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不见,莫茵长高了个头。莫谦惊讶地瞧着越发美丽娇艳如花朵的女儿,心中十分动容。
“茵儿?”他他嗓音柔和地呼唤道。
莫茵高兴地提着裙子从台阶上跑下来,一下扑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腰,甜甜地又叫了一声:“爹!”
莫谦将女儿抱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茵儿可是想爹爹了?”
“想!想爹爹,想娘亲。你们一走就大半年,也不来看我和哥哥。”莫茵说着嗓音便带上了哭腔。
莫谦愧疚的无以复加,“是爹不好,是爹不好。”他大手安抚地来回抚着女儿的后背,嗓音也沙哑下来。
莫茵搂紧父亲的脖子,小声哭道:“爹爹,女儿想跟着你们。跟着你和娘。”
“好,爹这不是回来了吗?”莫谦笑着哄道,“爹爹今天就是来接你和骏儿回家的。”
父女二人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莫骏与陈良这会儿也从课室走了出来。
随后便是教授他们三人学问的先生。
莫谦与他相互见礼。后那先生问明莫谦原来是莫骏和莫茵的父亲。便夸道:“难怪莫小姐和莫公子出类拔萃,原来莫兄非一般人物。”
莫谦受之有愧,忙抬手道:“先生谬赞,我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愧不敢当。这都是他们母亲的功劳。”
先生离开后,莫骏一贯不热闹的性子,见到了久别回家的父亲,也活泼了不少。当下便要和莫谦比划起拳脚来。
莫谦想着试一试他的功夫是否退步了,便欣然与他过招。十余回合后,莫谦高兴地喊了停,哈哈大笑起来,将莫骏搂到自己身边,拍了拍他的小肩膀,道:“不错不错,看来爹不在这几个月,你这功夫倒是没偷懒荒废。”
“自然没偷懒,想着爹你回来肯定要检查的。”莫骏骄傲道。
“我也是!”陈良也围在莫谦身边,“大伯,我和骏哥都没偷懒,现在我们可忙了,要读书,还要练武。每日忙的不可开交。”
“如此甚好啊。将来良儿定会干出一番事业来,出人头地。”莫谦道。
陈良高兴坏了,“大伯说我能出人头地,那便一定的了。将来我要做大将军!像大伯一样,把北胡人赶的远远的,叫他们再也不敢到咱们青羊关附近撒野!”
他说完后,莫谦大夸他有志气, 然后笑起来,莫茵,莫骏便也跟着一同笑起来。
吃完午饭,莫茵回家心切,便开始在屋内收拾自己的日用之物。
刘氏心里万般舍不得莫茵回家,进来瞧见莫茵高兴地收拾着包袱,便嗔怪道:“茵儿啊,婶儿这么疼你,你就这样着急走啊?”
莫茵一看刘氏露着伤心的神态,忙停下手来,来到刘氏身边,拉着她的手道:“茵儿也舍不得婶儿啊,可是我一夏天都没见到我娘了。茵儿很想她。等我回家见了娘,有空闲了我会回来看望婶儿的。”
刘氏端详着莫茵娇俏的小脸,道:“你这一走啊。婶儿身边也没个陪伴的贴心姑娘了。”
这一夏天,莫茵在刘氏身边,刘氏权当她是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着,光衣服就给她做了好几套,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更别说其他所吃所用之物,都十分精细仔细。又加上莫茵不但人长的漂亮可爱,还读书极好。刘氏越发喜欢她超过自己的儿子。
“婶儿您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莫茵嘟起嘴,为难道。
刘氏一见她为难了,忙笑着哄道:“没什么怎么办,自然你娘是最亲的。婶儿只盼着你啊常过来陪我住个三五日便满足了。别把婶儿给忘了就好。”
莫茵牵着刘氏的手,摇了摇,“我不会忘记婶儿的。婶儿对我好,我记着呢。等我回去陪娘几日,便来陪婶儿。”
“如此,婶儿就高兴了。”
说罢,刘氏便起身跟她一起收拾她的行装。。想着方氏在草原待了一夏天,也没时间给她做冬衣。便叫人把给她做的冬天的棉袄棉鞋拿了出来,叫她带上回去。省的她娘又再做。
又给她装了许多牛肉干,叫她带回去吃。
最后,还把自己的厚衣服拿了两套出来,叫莫茵带给方氏。
收拾完后,莫茵瞧着床上堆的两个大包袱,十分不好意思。原本便借住在这里好几个月,吃穿都是刘氏管着。这要离开了,还来个连吃带拿,这真是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刘氏道:“好丫头,这算不得什么。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和你娘是交心的,就像你爹和你叔一样。你若是那么想,便是见外了。”
莫茵福身谢过刘氏。
莫谦稍事休息后,便将东西搬上马车,与刘氏道别,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了陈家。
陈良想着要跟着一同去莫家,但是还有课业未完成。他需得学到月底先生回家,才能放假,只好作罢。
莫茵与莫骏两人坐在马车上,穿过小城的街道,往城外家里的方向前行。两人都十分开心。
等莫谦说这马车和马都是自家买的,莫骏更是高兴,凑到莫谦身边,兴致勃勃道:“爹,要不明年我也和你一同去放牧。我明年都十二岁了,该帮你做事了。爹你放牧一年,便能买起车马,我和你一起,咱们多放些羊,一年年积累些个钱物,在这里的日子便能过得舒坦些。”
莫谦想了想,觉得莫骏说的也有道理,“到明年开春再说吧。还得问过你娘才行。”
莫茵一听哥哥要跟着爹爹去放牧,便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明年都十岁了。也可以帮忙了。我可以帮娘做饭。”
莫谦哈哈大笑,“别着急,等回到家,你们娘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那娘一定不会同意我去放牧的。”莫茵翘着小嘴,“她总嫌我小。”
“你本来就小。”莫骏揪了揪她的小辫子,“再说,女孩子去放牧,整日和牛羊在一块,被熏臭了,怎么办?到时候都没人敢娶你了。”
“哼,我才不怕呢。只要和爹娘在一起,都没关系。”莫茵道。
莫谦听着两个孩子吵嘴,甩着马鞭,叫马跑起来,好快些回家。
一个夏天不见,两个孩子都长了不少个头,得赶紧叫他们的娘好好看看,高兴高兴。
马车比牛车快了近一半左右时间。
到了家门口,莫茵便双手拢在嘴边冲着屋里喊道:“娘,娘!我们回来啦!”
莫骏则是仗着自己身手好,不等莫谦停好车,便从车上跳下来,奔进院子,朝房门冲去。
方氏在屋里听到外边女儿的声音,高兴的从炕上下来,打开门,便被莫骏一头撞到怀里。方氏后退了两步,才看清是自己儿子。高兴地揉着莫骏的脑袋,“这小子,还没进门就把娘吓一跳!”
莫骏抱着方氏,高兴得直傻笑。莫茵等马车进了院门,这才从车上下来,冲到方氏面前,也挤到方氏怀里,激动道:“娘,娘你总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娘,娘。”
方氏搂着一双儿女,“娘也想你们,真好。娘每天也想着你们的。快让我看看都变样了没?”
莫谦默默地从车上卸下在城里买的日用杂物。心情十分愉悦。这大概是从被流放到这里后,他心里最高兴的一天。
方氏和一双儿女叙够了分别之情,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忙着做晚饭。莫茵乖巧地跟着她打下手。边与她做饭,边将自己在陈家的点滴给方氏讲了。
方氏听莫茵讲刘氏多疼爱她。心里高兴得很。道:“既然你婶儿这么疼你,你将来要把她也当娘一样孝敬才是。”
“嗯,娘我记住了。以后,我把婶儿也当自己的娘一样。”
“这样才对。”方氏想到将来女儿要嫁入陈家,和刘氏关系融洽亲密,这婆媳之间的矛盾自然是不存在,忍不住乐出声来。
莫茵只以为方氏是在为他们回来了而高兴,便也跟着她一起笑起来。
方氏在她额头上点了点,“你笑什么啊?知道娘高兴什么?”
“娘笑,我就跟着笑。”莫茵仰起脸道。
“娘笑等你长大了,一定会有个好婆家。”
“哎呀,娘,你怎么想这些呢。”莫茵跺着脚娇嗔道。
“想想还是应该的。”方氏嘴角上翘,“当娘的就是这样。生个儿子,便操心将来娶媳妇;生个女儿,便操心她将来嫁人。”
“那娘你可比旁人操劳。你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莫茵道。
“可不是?所以,娘现在一想到你将来要什么样的好女婿,便忍不住高兴起来。”
女儿还小,方氏才敢这般把娶媳妇,找女婿之类的话随意地说一说。到底女儿还小呢,还没有到少女怀春的年纪,不会觉得羞臊。
“那娘你会把我嫁给谁呀?”莫茵问道。内心里,她对嫁人这事可没好印象。便想着先探探口风。
方氏边切着菜,边道:“自然是一个好孩子,得孝顺父母,得长相英俊,还得心疼我的宝贝闺女才可。”
“那这可不好找。”莫茵道。
“没事,等时候到了,那人自然就出现了。”方氏胸有成竹,想着陈良长大了来迎娶自己的女儿的场景,便心里十分欢悦。
***
皇宫中这段日子,气氛异常紧张。
原来是韩允半月前乔装改扮,微服私访带着宸妃莫妍出去玩。想弥补莫妍从未游览过京城盛景的遗憾。
谁知竟然在出宫后不久便遇到刺客。那些刺客显然是知晓他身份的,看到他都举刀直奔他而来。
他将莫妍推上回宫的马车,命管公公带着莫妍回宫求援。他独自一人面对穷凶极恶要拿他命的刺客。好在休沐中的守城将军宋其远带着妻子出来玩,认出韩允来,与他一同退敌,那些刺客才没有得逞。韩允却受了重伤。抬回宫里,经过太医诊治后,却也是伤势太重,无法医治,只能听天由命。
因此宫里此刻人心惶惶。特别是莫妍,她第一次发现,韩允竟然是心中有他的。
在刺客提刀刺过来的千钧一发,韩允选择把她护在身后的举动,足以证明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