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霍晴天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他也认出了陈婉儿和小陈欢。陈婉儿今日身上还是一件淡蓝色的粗布衣裳,不过那粗糙的衣服却怎么也掩不住他那清秀的面容。一张温润清纯的小脸,肤质如玉,怀抱着一个同样粉雕玉琢的可爱得让人想咬上一口的小婴孩子,水眸氤氲,正盈盈的望着他。
分明现在才第二次再见到他,霍晴天竟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莫非是因为他那双如小鹿一般清纯的眼眸?难怪第一次看到他,他说是有人想抓他去做宠物,他真的有这种天赋。
霍晴天回忆起那日救陈婉儿时陈婉儿说过的话,他那天不就是为了逃避沦为沈老板的玩物才跑到大街上来的么?如今他又出现在杨府……
“恩人,你还记得我么?我是那个在济仁堂前你救过一次的大夫……我现在”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咳咳!……”一道冷冷的轻咳声让她不得不停住到了嘴边的话语。回头,便看到那老妇人目光冷冷的盯着她看。而她的身边,豁然便是杨松柏本人。
一丝森冷的目光从眼中一闪而过,杨松柏瞥了陈婉儿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小晚,说好的你不会走出这个小院,会乖乖的待在这里,怎么只短短几天而已,你便就不听话了?”
说着他笑着转向霍晴天道:“晴,我们回去接着聊,这只是个不听话的小公子,常会胡言乱语,他受过刺激,这里有点儿毛病。”杨松柏在霍晴天的耳边轻轻的说着,并用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他后面的话只有霍晴天能听得到,但他说的前半截话已经让人生出一种暧昧的感觉来,陈婉儿知道杨松柏是故意的,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她待要辩解几句,那侍卫和老妇人已经走向前来一人一边,强行把她逼回了小院里。
霍晴天一直注视着陈婉儿的表情,觉得她似乎是有话想对自己说,但杨松柏一直在一旁催促,他便不好再问,只微微勾起唇角,淡笑道,“这个小公子我曾见过,他何时成了你家的下人了?若我没记错,我俩一起去你平兴药铺看热闹那日,他还是比试的主角,一个小大夫,不是么?”
霍晴天一边说道,一边不动声色的静静观察杨松柏的表情。
“呵呵呵,王爷果然目光犀利,他确实就是那天那个小大夫,不过因为他有事求我帮忙,便投到我门下了,这个人啊,呵呵呵……”他故意不明说,企图在霍晴天脑海里造成一种模糊的感觉。他眼中笑意融融,眼底却隐含凌厉,他不想让人知道陈婉儿的医术,怕别人看出她的价值。更不想让人知道她真实的身份,若是让人知道有个儿子的陈婉儿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件事儿,他的脸可就让她丢尽了!
霍晴天微微扬眉,他感觉到这事另有隐情,只是杨松柏是他多年的忠实陪下,若他不是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他的事情,他不会干涉。
轻笑了两声,他不再说什么,颔首道:“只怪松柏你的酒太香,我晕呼呼竟走远了。你们没了我,喝酒都不香了罢?走罢,现在再回去喝上几杯去!”
霍晴天的兵权已解,现在一身轻松,杨松柏怕他一时落寞,特意请了几位朋友来陪霍晴天。他本以为霍晴天一旦交出兵权便会大难临头,但不知道是他的计谋巧妙还是当今圣上对他手足情深,竟然无风无浪的让他留在京城。他更觉得霍晴天不容小视,比当今圣上更加深不可测。只有霍晴天自己知道,他虽渴望那种平常白姓的兄弟亲情,却也不敢全然放弃自己的势力。除了他交出的兵权,他还留了一支两千人的影卫,这是一支连杨松柏都不知道其存在的隐藏得及好的实力。
今日他不但请了几位朋友,更唤来丽红院的名妓莫容清前来助兴。莫容清容貌美艳,琴技高明,她在丽红院是卖艺不卖身的,被誉为合天国第一美人,无数男子趋之如骛的女人却一颗痴心系在杨学士身上,很多人都知道丽红院的莫姑娘是杨学士的红颜知已,可惜也不过仅此而已。
刚才她看到那个老妇人急匆匆的从一条通往后院的小路上走过来,然后杨松柏便被人请走了。到底是何事他走得这么急?难道是因为那院中的妻妾?
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声,自己一心一意的深爱着杨松柏,只盼着有朝一日杨松柏能带她离开那个令人憎恨的地方。可是已经两年了,杨松柏从来不提为她赎身的事情。谁又真正看到她的苦楚呢?她为了获得杨松柏的怜人,伏低做小,随传随到。可是,他的心若即若离,她总是触摸不到。何时她也能成为这杨府中的一员?锦衣美食,过回她家落败之前那种被下人簇拥的生活呢?
在她沉思之间,杨松柏与霍晴天已回到小楼来,杨松柏淡淡的扫了一眼目光还停滞在窗外的莫容清,她目光的方向应是他和霍晴天刚刚走来的方向,她,看到什么了?
“容清,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难道我们在坐这么多位出众的大人公子竟没一个能入得了你的眼?”莫容清微微一怔,蓦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杨松柏的眼中隐隐的怒气。
“呵呵,怎么会呢?奴家只是看杨公子院内美景实在迷人,多看了两眼罢了。”莫容清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失落纤指轻轻拨动琴弦,那如歌如泣的琴声立刻引来台下一片嘘声,立即有人出声“杨大人,容姑娘如此有心,你听她为你连琴声都呜咽了……”
杨松柏也不在意,只是笑盈盈地道:“容姑娘意属谁人咱们都不必去猜测……王爷,请入坐罢!”
气氛一时又回复热烈,众人兴高彩烈的谈论着奇闻妙事。霍晴天一直面带微笑,微垂着睫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台下的一切纷扰皆如耳边微风,轻轻拂过不留一丝痕迹。只有刚才在后院里见到的那道怀抱婴孩的纤细身影不断隐现在他脑海中。也许是他肺府中的美酒隐隐发酵,不然他怎会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每次看到他,他都会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听着场内人高谈阔谈,起身拍了拍衣袖抿嘴笑道:“今日真醉了,各位尽兴,本王要先行一步了。杨松柏待要送他出去,霍晴天摇了摇手道:“你还是陪着客人罢,不必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