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竹马】之 断袖苦
楼誉和弯弯并肩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深秋的阳光并不猛烈,温柔地在他们身上染了层金黄 色 的光晕,映得他们的脸庞熠熠生辉,似乎连睫毛都闪烁着淡淡的金芒。
赵无极仰头看着城墙上的那两个人,瞠目发呆。刘征走过来,一拳砸在他的肩上,哼道:“老赵,瞧什么呢?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赵无极的目光依然痴痴地放在那两人身上,喃喃道:“老刘,你觉不觉得,世子和弯弯,有点那个,那个……什么?”
刘征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不明所以:“那个什么?”
赵无极搜肠刮肚寻找合适的词语,捶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眼睛一亮,道:“没错,老刘,你觉不觉得世子和弯弯就这么站在那里,有那么点神仙眷侣的感觉。”
刘征眯着眼睛看过去,只见深秋的风中,那两个人衣袂飘飘,眺望远方,楼誉似乎说了句什么,弯弯回头看他,两人目光融融,相视而笑。
刘征一愣,有些恍惚,喃喃道:“神仙眷侣,比翼双飞,果然很般配。”
赵无极深有同感地点头如捣蒜:“可惜啊,弯弯是个男的。”
刘征猛地惊醒,一蹦老高,怒道:“老赵,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说世子是那个断……断……断袖?”
赵无极吓了一跳,回过味道来,脸顿时涨得通红,急赤白脸地摇头,话都说不连贯了:“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世子怎么可能是断……袖,打死我也不相信世子是断袖,这么能打又凶的人,怎么可能是断袖。”
他的嗓门本就粗豪,一急之下,音量尤其巨大,刘征情急之下扑过来捂住他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清稚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什么是断袖?”
弯弯和楼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下来,正好听见赵无极那句话,对于这个出现频率很高的词,表示十分好奇。
刘征还保持着捂住赵无极嘴的姿势,见楼誉的眼刀恶狠狠地刮过来,两人欲哭无泪垮着脸,如同木雕,一动都不敢动。
见这两个人表情古怪,弯弯越发有兴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宝宝似地看向楼誉,问道:“什么是断袖?”
楼誉心中百转千回转了无数个念头,沉吟片刻,斟酌道:“断袖嘛,就是说有对朋友,他们很久不见了,互相留片袖子做纪念。”
“扑哧”,刘征忍不住喷笑,随即看到楼誉面色不善,立刻把笑声憋住,胆颤心惊地赔笑道:“没错没错,世子说得对。”
弯弯抚掌笑道:“我知道了,断袖就是很好的朋友,对不对?”
楼誉脸色有些发青。
刘征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颤颤笑道:“弯弯真聪明,一说就懂了。”
被捂住嘴的赵无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能涨红了脸没命点头,并眨巴着眼睛,向弯弯扔过来几个深表赞赏的眼神。
弯弯面露得色,心道,虽然自己没读过几本书,但是够聪明学得快也是种本事。
楼誉叹了口气,拉过弯弯就走,走了几步转头狠狠地扫了刘征和赵无极一眼,回头找你们算账。
刘征和赵无极心里的苦都快溢出来,深闺怨妇般对望一眼,眼中的哀怨如江似海,完了,竟敢说世子是断袖,还歹命地被他听到了,这回惨大发了。
正在这时,又听得一声:“世子请留步。”
只见拓跋鸿烈带着拓跋宏达大步流星走过来,朝楼誉行了个礼,道:“世子殿下,拓跋鸿烈有个不情之请,恳请世子殿下务必答应。”
楼誉俊眉一扬,还没说话。那边拓跋宏达已瞧见了弯弯,咧嘴一笑,兴高采烈地扑过来,双臂大张,打算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喊道:“弯弯兄弟。”
弯弯见他来势凶猛,这个家伙手有千斤力,如果被他抱结实了,自己细小的脖子恐怕有折断的危险。
警惕地后退半步,伸手大喊:“停,拓跋宏达,你敢扑过来我就踹你。”
拓跋宏达身形恰恰顿住,张 开的双臂收回来,挠了挠自己蓬乱如狮子的头发,憨憨笑道:“弯弯,看到你真高兴。”
弯弯见他不再猛扑,放下心来,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拓跋宏达,看到你,我也很高兴。”
心里又想卖弄一下刚学会的新词,便学着楼誉的语气,老气横秋地对拓跋宏达道:“我和你就是一对断袖,很好很好的断袖。”
“扑通……”刘征和赵无极应声翻倒,滚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装死,再也不敢爬起来。
拓跋宏达也是个没文化的,根本就不知道断袖是什么意思,反正弯弯说什么都是对的,此刻见她亲热地拍着自己的肩膀,便十分高兴地点头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拓跋鸿烈瞪大眼睛,看看自家弟弟,又看看弯弯,脸色青白交错,最后深感无奈地看向楼誉。
楼誉深吸口气,轻飘飘地移开眼神,看向远处的天空,淡淡道:“拓跋鸿烈,你刚才想对本世子说什么?”
拓跋鸿烈平息了下情绪,将拓跋宏达扯过来,命他跪下。
拓跋宏达倔驴似地扭头不肯,拓跋鸿烈拎住他的衣领子,不由分说将他摁跪在地上。
转头向楼誉抱拳道:“世子,我弟弟拓跋宏达天生神力,武艺骑射都还过得去,目睹黑云骑神勇,非常敬慕,我想求世子恩准,让他加入黑云骑,从此冲锋陷阵绝无二话。”
拓跋宏达被亲哥摁在地上,不满地挣扎,气吼吼地道:“谁想进黑云骑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他们接接我的刀,看我一刀拍飞一个。”
“闭嘴!”拓跋鸿烈手里用力把他死死摁住,看着楼誉,尴尬道:“世子殿下见谅,我弟弟从小长于山上,性 子是野了点,但族里的人都知道,他为人最是热情,对人再和善不过,进了黑云骑肯定能遵军纪,守军令,不会惹事生非的。”
“对人和善?”楼誉看着被摁在地上,像只炸了毛的狮子一样的拓跋宏达,哭笑不得,这个如果叫和善,山里的野猪都要不答应。
拓跋鸿烈见楼誉沉吟不语,以为他不肯收,心急之下用了激将法:“早闻黑云骑里精兵强将如云,不管身份贵贱高低,只要武力强悍,都来者不拒。难道世子觉得拓跋宏达的武艺平凡,还够不上黑云骑的标准?不如这样,让他和黑云骑将士打一场,若输了,我们没有二话,若他赢了,便把他收进黑云骑,如何?”
其实黑云骑名声赫赫,广招天下能人异士,有的是心高气傲桀骜不驯的人,只要是块好钢,到了楼誉手里,他就有信心打成一把宝刀。拓跋宏达确实勇猛彪悍,只要细加打磨,日后将会是黑云骑前锋营一员猛将。
以楼誉选兵的眼光,岂会错过?他其实早已看中了拓跋宏达,打定主意战后问拓跋思要人,此时拓跋鸿烈主动开口,正中下怀。
之前所谓的沉吟不语,不过是为了吊吊拓跋鸿烈的胃口,磨一磨拓跋宏达的野气。
此刻见拓跋鸿烈提出武赛,楼誉微笑点头道:“黑云骑不收无能之辈,就这么办。”
转头看向身边:“弯弯,你就代表黑云骑,和拓跋宏达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