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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夫怎么说的,春杏,你悄悄的去瞧了,看能问问伺候的人,世子是什么情形了?”秋鲤觉得无脸再去,哑声吩咐春杏。
春杏答应着出去了,不一会儿双临跟了过来。
春杏不放心的嘱咐道,“你非得要来,我可是担了责任的,只一样,不能招惹了姑娘再哭。”
“姐姐放心,我都晓得呢。”双临不似双喜,他更稳重,若是双喜,春杏就不一定敢带来给秋鲤看了。
春杏让双喜站到门外,进了屋说道,“姑娘,世子爷的小厮说对了奴婢一时说不清楚,奴婢就将他带过来了,这就让他站到窗下回话可好?”
双临说了宁渊的情况,又添油加醋的将宋公的话说了一遍,末了说道,“看宋爷爷的样子分明有救,只是奴才们请不动宋爷爷……”
秋鲤就问,“他现在在哪里?”
“大管家将他老人家安排在了客院。”
“我现在过去可使得?”
“使得,使得,奴才先回去打发了守门的小厮,再来接姑娘。”喜得双临急忙出去了。
春梅小心的劝了一句,“姑娘,天色已晚,不如天明了,回禀了夫人再去?”
秋鲤一怔,定定的看着烛火说,“救人如救命,我是一定要去的,不过你也给我提了个醒,”看了春梅和春杏问道,“你们俩谁与夫人身边的嬷嬷们最相熟,去了跟嬷嬷说一声,她们定会说与夫人听的。”
还是春杏去的,她回来的早,后面跟了夫人身旁的一个管事江嬷嬷,“姑娘要去,老奴过来陪了去。”
宋公见了秋鲤还是有些讪讪得,秋鲤看了四周伺候的人,“嬷嬷带着她们出去坐坐,我跟宋爷爷说两句话。”
江嬷嬷便带了众人出去,不一会儿里面传话,“拿纸笔来。”
又过了一刻钟,秋鲤带着宋公开的药方出来了,叫江嬷嬷看了,是一式两份的,“一份先拿去给了夫人看,另一份拿着快去捡药。”
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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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又不知道宋公的本事,拿了药方看了,也不敢确定,本来么,若是他打坏了又治好了,那也罢了,若是他打坏了,又治坏了,岂不是要玩坏?
夫人一面难过,一面难以置信,丈夫今日作为刷新了她对他的观感,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点儿崩坏。
“侯爷,您倒是说话呀,再不济也不至于将他打成那样啊,总是他有了不是,改了就好,侯爷这样一顿好打,难道您就好受了?”夫人很疑惑的问道。
侯爷这时只关心儿子的身体,哪里来得及解释事情来龙去脉,“还是等他醒了再说,你看咱们要不要进宫求陛下赐了医官下来?父亲那里还是缓一缓的说好吧?”
夫人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先不去管医官不官的了,“父亲那里只怕早有人去回报了,你我这次都有了不是,世子总是父亲带大的,这次越过父亲教训了他,还是这么狠法,恐怕父亲心里存了疙瘩,要以为咱们嫌弃父亲教训的不好了。”
这边已经捡好了药,可那边回话的一直没回来,秋鲤坐立难安,站起来说道,“备好软凳,去将宋爷爷抬过来。”
双临和双喜亲自去了,这二位跟宋公熟悉些,知道他老人家脾气古怪,唯恐他人去了伺候的不好,耽误了世子。
宋公果然不情愿,但是也没反对,抬来后,将人都轰了出去,单留下秋鲤一人,说道,“我说着你下针。”
“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我老人家腿断了,苟延残喘着还要劳动我?行了,我叫你往哪里,你就往哪里插,说了几寸就下几寸针,明白了吗?”
秋鲤站起来往外走,宋公又恼了,“你做什么?”
“使人叫精通的大夫来,我不会。”
“老子这是独门秘技!随便谁也配学得?”宋公一脸骄傲的朝天看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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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鲤只好被当成了那只赶上架的鸭子,幸好穴位什么的她早先知道过,宋公说完一个穴位名称,不用他指出位置,自己就能找到地方,然后再看了他,见他点头了就接着下针。
宁渊很快就醒了,醒来看见秋鲤好端端的,自然开心。
“宋爷爷开了药,已经着人捡好了,你……”
宁渊微微点了下头,秋鲤连忙喊人进来听吩咐,双临一看世子醒了,也高兴,听到秋鲤吩咐去煎药,没有犹豫的就去了。
秋鲤这才松一口气。
刚要说一会儿再来看,还没张嘴,就看见宁渊眼巴巴的看了自己,着实有些不忍,便没有开口,两人一时对看了无语。
双喜在门外说道,“侯爷和夫人知道了世子醒来,也高兴,正往这边走着。”
宁渊脑子里还是刚才晕倒之前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见她听了双喜的话似乎仍有惊惧之态,便吃力的说道,“你先回去歇了,我没事。”
说完见她水波粼粼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盯了自己,似是祈求怜爱的小狗儿一般,心里受用,又加了一个,“乖……啊。”
秋鲤站起来,行了一个礼,便扶着丫头的手从后头回了自己先头住的院子,正好与侯爷夫妻两个错开。
宁渊见了母亲又是一笑。
他虽然痛着,可仍旧不想让母亲担心。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儿子知错了,父亲息怒。”
西宁侯委屈的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是你胆大妄为,胆大包天,教训了你,难道不对?还要我再来向你赔罪?
不一会儿药也熬好了,侯爷见端了药来,问道,“这是谁开的药方?辩证过没有?”
“回侯爷话,宋公的药方,给世子看过了,世子也是宋公施诊救醒了的。”双临回道,他是个聪明的小厮,说话的时候没有提一切都是秋鲤主导着进行的。
夫人见世子默认,接过药碗,亲自吹冷了,喂了宁渊。
宋公鬼才,宁渊喝了药不过几息就感觉浑身发暖,似乎力气源源不断的回到身体里面,疼痛明显的减少了,眼皮开始往下耷拉。
侯爷夫妇见儿子喝了药,先前还冷汗不止的苍白脸色也好看了,冷汗也止住了,两口子都在心中念了句佛。
两人也不走了,就在宁渊这边歪着。
半夜果然又醒了,第二碗药喝下,再没先前的困劲了,侯爷先不忙别的,说了句,“你告假的折子还需要亲自写。”
宁渊点头,侯爷便叫人收拾了榻前头,铺好纸笔,宁渊趴着写了一份祈假折子。
不久天就亮了,侯爷一夜没有睡好,但是仍旧打点精神去早朝。
皇宫中知道消息自是早的,朝会没开始,就有太监传了西宁侯问话。
武帝看了宁渊的折子,随手一放,“你也教训的过了。下笔虚软无力,看来是打的不轻。”
“微臣之罪,实在是世子太过于恣意妄为,微臣一时失态了。这折子他写了三遍,臣想着陛下仁爱,特意挑了中看的呈上的。”
第一百零八章
皇帝心中啐了一口,想着我仁爱,还跟我说实话,又要讨我的好东西,自己这个臣子,忠心是肯定的,只是最爱打小算盘,盘算了东西去,说不得又自己搂起来。
皇帝也不容易,年纪大了,爱好就从美色上转移了一部分到物质上面,但是赏赐自己心爱的臣子,不能从国库里赏,得从自己库里才行,肉痛哇。
又想起自己的大皇子,亏得亲自带在身边养了那么多年,没想到刘家的小家子气还是染上了,一个女人就让他迈不动脚了。
皇帝也犹疑不决,大皇子是自己数十年的希望,有他在这儿,似乎刘娘娘做什么他都能容忍一二,可是,若是恣意残害自己的子嗣呢?
现在大皇子府里倒是没有那么多明刀暗箭的戏码,可大皇子成亲十年无子,皇帝都有些相信天理昭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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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醒了,对秋鲤有些放心不下,使人去叫她来。
西宁侯从外面进来,“男女七岁不同席,不准去叫,要看你自己过去看。”
宁渊难得的面对父亲气短。
宁成使人去了西山请老侯爷。奇怪的是老侯爷听了却几乎无动于衷,宁成再去,老侯爷才说,“世子挨揍是因为他觉得心虚气短,否则侯爷打他,他干嘛不躲。”还是老侯爷看的分明。
侯爷第一次知道父亲这么的信重自己,没感觉有点飘飘然,因为自己打的时候不心虚,打重了心虚了。
现在拘着宁渊不叫他见秋鲤,又拿话激他,其实是想叫他早日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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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鲤很快就瘦了下来,现在前途一片模糊,已经不去考虑名节之类的问题了。
早上起床略有些猛,结果春梅没有扶住一下子又摔倒在床上,摔的满眼星星,春梅和春杏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去回了侯爷夫人,一个就一错不错的守着她。
侯爷和夫人也是刚起了,正在洗漱,还疑惑的问,“她小人家不歇着,起这么早做什么?”听了春杏说支撑不住摔在床上,夫妻两人对看了一眼,连忙去了大小姐先头的院子。
秋鲤虚弱的斜倚在炕枕上,对了春梅和春杏说,“二位姐姐出去坐坐,我有话想对侯爷说。”
伺候的人都出去,秋鲤强撑着在榻上跪好了,心无旁骛的磕了三个头。
房间里静悄悄的,侯爷夫人都有点儿眼红,别看他们俩平常时时的上演高大上,其实那都是虚张声势,两人想起秋鲤的身世都有些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