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还不能对一个说真话的人表示鄙视。
管他呢，反正他愿意送这个人情，她也就收着便是。
还有，她之前就想着要不要学医，现在，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但是，之前明明运气很好得，有个扫地僧高人主动送上门来要让她拜师，可是这次，她主动开口，人家却是不愿意。
“华大夫，你也不想你的手艺失传不是吗？”她道。
其实，她也知道为什么华大夫不愿意收他，因为他是太医，而且，是因为当时诊治失误，死了一个宠妃的罪臣。
要不是当年他跟太后还算是沾亲带故，要不是他用了所有的势力来周转，估计命都没有了，不会这么简单只是被贬出宫永世不能行医这么简单了。
而他现在，没有听从皇帝的旨意，还是碰了医术，这事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是如果被皇帝知道，又追问起来，那可怎么了得。
他的这银针之术可是相当有辨识度，如果只是传给一个普通无名的大夫就算了，她虽然不知道楼沁玥的身份，但是，他见过瑞王殿下啊，现在瑞王是并未认出他来，可是怎么说呢……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还想再多活几年。
所以，他不能收楼沁玥为徒。
茅厕。
华德义刚从茅厕出来，就碰到了楼沁玥。
“呀，这么巧啊，华大夫你也来如厕啊，既然这么巧，那么，我来谈谈收徒的事情怎么样啊？我这么一个富有灵气的徒弟，绝对会让师父你不后悔收了我这个徒弟的。”
华德义：“……”现在的姑娘怎么都这么恐怖啊！
急急离开的华德义表示，真的很想要早点离开这里怎么办？
楼沁玥没有这么多时间，所以她能想到得办法就只有死缠烂打，可是显然华大夫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绝对是不想收她为徒，楼沁玥也觉得自己这么为难一个老人家不是办法，遂打算放弃。
“蛊毒？”华大夫听到这两个字有些愣住。
楼沁玥不明所以。
“怎么？华大夫也知道？”她问。
华德义没有回答，而是问她，“那是谁中了这蛊毒。”
楼沁玥抿嘴未言。
百里轩瑞变成现在这样，大家只知道他是中毒家脑补受伤，诸葛尘办事又不会问这么具体，所以，楼沁玥也不想冒险跟华大夫说。
华大夫看出来了。
奇怪，他给百里轩瑞诊脉过，没有发现啊，难道，是她？
“你且伸手过来。”华德义道。
楼沁玥不明所以，伸手给他。
华德义给她诊脉。
楼沁玥瞬间明白了，他是以为中毒的是自己。
不过，明白了这么一件事情之后，她越发疑惑了，华德义没有回答，可是从他的举动上来看，他是知道这蛊毒的事情？
他难道跟西楚蜀地的圣女有什么牵扯？
在她想着的时候，华德义已经收了手，诊断结果当然她没有中毒了，只是身上有伤而已。
楼沁玥正待问个一二，华德义已经起身离开，面色凝重。
楼沁玥：“……”什么情况？
看着老人家一脸凝重的模样，楼沁玥也有点于心不忍，自己是不是真逼迫他太紧了？但是，她也已经放弃了拜他为师的念头了不是吗？
哎。
这边的事情让楼沁玥挫败不小，好在诸葛尘给她带来了消息，要不然，他们再住下去，等百里轩瑞毒性发作那还得了。
诸葛尘将她带到了上次他们下棋的地方。
这里是户外，却反而更不用怕有人偷听，周围一望无际得，有人近身据绝对能够听到。
“怎么样盟主，你是帮打听到了吗？”她开门见山问。
诸葛尘点头，这次没有装神秘，直接就道：“蛊毒之术有两种，一种是杀人，一种是救人，产于西楚蜀地的圣女教，你应该是知道吧。”
“嗯，出于西楚蜀地我知道，但是不知道有两种。”她没有隐瞒。
诸葛尘继续道；“但是，这种蛊毒之术并非所有圣女教教主都会，因为已经成为了禁/术，或者说，已经失传了。最后会得，就是上一代的教主，据说是叛教出走了。”
信息量有点巨大啊。
楼沁玥面色凝重下来。
诸葛尘看着她的神色变化，然后道：“所以，如果你说的那位中了蛊毒之术的人，应该是跟上一代的那圣女教主有关系了。”
楼沁玥抿嘴，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绪中。
很好！
那个质子凌霄汗看来是虚晃了她一记。
他知道蛊毒之术是他们西楚蜀地圣女教的所有物，怎么可能不知道先已经失传了。
他之所以真一半假一半，也就是因为真真假假才能更加让人信服，他的目的，估计也就是想让她去找他娘亲而已。
当然，这事，她也没有太过于生气，利用和被利用，似乎已经是这些皇家之人的手段了，她没有什么好怨别人。
只是，为什么百里轩瑞身上有这种失传的蛊毒之术呢？
有两种吗？
一种救人一种伤人？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设定？
还有，如果凌霄汗知道些什么的话，那么，不是很危险吗？
好在现在他自己因为他娘亲死了的事情因为无暇想这么多，但是不表示他以后不会利用这一点。
看来，她也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
或者，去一趟西楚蜀地？
不敢怎么样，蛊毒发源地在那里。
韦思彤虽然是圣女，但是看来也没有什么用了，而她因为对白子宁的情，在泰炎设立了黑莲教，居心也是叵测。
……迅速窜入得这些分析，也是复杂。
她一旦陷入到沉思中，完全都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
诸葛尘好笑得看着她。
不过也没有过多久，因为百里轩瑞来领自己的媳妇了。
“她怎么了？”百里轩瑞疑惑。
诸葛尘耸肩，“似乎是在掂量什么。”
两人说话之间，楼沁玥已经回神了，看到了百里轩瑞，很自然就伸手过去要抱他。
举动自然得让诸葛尘咂舌。
他跟秦世英的感情已经是被人羡慕了，可是，他却也对这两人的相处相当惊讶。
百里轩瑞哪里管这么多，上前一步，让楼沁玥坐着就能够将他揽入怀里。
“你怎么来了？”她问。
百里轩瑞给她整理了被风吹乱得凌乱发丝，然后回答她，“看你不见了这么久，来找你。”
“哦。”她应，然后起身，笑着对诸葛尘道，“此事就谢谢盟主告知了，既然盟主已经办好了沁玥拜托盟主的事情，那么，我跟爷也不方便在叨扰盟主了，不知道盟主可派船送我们出去。”
诸葛尘也顺着起身，对她这么快的下了决定已经不再感觉惊讶了，当时她也是直接把他给她的三个要求给一口气用掉了。
“好，不过今日已晚，水上不太平，明日吧。”他道。
楼沁玥同意，“正好我可以跟秦姐姐和小丰告别。”
……
秦世英倒是真挺喜欢楼沁玥，长年在这里住，也难得有个交心的妹子可以说说话，而且，关键是自己儿子也相当喜欢她。
所以，知道她要离开，也是不舍得。
“天下未有不散筵席。”楼沁玥道，“跟秦姐姐的这次缘分，已经实属难得。”
秦世英点头，“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几面。”
楼沁玥自然也是如此希望。
……
她要走的事情没有告诉诸葛丰，小正太年纪小，也不一定听得懂，再说听懂了那估计也是一顿哭，怪让人心疼。
不过，走之前，倒还是发生了一个插曲。
就是华德义，他居然过来问楼沁玥，“你不是说要拜师吗？”
楼沁玥早就已经放弃了，这会儿他主动提及，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华德义却是带着一点的小尴尬道：“如果要拜我为师，就在这里把拜师宴给进行了吧，等我给诸葛盟主的夫人医治了腿伤后自然回去京城寻你。”
被蒙圈了的楼沁玥：“……”
“怎么？不要？”华德义问。
楼沁玥赶紧摇头，“不是，如果华大夫愿意，我当然是好，只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华德义就打断了她，“既然这样就好了，别的以后再说。”
对他这样突然又转变了态度的表现，楼沁玥的确是几万个疑惑，但是那啥，怎么说来着，先派师再说呗！
简单敬茶派了师父，他也给了一本医术，让她先回去琢磨琢磨，等他到京城找到她后会考她，一下子楼沁玥好像是回到了学生时期，还有点小紧张呢。
自然，她没有跟他说自己是瑞王妃，给他留了她之前在外面置办的房子的地址。
本是没有想着要让他去京城，毕竟她也知道，在皇家眼皮地下还是难做事，并不是所有都适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这个道理。
但是，华德义是有他自己的考虑，只说了他会去找她，她也不好再说，只能就把一个安全的地址告诉他，想了，反正就算他真到京城了，她难道还不能护自己的师父安全吗？
遂也就放心了。
……
码头。
秦世英因为腿脚不方便，没有来送行，不过有天地盟盟主亲自送已经非常有面子了。
“给。”诸葛尘从袖子中拿出一个锦囊给楼沁玥。
楼沁玥侧头看了百里轩瑞，百里轩瑞示意她收下，她才伸手接过。
她疑惑得看了诸葛尘，然后顺势要打开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