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崭新的生活
不过让大家都惊讶的是,除了高一艺术节上得了个不显眼奖以外,平时不显山露水的立夏竟然考过了美术加试,很顺利地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她收到通知书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告诉妈妈,也不是告诉程七七,而是给傅小司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傅小司声音是带着笑的,背景音里面还有另外的笑声和狗叫声。立夏没忍住,问:“你家养狗吗?”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还没有打招呼也没有说明打电话的用意上来就先问狗,不得不说立夏同学的脑回路也是怪的。
“哦,你说狗叫啊?不是,那是陆之昂家的宙斯,他遛狗溜到我家来了。”估计是因为狗听见傅小司叫它的名字,听懂了,然后突然就兴奋起来,叫声更响了,然后傅小司后面说的话立夏一个字都没听清。但她完全可以想象,现在电话的另一边的两人一狗呆在一起会是怎样的场面。
立夏抿着唇笑了笑,跟傅小司说了自己被录取的事情。
傅小司用高兴的语气说:“真的吗?祝贺你呀!真高兴,我们可以上同一所大学。”
如果刘文华在这里,又恰好听到了这句话,一定会十分的警觉:卧槽竟然说高兴,你有什么好高兴的?你家陆之昂都没跟你一所学校好吗?虽然在同一个市但你知道首都的交通能逼死人的好吗?而且特么的陆之昂学校里据说好多美女好吗?据说他还会跟遇见重逢然后擦出某种让人不乐意看见的火花好吗?到时候让你哭都没泪啊喂!
这个假期应该算好多同学在好多年内过得最痛快的一个暑假了。刘文华也很痛快,痛快中又带着一点微妙的爽感,因为她叫上林悦悦和傅小司陆之昂出国旅行了……没错,就是这么两男两女奇怪的组合。
一开始傅小司还想说要不要叫上立夏和程七七,然后她打量着刘文华的表情到底还是闭上了嘴。既然知道说出来气氛会变坏,那就何必说?他也不是完全没情商的好吗?
四个人自由地两两组合,组成了男男cp和百合cp(什么鬼!),然后欢脱地出去浪了一个月。回来之后,陆之昂提议说要不要提前去北京,大家一起,叫上立夏,跟另一场旅行似的,熟悉一下校园周边的环境。刘文华一点没给他留面子地直接拒绝了。
她实在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陆之昂总喜欢叫上立夏,那是情敌啊情敌!你不要以为你跟傅小司青梅竹马就能这么情敌好吗?原著里她到底是泡到了傅小司一段时间,哪怕最后没能在一起……但也还是说明在对待傅小司方面,她还是有点本事的好吗?
当然,刘文华也不会大咧咧地对陆之昂说这种话,她只是板着脸,在用一个一看就很敷衍但其实是真心话的理由拒绝之后——“啊不好意思我是一个很喜新厌旧的人,在一个地方待几年已经是极限了,你如果现在就让我去首都,那估计我大学没上完就厌倦地溜了。”——生硬地转移话题问:“傅小司,你是不是已经跟李嫣然分手了?”
刘文华和陆之昂都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傅小司,等着他的回答,然后就把傅小司盯得懵逼了:“啊?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们很早之前就没在一起了……”
刘文华点点头,心想:原来这位女配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后就光荣下岗退休了,怪不得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她了。也因为这么一点与刘文华关系不大的小事,反而让她有了一点深思,想着是不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书中的世界,有着既定的剧情人物,若是没有外人的刻意干预,他们就会像演话剧一样在固定的时间上场和退场?
就像幻城世界中星旧的退场,就像这个世界里李嫣然不声不响地离开……因为并不曾被挽留,于是只好在自己的戏份完了之后黯然离场。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噤,看着那两个男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似乎是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主角”对整个世界的影响。她当初曾经恨不得指着傅小司的鼻子骂,说“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可现在她发现她错了,这个世界,还真的就是围绕着傅小司他们转的,就连她,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她(什么鬼!),为了能早日离开,不也是自始至终就都尽力离主角们近一点吗?
这个关于前任的话题在才开始的时候就翻了篇,林悦悦撇了撇嘴,觉得有点没意思,就晃着刘文华说:“我们去看电影吧,每次都是吃饭喝茶喝咖啡,这样的小聚也太无聊了。”
刘文华揉了揉她的狗头,就拎着包站了起来。哪怕她现在一丁点也不想看电影,因为现在上映的电影要么是不好看,好看的大多都被她看了好多遍了。可她仍然要随着林悦悦的意离开,因为……她实在不想做一枚在两男主之间闪闪发光的电灯泡啊喂!她也是有cp的人好吗?(……)
然后时间飞快,大学生活就这么乱七八糟(?)并且鸡飞狗跳(?)地开始了。
他们四个一起出发,然后在学校才见到了立夏。立夏带了很多小吃,在她客气地让几个人尝尝的时候,刘文华就有些担心地没伸手:现在是大夏天啊!这么远带过来的并没有经过防腐或者真空包装的食物,特么的还能吃吗?吃了真的不会闹肚子吗?
或许是她目光中隐含的嫌弃被立夏看见了,所以立夏觉得十分委屈,在之后的半天里就完全一言不发,全身恨不得都写满了“我不开心快来哄哄我”。可无奈的是,刘文华和林悦悦都会惯她的臭毛病,傅小司和陆之昂面对着女生的时候实在是情商低,竟然完全都没看出来。陆之昂更是直接问立夏:“你不舒服吗?要不早点回去休息吧?”
早点回去休息?然后放任那两个看不起她的小婊砸继续跟傅小司陆之昂在一起吗?她怎么可能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所以她只是摇摇头,强笑道:“我没事,只是天气太热,不太想说话。”
到了大学,本来看起来虽然有点个性但还算规矩的刘文华一下就撒了欢,大一时候尚在学校住,大二就立即申请了外宿,并且把陆之昂的校友林悦悦同学一起拐带了来,跟她同居。也好在她之前参加的许多绘画大赛基本都是有奖金的,现在哪怕不用父母的钱,她也能负担得起自己的生活费和房租水电了。
可父母也不会不给她钱。说句不好听的,她如今可以算得上是那对夫妻的门面之一了,自然要装点好的。到了这边上学不到一年,那对夫妻两个就分别来看望她不止多少次了。当然,不是单纯地看望,而是会顺带接了她参加一个什么晚宴,或者什么沙龙,中间有机会的话是一定要让她动笔的。
然后她和傅小司还一起开辟了一个新的营生,卖画。一开始,就他们两个,就到陆之昂和林悦悦的学校里,给那边的学生画肖像,收费还分了好几个档次。两个人速度都不慢,每星期空闲的时候去都能赚个盆满钵满。后来立夏知道了,跟傅小司说也想来,刘文华就觉得没意思,再没去过,只让那两个人去了。
这么一来哪怕是情商低的傅小司都觉得心里不太自在——这个又能赚钱又能练笔的法子明明是刘文华想出来的,一开始就没说要带立夏应该就是不愿意带,如今立夏来了她又不来,更是把这个意思表达得很明显了。
所以等这次立夏又在下课后叫着他说一起去找陆之昂的时候,他拒绝了:“小昂我们今天约好了,有别的事情,如果你想去,先自己去好了。”
立夏愣了一下,有些呆呆地点点头说“好”,眼看着傅小司背上自己的东西离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傅小司什么过分的话都没说,可她就是觉得比被打了一个耳光还要难堪。她更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敏感的,是从傅小司跟刘文华关系越来越好的时候?还是从陆之昂本来打算出国最后又放弃的时候,还是跟她又成为了同班同学之后?
最后,她也没有再去给人画肖像,而是跑去找了遇见。
高中的时候,她跟遇见还是有通信的,如果大家都有了手机,也就更方便联系了,可她反而跟遇见联系得少了。
在她的想象力,或许那也是遇见一开始的想象:以为遇见到了北京之后会遇到她的伯乐,然后唱能感染所有人的歌,从此一炮而红大红大紫,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歌手。可事实上,最开始的时候,遇见跟所有的北漂没有任何区别,哪怕到了现在,她本质上也还是一个北漂。
住便宜的房子,有能唱歌的机会就立即抓住,哪怕只是唱个小样或是和音,都能高兴好几天,仿佛离自己的梦想又更近了一步。没有歌唱的时候,就找好多的兼职,打零工,只为了让自己能在这个冰冷的都市中活下来。
而她,哪怕在这里又再和立夏重逢,也没有敢告诉立夏,她在去年,实际是回过浅川的……那时候,她以为一切都能回到过去,无论是她和立夏的关系,还是和青田的感情。但也是在那次,见到了青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怀念过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