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囧囧想着。
“落花很美是吧？”楚肖念问。
“嗯，是啊，好美呢！小的没有见过更美的花了。”
因为身份关系，所以他站在前面，她站在他的右后方。
“莞尔是什么时候到庄子上来的呢？”
“回大少爷，好久了，莞尔也不记得了呢。”她就是傻，你倒是继续啊，看怎么从一个傻姑娘那里套交情。
他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是吗？”
是啊是啊就是啊！
他侧身，看着她，突然伸手朝着她而来。
她吓了一跳，本能就避开了他，而且，相当警惕。
所以，楚肖念的手就这么尴尬停在了半空。
其实，林莞尔也尴尬。
她很想要上前一步，把自己的身子放到他的手下面，来表明，她真的没有这么敏捷的反应能力啊。
“嗯？”既然已经不能后退，她只能继续装傻，“大少爷，怎么了？”
“没事，你的肩膀上，有落花，想帮你弹去来着。”
“哦！”她恍然，侧头看自己的肩膀，然后麻溜自己把落叶给拂去，“埃，这种事情，不用麻烦大少爷啦！”
说完，她又看天空，“啊，天色不早了呢，大少爷，我……”
“莞尔也觉得我很没有用是吧？”
这种突然的言语，打断了林莞尔要溜走的心思。
可是，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他是打算跟她一个丫鬟坦白什么心声之类吗？
实在有点诡异，所以她没有搭话。
他也没有等她，而是继续，“我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虽然是长子，可是，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我来做。”
“大……大少爷。”这事情，跟她说不太好吧？
他侧头，冲她“温暖”一笑，“不用紧张，只是，我一直觉得莞尔很投缘，也觉得莞尔是一个很温暖的人，所以，就想跟你说说话！”
别！
这种偶像剧开头，她很恐慌。
“大少爷，莞尔的头不圆啊。”她回答。
楚肖念；“……”
那眼中闪过的杀意让林莞尔几乎要马上点头表示自己很“头圆”。
但是，她忍住了，只能继续，“嗯，不过，莞尔头不圆却让大少爷感觉到温暖也是莞尔的荣幸。”
“是吗？”他移开视线，估计是对着她无法酝酿情绪吧。
虽然觉得这个林莞尔真是有点孺子不可教，可是，他还是打算继续。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以前放在楚璃云身边的眼神，不知不觉都已经被他给暗中解决掉了，所以，他必须继续。
这个林莞尔来的时间不长，而且看起来胆子又小，人又呆呆的样子，所以，他觉得还是可以利用。
只是，没想她却这么“呆”。
“莞尔！”是桃红的声音。
林莞尔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回头冲着声音的地方喊；“桃红姐姐，我在这里呢！”
桃红也顺着声音走过来，看到楚肖念，她先急忙行礼，“奴婢见过大少爷！”
“嗯。”楚肖念开始端起了身份。
“莞尔啊，三少爷找你好久了，找不到你，又发了一通脾气呢。”
此刻，林莞尔听到三少爷生气，居然也不害怕，反而是觉得相当亲切，她想，她估计，也是有抖Ｍ的体质吧，现代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胆小来着。
不管了，反正怎么样，她都表示很高兴，所以她对楚肖念道：“哎呀，惨了，大少爷，小的得赶紧回去了！”
有楚璃云这个名头，楚肖念肯定不会留人。
而楚璃云，是真找林莞尔，至于生气还是不生气，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是对桃红来说，楚璃云还没有总是找不到人的丫鬟，所以，肯定很生气。
也所以，在林莞尔进到书房去之前，她还好心提醒她，“等会儿要是少爷生气想要责罚你，你就给自己求求情，少爷最近对你不错，应该会心软。”
“哦。”她“认真”点头。
放心了，她现在可不会傻愣愣被打屁股了。
甚至，她现在，掌握了一点小技巧。
就是楚璃云，他其实有点闷骚，虽然明显看着他很有等级观念，可是，他有时候，还是会放水，在他的范围内，林莞尔不一定非得是个中规中矩的丫鬟。
所以，她一进门，就“告状”一样先走过去跟他说；“三少爷，大少爷好奇怪。”
“哪里奇怪？”他顺着她的问题。
看吧，她这样告状，可是，他并没有不高兴。
“他说我‘头圆’。”
“嗯？”
“他说我‘头圆’，因为这样，说我很温暖。”她告诉他楚肖念的话。
楚璃云侧头看着她。
还没有上阶梯旁的林莞尔，站着的位置正好跟楚璃云眼神对视。
她感觉自己好像会被他看透，她只能尽量表现自己无知。
“现在，莞尔是在告诉我你刚刚是跟大少爷在一起？”他换一个角度问问题。
林莞尔琢磨一下他的话，感觉自己好像回答都不对一样。
而她如此斟酌的样子，却让楚璃云微微又有点不高兴。
她怕他，提防他，甚至在面对他的时候，各种动着小心思。
这种女子，如果是别人，他估计会从心里鄙视，但是，林莞尔，却有点不同。
告诉过她，她是他的人，但是她并没有完全有这种意识。
“算了，你先下去。”他收回视线。
“嗯？三少爷，您不是召唤小的吗？”她问。
他拿起书看，不用正眼瞧她，“赶紧滚吧，今天之内，本少爷不想再见到你。”
这翻脸的速度啊……
……可是，今天轮到她守夜啊？
好吧，看来只能跟桃红换一下。
她转身一摇一摇就出去了。
胆子小？
楚璃云抬头看着被关上的门。
他看啊，估计没有比她胆子更大的了！
“不行啊，今天不能跟你换。”桃红否定。
她是第一个问桃红，所以被拒绝倒也没有说什么，然后之后又问了柳杏，还是不行。
别人，她可不敢。
柳杏本来是楚璃云的丫鬟，而桃红是之后被选中，跟她一样，是后来者。
然后，也就这么三个。
别人，可不能越矩。
她也没有去问桃红今晚为什么不可以跟她换，总归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事情，就算是被困在院子里的丫鬟也一样。
好在楚璃云衣服都是自己换穿，一般情况下，守夜也不会出个什么情况，所以，她只要小心点，今天不让楚璃云见到自己的这个目标，应该还是能够实现。
她想……
但是，可能，她还真有点穿越女的体质吧。
没有给她开什么金手指，可是，惹麻烦的体质，却是妥妥。
当然，现在拜托了桃红一定要帮着伺候楚璃云躺下再走的她完全还没有意识到。
楚璃云已经躺下，桃红也帮了忙着之后离开，林莞尔在外室的躺椅上坐下。
所以说，又不是皇家子嗣，怎么还需要丫鬟守夜！
装！
自然，一开始，还是相安无事的。
林莞尔她守到半夜，感觉楚璃云已经睡着了，她也就合衣打算休息。
要不然，这瞌睡该打死。
可能是因为楚璃云屋里点着安神的香炉吧，她都忘记了自己要防备楚璃云呢，睡得倒是异常香甜。
不过，好像总归是知道不是在自个儿屋里，所以，有了一点声响，她就马上惊醒。
什么情况呢？
她调整呼吸听里面。
“走开！”是楚璃云的声音。
林莞尔顿了顿，以为他是发现了自己，所以她低头垂目，轻声回答：“少爷，你看，现在好像都已经是翌日了，听打更的声音，都已经过了二更天……”
她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又传来声音，“你再碰我，我会杀了你！杀了你！”
戾气的声音，如果是之前的林莞尔，估计早就已经一屁股吓得止坐地上，不过，好在已经稍微适应了古代。
她只是战战兢兢回答：“爷，小的绝对没有要碰你的意思啊，您可是小的……嗯，偶像！偶像知道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我懂得！哦，这个俗话呢，是我从小书上学来的，讲的是……”
“滚！”
“得，小的马上滚！”她自以为是自己惹怒了他，麻溜拿好自己的东西打算走人。
反正，是少爷的吩咐。
刚走到门口，又听到了楚璃云的声音，可是这次，却听着相当非自然。
难道，楚璃云是有什么痛苦之处？
当然，他让自己滚，她是大可以不用管，但是，这个道理在现代说得通，在古代这种权力至上的社会，她是丫鬟，主人说你错了，她还有什么辩护的余地？
所以，去看看？
好，去看看，如果楚璃云再让自己滚的话，她就果断走人。
想好了，她再次回到室内，然后关上门，小心往内室靠去，掀开帘子之前，她问：“爷，小的可进来了？”
没有回答。
“小的真的进来了？小的是担心爷的安危啊！”她先把话说在前头。
咬咬牙，她掀开帘子进去。
他的房间一目了然，很干净，而他还躺在床上，帐子没有放下，所以他还安然的睡着这一点一目了然。
“什么啊？”她奇怪。
悄悄又靠近了一步，她看到了他的面部表情，似乎很痛苦呢。
手紧紧握着，还有下意识挣扎的迹象。
“难道做恶梦了？”她自己嘀咕。
“楚璃云也会做恶梦？”这个很神奇好吗？
当然，他也是人，当然可能会做恶梦，只是，这种男人不是应该像书上所写，连做恶梦都隐忍的吓人的那种，或者是有人靠近了就算睡梦中也会第一时间清醒。
显然，她眼前的楚璃云，现在不是。
她想了想，只要他没有什么情况，那么，至于他是做恶梦还是怎么了，就跟自己没有关系。
她看了看四周，自己猜测：难道是因为被蚊子咬了烦躁？
她觉得相当有可能，所以她将帐子给他放下去，又看他刚刚挣扎的动作将被子给折腾乱了，发了最后的好心小心想给他盖好，而问题，就是出在这个动作上。
她在想，如果她没有做这个动作，以后的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可是，她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不会知道现在做的事情是对是错。
她只是这么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