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妍这下有些佩服皇后了,照她这般一说,她不但伤了尊贵的锦鲤,不敬太后,还破坏了宫里的好运势,连带着甚至带坏了大皇子。
三重罪名啊!莫妍掰着指头理了理,这又够她住一段时间冷宫了吧?
“回皇后,”莫妍站起身来,对皇后深深地福了个身,“这事是我的错。我不曾知道这锦鲤是动不得的,若是知道,我定然不敢去碰它。至于大皇子,也是我的错。我昨日只想着带他玩儿,没想到此举坏带坏他。还请姐姐原谅。”
“你以为你认错此事就能过去吗?”皇后仍然愤怒不已,“你可知道,今日那掌管锦鲤的尚宫来报,那湖里的锦鲤已经因为你的缘故死了大半!”
“怎么可能?”莫妍惊讶万分道,“昨日大皇子也不过钓上来一条锦鲤,且听了我的话,当即便放生回湖中了。之后,大皇子走了,我不多时也回了自个儿宫里。再也没有接触过那些锦鲤。缘何会死了大半?”
“这还不得问你?你倒来问我了?”皇后扬声道,“我这就叫你看看你昨日干的好事!”
说着便一声令下,叫人进来把那死去的锦鲤拿了几条摆到莫妍面前,“你看看吧,我故意找你茬了吗?”
莫妍一看还真是都死了啊?问题是昨天她也没喂给锦鲤什么不该喂的东西啊?
皇后见莫妍盯着那几条死鱼哑口无言,心里大为畅快,傲然道:“这些,你无话无可了,宸妃?你蓄谋毒害太后喜爱之锦鲤,破坏宫里风水,大逆不道,该严惩!”
说着便叫嬷嬷进来把莫妍拖下去,杖责二十。
莫妍这会儿想明白了。这是皇后为了打压她设的局。锦鲤不会无缘无故死,只能是被人弄死。而显然弄死这些锦鲤的不是别人,就是皇后!
“慢着!”莫妍起身对上来要抓她的两个凶神恶煞的嬷嬷吼道,然后又转身对皇后道:“你是一国皇后。我也是皇上的后妃,你没有理由在没调查清楚锦鲤真正死亡原因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教训我。当着这么多后宫姐妹的面,我问你,你有何证据证明我给锦鲤喂了不该喂的东西,导致它们死亡?你有什么证据指证我是蓄意谋害,我这样做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别是你看皇上宠爱我,心里妒恨我,所以故意加害!”
“你,你血口喷人!”皇后从凤椅上站起身,指着莫妍骂道:“你个贱婢,还不乖乖认罪,居然反诬告我故意加害你?真是反了反了!张公公进来,给我把这个狡辩的贱妇拖出去,重重的掌嘴!”
皇后一声令下,便见从外头涌进来两个太监。那张公公来到莫妍身边,假模假样地道了声罪,“娘娘,得罪了!”然后便对另一太监一使眼色,两人架住莫妍的双臂,便将她往外拖。
莫妍害怕过后,边想着与其等着被打,倒不如鱼死网破,她被拖出门槛后,便立即不顾形象大声吼道:“妙珠救我,妙珠快过来,打死这两个狗奴才!他们要打你家娘娘了!”
妙珠等人本就与其他妃嫔的宫女太监们一起在外头等着众人散场。早就听到里头皇后吵嚷,似乎要治她家娘娘的罪。这会儿听到莫妍大喊,听清了所喊的内容后,便立即大声招呼彩云殿里的宫女太监们,上去救自家娘娘。
那张公公是皇后宫里的掌事太监,一向耀武扬威,想着今日总算能为皇后处口气,好好教训这个嚣张的宸妃。哪知道这宸妃胆子这么大,还敢招呼她的人来从他这里抢人。
他也不客气,忙喊了皇后宫里的太监宫女来帮忙。
妙珠为了救主,上来便伸手抓花了大喊大叫叫人的张公公的脸,张公公嚎叫一声丢开了莫妍。彩云殿其他宫女太监们见妙珠这等勇猛,顿时士气大增。扑上前去几个人将张公公和另一个太监拳打脚踢一顿,把莫妍从里头救出来。这时候皇后宫里的宫人也围了上来,负伤的张公公尖着嗓子命令道:“给我打!反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敢在皇后宫里闹事!”
莫妍一听这张公公好大的口气,简直根本没把自己也当个贱婢,立即对自己宫里的宫人道:“大家不用怕,跟他干!我还不信了,皇后这么大权力敢不经皇上定夺就弄死我!”
这时候坐在大殿里的众位妃嫔早已经涌到门口看热闹。皇后也被外头的动静惊动的在椅子上坐不住。她站在人群正中间,瞧着莫妍不但没有挨打,反而自己的人受了伤。这会儿两拨人正在她的宁仁宫里厮打在一起,打得乌烟瘴气的,别提多丢人现眼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莫妍道:“你个贱蹄子!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的!犯了错还不知悔改,竟然敢在我宁仁宫抗旨,你简直找死,找死!来人!给我去请皇上来!我要皇上给我主持公道!”
莫妍一听皇后居然骂莫家一家都不是好东西。虽然她不是莫家真正的女儿,但她一个孤魂野鬼占了莫家女儿的肉身,也该维护莫家的名誉。她从人群中走出来,指着皇后道:“你再说一遍?你再说莫家都不是好东西?”
众人都没想到莫妍敢大胆到指着皇后的鼻子,纷纷从皇后身边躲避。
只听莫妍道:“王岚芝,你又算什么好东西?身为皇后,母仪天下了吗?虐待皇子,陷害无辜!你故意陷害我进冷宫,结果把自己的孩子都害了。还不知悔改,今天又想害我一回,我看你特么的该被废了!”
皇后一听她的话,顿时慌了手脚,众人搀扶着也往后退,“莫妍你休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你那被你害死的孩子晚上会不会来找你索命啊?”
“你、你、你给我闭嘴!我的孩子就是你害死的,你居然还敢提起!”
皇后忽然间歇斯底里起来,推开两边扶着她的嬷嬷,双眼杀气腾腾,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今日豁出去为我那苦命的孩儿报仇!莫妍你拿命来!”
说完便朝着莫妍扑过来,一把抓住了莫妍的头发。
莫妍没防备她这么动作凶猛。头发落在她手里,顿时落在下风。她边想着今天是要丢大脸了边赶紧还击。只见她扯住她皇后的凤袍,抱住她的腰,跟她撕打在一起。
那边,皇帝韩允接到皇后宫里来的人禀报,听到是莫妍与皇后起了冲突,立即丢开手上的奏折,摆驾往宁仁宫来。
等他来到宁仁宫,管公公一声奏报,莫妍的宫人和皇后的宫人立即不敢再打了,吓得纷纷跪地。而莫妍和皇后却仍旧撕扯在一起。两人互扯着对方的头发,谁也不肯先放手。
其他妃嫔难得见到韩允一次,这会儿哪管他是来做什么的,只管满心欢喜跪下来迎驾。
韩允却没工夫瞧那些花枝招展的妃嫔们一眼,朝着莫妍和皇后大步走来,边走边道:“你们二人成何体统!还不赶快分开来!”
莫妍一听皇上来了,不知怎么就觉得心里委屈的不得了。松开皇后的头发,扭头见到韩允,便朝着他扑过来。一下扑进他怀里,叫了声:“皇上……”眼泪便涌出来。
韩允顾忌着这是大庭广众,不是彩云殿两人的私密空间,便推了推她,低声严肃道:“别闹!给我站好。”
皇后一见莫妍见到韩允便扑进他怀里,一副受委屈的架势开始哭。真是个会示弱的。她羡慕极了,嫉妒极了,更恨极了。
这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却被另一个女人完全霸占着。他的身体她也只是初成亲那段日子拥有过。而她却可以每晚拥抱着他入眠。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
但她是皇后,她不能像莫妍那样不懂礼数。她跪在韩允面前,蓬头乱发,向他叩头,”妾身见过皇上。妾身处置后宫事物不妥,惊动皇上圣驾,罪该万死。“
莫妍这会儿被韩允推了几把没推开,仍依在他怀里,止住了泪,对韩允道:“皇上,既然你来了。你得给我做主。”
韩允一看这两个女人,都顶着一头乱发,珠钗零落,发髻歪斜,实在太不像话了。便对皇后道:“你先起来,收拾了自己再说。”
说完又拉着莫妍的手臂,对莫妍道:“你也是!瞧瞧你什么样!”
莫妍抹了脸上的泪痕,抬手一摸自己的头顶,拿下几缕扯断的头发。皇后真是下死手撕扯她的头发啊,这么狠!
这会儿她的理智回来了。知道这事儿惊动了皇上是最好的结果。要不然,她这次说不定真要吃亏。
两人各自洗漱整理过头发衣服后,重新来到韩允面前,跪下来。
韩允坐在宁仁宫大殿中,眉头紧蹙瞧着自己的正宫和宠妃。
对皇后道:“你如实对朕说,今日到底为何闹出这番动静?”
皇后便将来龙去脉讲了一番,后垂泪道:“皇上,妾身身为皇后,过问这些难道不对么?这锦鲤本就是娇贵的东西。宸妃弄死了它们,不但不知道认错,还与我狡辩动手。还说妾身这皇后之位该被废了。这叫妾身如何不伤心……”
莫妍跪在那儿,看着皇后抹眼泪,忍不住嗤笑。韩允头疼地盯着她,“宸妃,皇后讲的可是实情,你可有别的话说?”
莫妍望着韩允道:“皇上,你我相处这么久,你可见我有知错不改的么?皇后方才想整治我的时候,可是一口咬定我是有意毒害那些锦鲤的。她无凭无据就这么说,不是诬陷是什么?我叫她拿出证据来,证明我给锦鲤下毒,她就叫人来掌我嘴。我为什么要乖乖受罚?我认罚不就证明我真做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