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伟显得有些不高兴,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找来的,这人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吗?再说了,事情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他的关系,要不是他找的那些资料让他们以为可以钉死陆帆,他们也不会孤注一掷。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事情都这样了,难道你要看着秦梦恶化,然后等毛子发火吗?”不是郝伟要说,秦梦万一恶化,必然会给山里带来影响,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会超出常人理解范畴,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他们。
“我一直都很认真,是你们不够认真而已。”毛增文说着翘起二郎腿,然后冷眼望着郝伟,让后者听得皱眉。
“你到底想说什么?事情不是都按照你说的办了吗?可是结果……。”郝伟说到这里皱紧了眉头,换来毛增文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不要说是按我交代办的,我只是提供了相应的资料和情报,整理归纳,要怎么利用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撇开早就知道陆帆是凶手的我们不谈,站在第三者如常警官的立场来看,你觉得要拿下陆帆光靠我给你的那些东西够吗?”
不是毛增文要说,这些人的依赖性到底是怎么养成的?所以他才不喜欢。
从郝伟这边了解到的情报可以分析,排除了各种可能性之后,最有犯罪动机的人是陆帆,虽然陆帆有不在场证明,但是鉴于能够作证的人只有林菁,其他都是附和,所以这里未尝不是一个突破点。
在林菁和陆帆并没有私情的前提下,要想让两个人有如此密不可分的关系,必然有在此之上的缘由,而能够想到的是两个人之间有一定的利益关系,能够让林菁不惜做到这种程度也要保护的利益关系,到底有怎样的价值,难道就没人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们都知道陆帆的是凶手,所以林菁做的是伪证,站在林菁的立场,为什么林菁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帮陆帆?不是私情,就只能是利益共同体,而所有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关系,都注定会因为利益的驱使而坍塌,可是林菁坚守住了,为什么?”
“因为陆帆一旦被抓,林菁需要面临的后果可能会比作伪证更加严峻。”是这样吗?郝伟抬头望着毛增文。
“能够让一个女人如此坚守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盲目的爱情,你觉得有什么样的利益关系可以做到这一点呢?”要怎样收买才能实现这一点?还是说,根本的原因其实与这些都无关,那么……。
就算是毛增文也忍不住有些好奇,林菁这么维护陆帆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光是把陆帆查了个底朝天还不够,要把林菁也查清楚的意思吗?”只有这样才能把林菁和陆帆的关系掰扯清楚了,只有弄清楚了林菁和陆帆的关系,他们才能对症下药,是这个意思吗?郝伟望着毛增文皱了皱眉头。
“与其说是查林菁这个人,不如说是查林菁和陆帆的关系,能够让这样两个人誓死共存亡的关系。”毛增文说着望了一眼郝伟,而后者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怎么?这就走了?”毛增文抬头望着郝伟问道。
“不走等你赶人吗?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再不行动,岂不是要被你笑话?”郝伟说着望了毛增文一眼。
“既然怕人笑话,就不要做让人笑话的事情。”碰到这么一点小挫折也想来找他撒娇,他看起来有那么善良和蔼吗?毛增文在心里哼了一声。
“没办法,当局者迷嘛!”郝伟也不想这样,只是有了先入为主观念的他,要想保持中立来引导案件的走向,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毛增文听着郝伟的说话并没有回应,而郝伟也再说说完话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等到大门关上的时候,毛增文伸手揉了下太阳穴,而此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他皱着眉头望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内容让他看得眉一挑,然后拿起来按了接听。
“做什么?”毛增文靠在沙发里随口问道。
“二哥,你今天休息还是上班?”电话里传来毛子多的说话声。
“你说呢?”不答反问的毛增文眼神微眯,表情闪过一抹狐疑。
“会这么问就是休息咯?”毛子多也不笨,如果是上班的话,毛增文才不会跟他废话。
“怎么?我休息还要你批准吗?”这倒是新鲜了,毛增文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沙发上。
“我哪敢啊!如果你今天休息的话,能不能过来车站接我?”毛子多有些讨好的在电话里问道。
“你又偷偷跑下山了?”眼一瞪,毛增文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什么叫偷偷跑下山?我是有正事才下来的好吗!”听到毛增文这么说话,毛子多忍不住开口反驳。
“正事?你所谓的正事该不会是郝伟手上那个案子吧?”毛增文理所当然的说完,没想到电话里竟然传来了毛子多的犹豫。
“怎么?说错了?”见毛子多沉默,毛增文不由得有些狐疑的皱眉。
“这个等见面再说吧!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了,到时候见。”毛子多说着挂了电话,让毛增文有些讶异的拿着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皱眉。
毛子多竟然会这么认真的有所保留,这样的事情有多久没发生过了?毛增文已经无从记忆的皱着眉头从沙发上站起,然后拿着车钥匙走出来家门。
与此同时,毛子多坐在汽车上,摇摇晃晃的望着车窗外风景一闪而过,随后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朵纸折的百合花,拿在手里一阵把玩的叹了一气。
不过几天光景,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回想自己在守穴巡查时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回到山中小楼之后看到的场景,毛子多就忍不住头疼的揉了下太阳穴。
眼看着就要进城,毛子多做了一个深呼吸,把百合花塞进口袋的同时,拿着手机迅速的拨了一组号码。
“喂?”电话里传来毛家大哥毛添武的说话声,语气颇为疑惑。
“大哥,是我。”毛子多淡淡的应了一声,结果换来毛添武的惊叫。
“毛子?你哪来的手机?”不是说山里边用手机麻烦,所以干脆连买都不买了吗?这会儿是怎么回事?
“手机是二哥给的啦!你现在是在哪?忙完了吗?”毛子多随口应着,后边才是重点的认真询问。
“干嘛?找我要钱吗?”想不出来毛子多有什么事情会找他,所以毛添武随口猜测。
“谁要找你要钱,我是找你有事。”没好气的呛了一声,毛子多怀疑自己在毛添武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竟然第一念头就是要钱。
“你找我能有什么事?我的事情你又帮不了,你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不是?”从毛子多出生后没多久,毛添武就知道家里以后的职能划分,将注定各有归属,而且互不相同。
就好比现在,他负责家里的丧葬买卖,而阿文一想自把自为,基本可以排除在外,而毛子将继承家里不易对外宣扬的祖业,和他需要不停跟活人打交道比起来,毛子多的交流对象永远只会是死人。
“这个你别管,要是你忙完了记得去二哥那,我在那等你。”毛子多说完之后挂了电话,也不等毛添武反应。
“喂?喂!”毛添武拿着手机大叫,结果却听得一阵嘟嘟声。
“搞什么啊?”毛添武皱着眉头嘀咕,直到一旁的人开始催促,他才收敛心神的开始专注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