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字让得齐冉顿时如遭雷殛,大脑一片空白,就连耳边是嗡嗡作响的轰鸣声……她整个人如呆掉一般,也不知多久后,才重新回过神。
完全没有细想,她猛地站起身,径直一把拉开房门。
刚准备离开的苏凤,听到身后的声音,不由地回头问道:“怎么了?”
齐冉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在外面,即便自己本是想找她对峙,可这一开门就见到苏凤,却不由紧张地将手中的东西一把捏住,藏到身后,嘴唇动了动,明明一肚子的话要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苏凤不禁朝她身后看去,即使看得不够清楚,却隐约还是猜到了几分。她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的?”
好似她的话给了自己勇气,齐冉这才慢慢将背在身后的手移到身前,摊开手心,看了一眼那个被自己重新捏成团的物体,猛地抬眼看向苏凤问道:“这是不是你写的?”
果然是这个!苏凤一见那纸团心中瞬间明白过来。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几乎不住在自己的房间,特别是齐冉离开他们最初的那段时间里。白天因为忙碌,因为生活倒还好。可一到夜里,只剩下无尽的思念和悔恨,折磨得她几乎整夜无法合眼,然后看着天慢慢由暗转亮,一坐便是一夜。
渐渐苏凤会时不时地来这个房间写点什么,当作是自己在和齐冉对话,这样的习惯成了冰冷长夜中的唯一慰藉。
只是她最近一次写的什么,留的什么呢?苏凤很快记起来……
“小冉……”她开口叫她,然后顿了顿,看向齐冉,语气慎重道:“其实我和你一样。”她其实想说我和你一样,所以你没必要害怕。
“一,一样?”齐冉似不敢置信地重复着,即便那张纸上写了满满一页“齐冉,空间,重生者?”,听到她这么说时,齐冉却还是第一个念头想到她和自己一样有空间,而不是和她一样是重生者。可很快苏凤的话就让她明白过来,她指的一样是什么。
苏凤从重生后,第一次听到齐冉的名字,就本能地想起上辈子那个被自己当成垫脚石,脱身自保的腿疾的空间异能者,可恰恰也是眼前的齐冉腿并无缺陷,才从来没将俩人当成一人。而那次无意听到黄小小的话,她震惊地并不是齐冉的空间异能,而是因为她有空间异能的事才导致她渐渐将俩个齐冉的身份联系到一起。
可她心里却仍然隐隐地期盼她们并非同一个人,对她而言,如果俩人并不是同一人,就意味着自己无须面对上辈子那个自私的决定。于是她试探性的伪作自嘲,笑了笑道:“我真傻,其实早该想到,毕竟你腿和上辈子不一样……”
齐冉一听她提到腿疾,不禁声音提高数倍,手略带颤抖地指着她大声道:“你,你,你也是重生者!”她边说边很快想到,难怪这辈子的苏凤会截然不同,不仅没有成为临风队的队长,甚至和上辈子的队友也关系交恶。
可笑的事,她为此还一直自责,以为是自己重生造成的改变。
苏凤点了点头道:“恩,所以我说我和你一样!”她将齐冉的手拉至身前,慎重道:“不管是你重生者的身份,还是空间,只要你不想说,我就绝对不会泄露半句。”
齐冉不着痕迹地挣脱她,头微微低着,看向自己的脚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想来即便是自己无意泄露,那苏凤顶多也只知道自己有空间异能才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是重生?这让她很不解。
“你刚失踪那会,我无意撞到黄小小在院子里为你祈祷……”她顿了顿,又替黄小小解释道:“她也是担心你,不过你放心,除我以外,应该再没人听到。”
齐冉一听倒生不起黄小小的气,只无奈地点头道:“恩,我知道。”
话落,俩人陷入了不短的沉默之中,各怀心思的俩人默默相对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更没谁提出离开。
苏凤不由心虚,是不是她知道上辈子自己陷害了她的事?
齐冉之所以沉默,完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这事没有暴光,俩人都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时候,相处倒还好,可如今突然一暴光,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同为重生者的苏凤。自己上辈子有多窝囊,也不知道苏凤知不知情,又记不记她曾经救下过自己。
她突然觉得重生啊,命运啊,挺神奇地。想想看,上辈子的俩个人,地位,能力截然相反。可说是一个天,一个地,却不想同样遭遇重生,还成了关系亲密的队友。
齐冉这一想,不由轻声笑起来,瞬间打破了沉默的尴尬,让苏凤看得一楞,显然摸不着头脑,不禁呆呆地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挺神奇的,算起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上辈子你救过我,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可我却记得,而且也正是你当初的那句话点醒了我。”想到窝囊的上辈子,齐冉露出个自嘲地笑,然后摇了摇头,似不想再去回忆。她看向苏凤,又道:“我们上辈子虽没多少交集,可你的出现却对我影响至深,没想到我们还同为重生者。”
苏凤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既没说自己记得,也没说自己不记得。毕竟事情真相如何,只有她才知道。难道告诉齐冉,就因为自己当初为求脱身的陷害了她,才会有了随后的愧疚关注,然后才会因此而救下她的吗?
她没打算说,更没打算以上辈子的救命恩人自居,只是心里却忍不住窃喜,看来齐冉对自己陷害她的事,完全不知情。
只是在那份喜悦过后,看着她感激的眼神,便利马为自己的暗自欣喜而不齿起来。不仅如此,还有个原因就是重生后,她为了隐藏自己,好几次将齐冉推到人前做出头鸟,其实在她失踪后,苏凤不是没想过,会不会就是因此,才会导致有人暗自对她下手。
如果说以前她只是怀疑,只是因为离开种子大楼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么在齐冉回来后,说到当时身体短暂失去控制的事时,她的怀疑和猜测就成了肯定,并且苏凤很快地就将幕后黑手锁定到了李然身上。
李然固然可耻,可自己就未必无辜,如果不是她有意地隐藏自己的势力,无意地一次次让齐冉的能力暴于人前,让当时的她顶上W市幸存者基地实力第一的光环,那事情未必会发生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