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回到家看到门边的鞋,一进客厅看到子旭已经睡了,就回来房间。
第二天早上,黎子旭起来的时候,想不起来姑姑什么时候进门的,明明是想着等她回来再睡着的。不过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叹了一口气这才是正常现象嘛。把昨天的剩饭热了热就去上学了。
卫央起来时,桌上的饭菜都凉了,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害的自己早上起不来。今天得回南家一趟了。
卫央穿戴好衣服,一下楼就看见楼下停了一辆车,她走过去看了一眼,竟然是南逸周,南逸周按下车窗,“上车。”
卫央犹疑了一下还是上了他的车,“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今天准备带你去嘉华。”南逸周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淡漠疏离,表情都是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卫央说:“可是我今天准备去南家一趟,协商一下以后的安排。”
南逸周听到她的话,微蹙眉头,“是回南家。”
卫央很无语,还真咬文嚼字,“好,回南家,可是我不想住在南家大院里。”
南逸周说:“你是南家的长孙女,不住在南家?住这里?”
卫央轻笑一声,“如果可以,我还不想进南家的户口呢。”
南逸周淡然的外壳似乎有一丝龟裂的痕迹,“你不想进南家户口,那为什么要回南家,一直在外面当卫家人不就行了。”
“我的原因你不知道?你费尽心思的把我弄进来,不就是要找个借口吗?既然你也觉得我这里太寒酸,那就给我找个安保环境好的房子,要两个人住。”卫央说。
南逸周启动了车,“你知道了。”虽是问句但是南逸周却用的陈述语气。
卫央看着窗外逝去的景色,“虽然我察言观色的功夫不是很到家,但还是能看出来,爷爷和你的感情很好,爷爷一见到我是考我瓷器,又是考我茶道,说的那一番话显然是知道我是谁,你事先肯定是和他谈过了,而且我又不傻,你在墓地之后再见我的时候,不是暗示的很清楚了吗?”
“据叶青说你有点傻。”南逸周眼眸暗了暗。
卫央说:“就知道她不会说我好话,聪明了不起啊,再说了是有点——好吗?”
南逸周不觉得放缓了声音,“她还说你很不一样,是个矛盾可爱的丫头。”
卫央忍不住有点颤音,“什么丫头,她明明比我小。”
卫央又想起在大学宿舍,叶青站在桌子前对着卫央说,“你怎么这么前后矛盾啊。”那时卫央脑海里只有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知道是不是卫央记忆里的美化功能,她总觉得叶青那时身上淡淡的阳光很美,很美。
南逸周瞬时又恢复了平时的淡然,“那我们先回南家吧。”
卫央再次进入南家,还是觉得空气中都透着一丝压抑,这里的建筑总能让她想起清朝晚期时的感觉,虽然她没有身临其境的体会过,但是学历史的时候总觉得很压抑,很不舒服。可能是她一看到类似江南园林的风格就有种阴天湿腻腻的感觉,在加上又有点皇家建筑的风格吧。
卫央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主屋,在门口就看到了林管家,卫央和南逸周还没走近到门前,林管家就下来台阶,毕恭毕敬的站在卫央面前,“卫央小姐,今天老爷身体不适,现下还在床上躺着,不能见客。老爷说了如果您有什么要商量的事和二少爷谈是一样的。”
卫央听到爷爷身体不适,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爷爷,身体不舒服?严重吗?请医生了吗?”
林管家还是顶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但是眉眼间还是带着一丝舒心,“卫央小姐放心,老爷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卫央心里稍安,“那就好,那我们就不打扰爷爷休息了,林管家,再见。”这个林管家从年轻的时候就跟着爷爷了,所以家里的大权明眼上都交给南嘉仁了,但是林管家还是没有改口,一直叫爷爷老爷,叫姑姑和爹他们大小姐,大少爷,对着我们这些孙子辈的直接是连着名字叫的。
卫央一直不能习惯把管家当仆人,每当离开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对一个比她年长的人点头说再见,看着南逸周几乎在自己身后一句话没说,走时也只是对着林管家眼神示意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好像他本身就应该就是这样的一样。卫央在心里轻叹一声,真是人不一样啊。
南逸周和卫央并排走在路上,卫央悠闲的看着周围的风景,前天来的时候,心里想的事太多,没顾得上仔细看南家。现在她是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了,南家的设计就像一个高档的别墅小区一样,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住那么远呢?不过卫央又深想了一下,住的远一点也好,是非少。
南逸周和卫央到了地方,南逸周直接按密码开了门,卫央跟着他进去,她刚把外套脱下,还没换鞋子,就看见南逸尔从里面飞奔出来扑倒南逸周的怀里,身上还穿着一家粉色的Kitty猫的围裙,“哥,你怎么才回来啊,你昨天不是说要回来的吗?”
卫央看着南逸尔一副陷入爱情的小女人的模样,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在南逸尔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南逸周不动声色的将南逸尔从身上拉下来,与她保持了半个胳膊的距离,“昨天突然有个紧急会议要开,就没回来。”
南逸尔不满的嘟着嘴,“你怎么那么忙,都没时间陪我。算了,谁让我大度呢?”
卫央边换鞋边注意着南逸周,南逸周面色不动如泰山,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里好像有一丝不耐,但又有一丝宠溺?卫央看不出南逸周对南逸尔到底是怎么态度,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憋闷。
南逸尔撩开南逸周,热络的拉着卫央的胳膊,脸上还有愧疚之色,“姐,上次妈叫我过去,我又害怕打扰你,就想着让沈妈到时间叫你,哪想到沈妈光顾着给爸煲的汤就忘了这事,这事是我想的不周到,姐,你要怪就怪我……”
卫央连忙把她后面的话打断,“没事,我不在意,你不用放在心上。”要是再让她说下去怎么看都有她不依不饶之嫌。
南逸尔听到卫央的话后,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我就害怕姐姐怨上我了,我喜欢姐姐,我希望姐姐也能喜欢我。”
卫央看着她浅笑了一下,“好。爹,娘。”南嘉仁和叶凤卿也到了门口。
“那你们等着,我的蛋糕马上就新鲜出炉了。”说着小跑着去了厨房。
卫央看着南逸尔的背影眼神闪烁,她总觉得南逸尔对她有种浅浅的敌意。可是,每当她深究时,南逸尔的所作所为也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一到南家她的神经就有点紧张。
大家一起去餐厅坐着准备品尝南逸尔的成果,南嘉仁坐到餐厅主位,右下首坐着叶凤卿,叶凤卿下面是卫央,左下首是南逸周。
叶凤卿一直拉着卫央的手唠嗑,卫央一直耐心的陪着她。不多一会儿,南逸尔就端着两盘蛋糕出来了,给了南嘉仁会让叶凤卿,“你们在等等,马上就端过来。”
卫央面对着眼前精致的白色蛋糕,想起江鱼小的时候做过一次蛋糕,但是家里没有烤箱,只能用微波炉凑活,做出来的蛋糕的卖相就想一块发糕一样,颜色是淡黄色,奶油也像被压缩过一样,没有松软的感觉。虽然味道有些怪怪的,但也不算难吃。
卫央唱尝了一口,真的不错,和在外面买的生日蛋糕差不多。
“姐你笑什么啊?味道不好吃吗?”
卫央有些惊愕的看着南逸尔,“没有,我……”突然卫央看着自己的斜前方,起了捉弄的性子。她装着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看着南逸周,不说话。
南逸尔看着卫央的表情,以为真的很难吃。有点焦急的看着黎炬,“如果难吃,就别吃了,下次我在做。”
南逸周看着眼前的蛋糕,无奈的放下了叉子。
南逸尔看到南逸周不吃了,又有点难过,“真的很难吃?”
卫央看着南逸尔犯傻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南嘉仁的眼里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南逸尔看到这个情况,知道自己被耍了,“你们骗我,下次我不给你们做了。”
卫央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别人还以为她要道歉,哪想到她说:“对,留着给你老公做。”
南逸尔虽然也是个爽朗的女孩,但是看到卫央笑意吟吟的看着她和南逸周,脸腾——红了。
卫央偶尔与南逸周对视,南逸周眼神晦暗不明,卫央仿佛没察觉到一样与他们说笑。
卫央看着再不说正事,就来不及回去做饭了。
卫央沉吟了一下,“爹,我想很商量一下以后的事。”
南嘉仁示意她继续往瞎下说,卫央继续道:“爹,我想住在外面。”
叶凤卿听到这话,转头看着卫央正要说什么,被南嘉仁打断了,“理由。”
卫央直视着南嘉仁,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仔细的看着南嘉仁,他和卫妈很不一样,只有他往人群里一站,估计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一个普通人,常年的上位者的生活,让他的贵气与骄傲深深的刻在他的骨髓里,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一股威势,一般人很难在他面前自如的说话,卫央努力的坐到面包表情的平静,“我已经29 岁了,已经可以自己独立生活了,而且我不想做个无信之人,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
南嘉仁还是平静的说:“你是南家人,黎炬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可是没有人能忽视他的不悦。
卫央淡定的说:“但是黎子旭还是我侄子,我答应他要照顾他到十八岁,我不能食言。黎炬始终是我养母的儿子,而我是养父母养大的。”
南嘉仁挑了下眉,“听说,你和卫家人闹了异一场。”
卫央眼神一暗,“是。”
南嘉仁继续说:“那你还要养黎子旭?”
卫央抬头坚定的说:“是。”
“可是你身为南家的长孙女,29年没回家,回来了还不住在南家,养着卫家的外孙。你让别人怎么想你?怎么想南家?”
卫央沉吟了一会儿,“谁都不能否认我是南家人的事实,嘴长在别人身上,但他们还是我的养父母,陪伴了我29年,黎子旭和我在一起生活了六年。你们是我的亲人,他们也是我的亲人。”
卫央没有直接回答南嘉仁的问题,她知道南嘉仁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南嘉仁沉默良久,轻轻的点了点头。
叶凤卿虽然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临走的时候,卫央看着叶凤卿伤心的样子,忍不住说:“我会经常回来的。”
卫央走出来的时候,叶凤卿给她一个档案袋,看着里面的亲子鉴定,还有各种证明,“南逸央。”卫央轻轻的呢喃这个名字,只觉得特别陌生。
南逸周把司机赶下车,卫央就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但是等了很久也没见他说话,就在以为自己想错了的时候,南逸周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卫央听到南逸周语气里的指责,有点不悦的说:“怎么,后悔了?我有自己的原则。”卫央在原则上加重了语气,略带不屑的看着南逸周。
南逸周听出卫央话里有话,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由于惯性卫央被安全带拉回来的时候撞到了肩背。卫央的火也被撩起来了,“你有病啊!”
南逸周停下车也没有看卫央,一直看着前方,“你还记得你回南家的目的吗?”
卫央反问道:“那你还记得吗?”继而冷笑一声,“叶青在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南逸周脸上变得铁青,猛地俯身过来,直接把卫央挤在副驾驶的角落里,掐着卫央的脖子,“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脖子上的压力让卫央很不舒服,但卫央轻蔑的看着南逸周,“怎么?恼羞成怒了,之前不是忍的很好吗?家里估计没人没开过……咳咳……你和南逸尔的玩笑吧,今天怎么就破功了?”卫央被压着嗓子到后面字音都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