

  她素来不是个看得开的,睚眦必报才是她的个性,但拓跋连城醉酒时的样子却像一道强势到极致的剑光,生生插入心口,砍断了那一团乱麻。

  她想着自己费力将拓跋连城拖到马车里面的时候,拓跋连城却还是死活不肯松开她的腰,她都听到外面的议论啦,那些缠绵的、亲昵的、恩爱的词句从四面八法打击而来,无一错过她的耳畔。

  马车开始走动,带刀侍卫的手很稳,速度也掌握得很精准,更不会让那暴躁的大马随便乱跑,一路平稳地回到了南王府。

  苏莞然中途去掰拓跋连城的手,拓跋连城毕竟是个大男人,还是个比他高的、强势的男人,他起先还像撒娇一样抱着她,可等戒备越来越松懈——这本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之后,他就如初见那般,展现了他不容拒绝的个性。

  他伸手,将苏莞然紧紧搂在怀里,马车其实很大,他却非要和她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头深埋进她的脖颈。

  那沉重的喘息带着酒气,嗅得多了,苏莞然便也觉得自己好像醉了,身上没什么力气,任由自己窝在他的怀中,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倔强的竖立着脊背,不肯示弱。

  然后,她想起了城郭京郊外的秃头上,那可怜的破庙里,拓跋连城一身是汗,结实的肌肉随着气息起伏,,他搂着她,有一瞬间,苏莞然几乎觉得两人的血液肌肉都要融合在一起,要点燃她、焚烧她,将她变成世界上最柔软的布帛。

  就像后来被他放在唇边亲吻的手腕那样,柔弱无骨同修长有力纠缠在一起,偶一睁眼,那双黑曜石般的脖子就想点了一把火,炽热滚烫地拥抱着她。

  若不是顾忌着外面的带刀侍卫,苏莞然早就吓得花容失色惊叫出声了,可被他抱了片刻,苏莞然发现拓跋连城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便奇怪而突兀地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她抬起头,看着闭眼靠在肩上睡着的拓跋连城,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脸颊,触及他的嘴唇,然后想起了那个一闪而过的吻。

  随即她又觉得羞耻,飞快地缩回了手指,紧紧捏着拳头,生怕哪里冒出一双眼睛,看见她窘迫而羞红的脸。

  她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或许是昨日太累了,无论是庆功宴上的心神紧绷,还是慈宁宫的虚与委蛇,或是顾闲静的无理刁难,哪一个都让她无比疲累。

  所以第二日她缓缓睁眼时,已是落日归山。

  她睁开眼,然后被焦灼黑眸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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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当心,王妃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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