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屋内服侍的宫女太监们早已跑出去。郑贤妃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等待韩戒下一步动作。
就在这时，只听周公公在外喊道：“皇上！皇上，皇后娘娘此刻该醒了吧！”
“皇后……朕的皇后在哪儿？我又是在哪儿？”
郑贤妃见他要清醒过来。心里恨死了周公公。她忍着娇羞起身拥抱住韩戒，嗓音娇软哀求，“皇上，皇上，求您宠幸妾一回吧。妾想为您生个孩子呀！”
韩戒恍惚了片刻，猛地推开她。一拳砸在床柱上，拳头上的疼痛驱散了体内的邪火，他晃了晃脑袋，指着瘫在床上的郑贤妃道：“你……贤妃！你对朕做了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韩戒说完，胡乱地把身上扯开的衣服拢在一起，脚下踉跄着往外走。边走边喊：“周公公！”
周公公忙推门而入，一见到罕见韩戒便大惊失色，“皇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他上前扶住韩戒，韩戒整个身体都靠在他身上，“快……快带我回明月阁。”
周公公应是，带着韩戒慌慌忙忙地走出门去。
郑贤妃衣衫不整地追到门口，“皇上！皇上你不能走啊！”她哀声高喊，随即身子顺着门框软下去。
她知道自己完蛋了。一切都完了。不但没能如愿以偿，还不知等待的她的会是什么惩罚。
为上天如此不公，叫她用尽手段也无法得到嫁了这么多年的男子。
周公公将韩戒扶上步辇，高声吩咐会明月阁。幸好他机智啊，看到服侍郑贤妃那些宫女们娇羞地纷纷从屋内出来，便觉得不对。韩戒要是想宠幸郑贤妃，皇后不在的这几年，早就宠幸了，何至于在皇后好不容易找回来，两人正在柔情蜜意的时候，无缘无故宠幸郑贤妃。想到先帝与先皇后之间因为别的妃子曾经闹出来的糟心事。他便试探着喊了两嗓子。
这两嗓子果然挽救了韩戒。一看韩戒的状态便不对。这郑贤妃胆子真大，竟然敢对皇上下迷药。
皇帝仪仗急匆匆返回明月阁。韩戒被周公公扶着进了门。莫茵才睡醒，才洗了脸，坐那喝茶，听到门外传来的嘈杂声，便忙出来看。一看韩戒竟然是被扶着进来的，吓了一跳，迎上去扶住韩戒另一只手臂，问周公公，“皇上这是怎么了？病了还是伤了？传太医了吗？”
韩戒听到莫茵的声音，神智清醒了些，挣脱周公公一把握住莫茵的手，道：“茵儿，茵儿……我难受……”
“哪难受？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脸红的吓人，眼神也怪异至极。
周公公道：“娘娘先别慌，先扶皇上去床上躺下再说。”
两人扶着韩戒到了床上。韩戒却不躺，坐在床沿上盯着莫茵，便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莫茵明白他这是想干什么。脸忍不住唰地红透。忙按住他的手，“皇上，你冷静些。你冷静！我去给你倒些水来！”说着便叫青竹去拿水。
周公公见皇上孟浪，生怕见到了不该见的，忙急急道：“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叫太医。您伺候皇上吧。皇上在郑贤妃处不知被她下了什么蛊，就变成这样。”
周公公说完，转身便往外跑。莫茵回头看着他飞跑出门的背影心急如焚，这她该怎么服侍？她一个女人，也按不住不知道要干什么的男人啊。
一转身，她的脸撞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紧接着，她还没来得及捂住撞疼的鼻子，人已经被韩戒抱着压倒在床上。
太医随周公公来到门外，听到紧闭的门内传出隐隐约约的女人的叫声。顿时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公公咳了一声，“这个……皇上年富力强。也不奇怪哈。”
太医连连点头，“是是是，如此看来，皇上并无大碍。在下还是先退下，等皇上传召再来吧。”
韩戒清醒过来时，已是晚上。他从深睡中醒过来，只觉得浑身疲乏至极。仿佛跟谁大战了一场。
他从床上皱着眉头缓缓坐起来，看到自己光着身子，撑着额头努力回想了片刻，大脑中有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他好像又强要莫茵了？被这个定论吓了一跳。他猛地跳下床，喊道；“茵儿？茵儿？来人，皇后呢？皇后！”
周公公听到他的喊声，忙从外头进来，道：“皇上，皇上您可算醒了。”
韩戒道：“怎么回事？朕怎么会……怎么会睡到天黑？”
周公公道：“皇上，您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韩戒心急如焚，“皇后去哪儿了？怎么不见她？”
周公公道：“皇后娘娘这会儿陪着小殿下用晚膳呢。”
“她可还好么？”韩戒边说着，边找自己的衣服穿。周公公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方才吩咐奴婢，说皇上若是醒了，请先回朝阳殿去冷静。她这会儿……不想见您。”
韩戒一听，果然是伤害了她么？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呢。明明之前都没事。
“下午是怎么回事？”韩戒问道。
周公公便将他去郑贤妃处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韩戒一听，脑海中也有了大概记忆，他看着自己手背上擦破的皮，狠狠道：“郑贤妃！她给朕喝的茶里加了东西！传朕旨意，郑贤妃意图谋害朕，押入天牢待审！”
周公公领旨离去。韩戒穿好衣服，拖着虚浮的脚步去找莫茵。莫茵此刻陪着小鱼用过了饭。歪在小鱼房中的软榻上。看着小鱼自己在厅中玩耍。她神色哀戚，浑身哪里都是痛的。
她回想起韩戒在白天对她做出的恶性，便觉得心寒伤心。他怎么可以在她那般哭求他的时候，还不知控制自己，更加疯狂地折腾她。
“茵儿？”韩戒轻声的呼唤出现在她耳中。她循声抬起头，看到他写满歉疚的脸，委屈便涌上心头。
她偏过脸去，不理会他。脸上有泪水不争气地落下来。
韩戒缓缓走到她面前。她戒备地往一旁侧过身子，生怕他再发疯。
“茵儿，我伤害你了是不是？”韩戒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望着她，“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今日去探望郑贤妃，谁知她在我喝的茶中不知加了什么。如今想来，大约是春药，我被那东西控制了手脚。我……”
莫茵抽了抽鼻子，嗓音沙哑道：“你根本是个魔鬼。还总有理由开脱自己。”
“我……当真不是故意的。我完全不知道做了什么。茵儿，我如此珍惜你回到我身边，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来伤害你。你相信我，茵儿，你相信我啊。”韩戒拉住她的手恳求道。
莫茵猛地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脸来，对他道：“既然郑贤妃那般想要你宠幸，你如她的意便好了。为什么要跑到我这儿来折腾我？”
韩戒听她竟然这么说，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你难道希望我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女人？你难道不为此生气？”
“你是皇上，后宫三千佳丽也不过分。”莫茵气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早有心理准备！既然入了宫，我哪能奢求皇上只专情于我一人，只与我一人有夫妻之事？你如今除了郑贤妃，还有十二个妙龄少女等着你宠幸呢！”
“茵儿，你这话当真？”韩戒被她的话伤了心。
“当真。”莫茵冷漠道，“我随你入宫，不过是认命这辈子摆脱不了你。你是小鱼的生父。是一国之君，我斗不过你，所以认输，认命。与这么多女人，共享一个君主，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你是说，你心中到现在也没有我？一丝情动也没有？”
“是。”莫茵道。
室内安静一片。
“好，很好。”韩戒强撑着的一口气，这会儿终于耗尽，再也支撑不下去。他身子摇晃了一下。捂住仍旧在隐隐作痛的额头，慢慢转过身，脚步飘摇地离去。
莫茵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猛地一痛，比他带给自己的肉体上的痛更难以忍受。
她听他说的那些话，明明心里已经原谅他。却在听到他是去探望郑贤妃，所以才着了她的道时，又生起气来。
他嘴上说着心中只有她一个，可这些年都是郑贤妃陪伴在他身边，难道他们之间当真清白无比么？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真是在郑贤妃那误吃了春药么？
她恨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对他去了谁的寝宫而生气？
她不能陷进去，绝对不能陷进去。
韩戒带着满心伤痕回到朝阳殿中，瘫在龙床上，大脑中一片空白。
周公公传完旨回来复命，道：“回禀皇上，奴婢去郑贤妃处传旨时，郑贤妃正要上吊。幸而被奴婢及时赶到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