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茵为了这场马球赛能圆满举办,圆满完成,算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韩戒看她劳心劳力,怕她累着,便劝她差不多就行了。可莫茵却道:“既然这场比赛是宫中近几年最大的盛事,满京城瞩目,我怎么能不做到尽善尽美?你非要让我做这个皇后,我不能丢了你的脸。”
韩戒抱着她,满身满心的舒坦,“我看有我在,谁敢挑你的毛病。”
莫茵笑了笑,依偎进男人的怀中。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去,她竟然可以这般自如地依赖着他,见到他便开心,见不到便想念。
两人感情甚笃。后宫众人无人不知。因此莫茵顺理成章怀上了二胎。
莫茵因为忙着操持马球赛,也没注意自己的身体变化。在马球赛还有三日便举办那天中午,她吃着饭,忽然开始呕吐。当即她便预感到了什么,忙叫太监起太医署请太医过来。
经过太医诊断,果然是怀孕了。顿时宁仁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莫茵还未开口,青竹已经吩咐小太监去朝阳殿把这喜讯告诉韩戒。
莫茵嗔怪道:“这么急着通报给他干什么?”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喜悦的。
青竹笑道:“这是大事,更是喜事。皇上知道了,还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韩戒听闻这个消息,果然丢下奏折便往宁仁宫来。满脸喜不自胜。他不是不知道韩家子嗣单薄,只是这事也得随缘,急不来。况且他已经有了小鱼这个长子。第二个慢慢怀也没什么。谁知道,莫茵回宫半年就怀上了,怎么能不叫他高兴?
他进门时,莫茵正在小厅榻上歪坐着,听女官汇报马球赛会上场参赛的后宫秀女名单。
除了孟淑妃,还有九个秀女参加。
韩戒脚还没踏入小厅,先听到她说:“十个人,那就得分两队,与外命妇们抽签对战。其他二人为何没有参加?”
女官答:“周才人是不会骑马,王才人是病了。”
“原来如此……”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进门的韩戒打断,“皇后,你快别管马球赛的事儿了,身子重要。”
莫茵见进门来的韩戒一脸紧张,莞尔一笑,准备下床,韩戒忙阻止,“别别别,你老实坐着,我过来了。”
宫女女官跪了一地,韩戒这会儿哪有心思管这些人,挥手叫他们都出去。
他坐到莫茵身旁,握住她的手,强做镇定地凝视着她,“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莫茵笑道:“没什么不适,又不是第一次怀胎了。不用太紧张。”
“那不行,”韩戒正色道:“不管第几次怀,都不能掉以轻心。”
莫茵好笑地盯着韩戒,“皇上比我还紧张呢?”
韩戒见她还有心思玩笑他。也是无可奈何又忍俊不禁。
确实他很紧张,毕竟第一个孩子小鱼他见到的时候,小鱼都那么大了。错过了从小胎儿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的机会。这一次,他想到自己将要亲身感受着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从小胎儿一点点长大到出生。哪能不紧张呢?
“皇上放宽心,不是什么大事。”莫茵安慰他道。
“不是大事?”韩戒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可我为什么现在都不敢碰你了?生怕一个不小心便……糟糕!昨夜里咱们还……还……早知道,我就小心点儿,不那么用力……”
莫茵听他说起那令人羞人的事,不禁面红耳赤,抬手捂住他的嘴,娇嗔道:“皇上!你说什么呢!”
韩戒扒下她的手,“我是说认真的。昨夜你我那般动情,动作粗鲁,会不会伤着他啊?”
“不会不会,以后都不再那样便没事。你别说了。”莫茵忙忙地红着脸说道。
“对对对,以后不能再那样了。”韩戒心有余悸道。
莫茵想起什么,又看了韩戒一眼,“怀胎十月,我如今才刚一月多,还有七八个月你要禁欲,可撑得住?”
韩戒道:“自然撑得住。”
莫茵扭脸道:“姑母当娘怀着璟儿的时候,姑父可没撑住,还……”
“我与我父皇不一样!”韩戒握住她的双手表态,“我现在只有对着你才能有反应!”
莫茵见他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生怕她不相信似的,忍不住笑了,“我随口说说。皇上别太在意。”
韩戒道:“你不说,我心里也这么告诫自己。母后当年为父皇的事,多伤心,我每日看着感受比你深。”
皇后怀孕的消息,没过一天,便传遍了后宫。
太皇太后那边没动静。刘太妃却是激动地上门来絮叨了一通要注意这注意那。
她本身便是一个爱孩子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当初莫妍身边的灵碧所生的公主收养在身边。如今那惜公主也十二岁了。被她养的水水灵灵的。公主大了,不再整日粘着她,她便又寂寞起来。听闻莫茵怀孕,自然是打心眼里高兴,这宫里太冷清了,实在需要多些孩子来让它热闹起来。
“我多少年都没给孩子做过衣裳了,这下好,又可以做了。”刘太妃喜滋滋地道,“我最喜欢做那些小巧可爱的婴儿衣服。皇后你到时候可不要嫌弃才是。”
莫茵道:“怎么会嫌弃,我要感谢你还来不及。我天生手笨,做不来女红。”
“谁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人,你长的是一双画画的手。”刘太妃道。而后她又想起过两日便要马球赛了,又道:“既然你有了身子,就别去茂林别苑了。路途遥远,路上劳累了,对胎儿不好。”
莫茵笑道:“不碍事。我怀着小鱼的时候,也不是没吃过苦。如今这么多人伺候着,怎么会累。这是我第一次办这马球赛,若是不亲自去看着,心里总有遗憾的。”
“你执意要去,可得处处留心,别累着,也别冷着冻着。”刘太妃道。
“我会注意的,谢太妃关心。”莫茵道。
刘太妃前脚走后,周才人便上门来道贺。
莫茵与她说了会子话。周才人见莫茵精神不济,便告辞离开。
周才人与李才人同屋居住。
见周才人时不时就去宁仁宫。巴结皇后的意图路人皆知,偏偏皇后也对她很是喜欢,时常赏赐一些好东西给她。免不了便心生嫉妒。
如今又见皇后怀孕的消息才传出来,周才人便巴巴的上门去恭喜。便阴阳怪气地道:“你与皇后关系那般亲密,怎么不见皇后把你推举到皇上面前呢?有个在朝阳殿当差的宫女是我本家,你知道皇上两月前想要封你为婕妤的事么?可惜啊,皇上去了一趟宁仁宫以后,这事儿就再也没提过。你说是怎么回事儿啊?”
周才人听完,神色微怔,而后道:“我又不曾得到皇上宠幸,为何皇上会封为做婕妤,定是那宫女胡说八道。”
“哼!”李才人冷笑道:“管你信不信呢。反正啊,别看皇后娘娘明面上对你多么喜欢。一到关键时候,还不是不会帮你,怕你抢了她风头?她与皇上两人如胶似漆,如今又怀了身子,这里头啊,哪儿插得下你?别做春秋大梦了。老老实实做你的才人吧。”
周才人不言语。仿佛没听到一般。
茂林别苑距离皇宫有些距离,因此需要提前一天过去。莫茵在众人簇拥下,带着参赛的众人离开皇宫往别苑去。
为了安全,韩戒特意派了秦少云带领禁军全程护卫。
刘太妃在莫茵后面的马车上,透过车窗见到自家外甥如今身居统领一职,也是出类拔萃的青年一个了。偏偏婚姻大事上,颇多波折。五年前订了一门亲事,临要成亲了,那新娘子一场大病,香消玉殒。四年前说了一门亲事,还未下聘订婚,那姑娘便和青梅竹马情郎私奔了。
太妃姐姐见儿子这婚事屡屡不顺,便去求神问卜,结果遇到一个据说算卦灵验的道士拿着他的八字一算,说他的姻缘还得五年才能到,急不得。
于是,刘太妃姐姐这才稍稍安了心,静等五年后儿子的姻缘到来。刘太妃则对那算卦的话半信半疑,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秦少云本人也对婚事不大上心,只好随他去。
惜公主自小在宫中长大,这还是头一次跟随刘太妃出宫,对什么都好奇。坐在马车中眼睛也一直盯着外头的风景。当看到骑在一匹黑色骏马马背上的秦少云经过马车旁边时,她高兴地从车窗探出头去,扬声叫道:“云哥哥!云哥哥!”
“惜儿,女孩子不能大喊大叫。”刘太妃虽这般说着,语气却并不是斥责,反而带着宠溺。
秦少云听到马车中公主的呼唤,便靠近到马车跟前,与马车并行,对惜公主道:“公主,第一次出宫,高兴么?”
惜公主点点头,眼中带着仰慕望着秦少云,道:“云哥哥,我想跟你一块儿骑马。”
秦少云板着脸道:“这可不行,你还小呢。”
惜公主嘟着嘴,“可我从来没有骑过马,想试试嘛。”
秦少云想了想,低声道:“这样,等到了茂林别苑,哥哥再带你去骑马。可好?”
惜公主一听,高兴起来,“那一言为定啊!”
“好。”
刘太妃从车窗中对秦少云道:“别光顾着在这说话,赶紧干你的事去。皇后如今可是怀着身子的,你要加倍小心。”
“是,姨母。我这就去了。”秦少云抱拳对刘太妃与惜公主再见。
惜公主坐回马车中,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扑进刘太妃怀中,对她小声道:“母妃,我长大了,可以嫁给云哥哥吗?他长的可真好看,真威武啊。”
刘太妃笑道:“只怕等你长大了,你云哥哥的娃儿都要会跑了。”
“那我叫他不要娶亲,等着我。”惜公主道。
“你云哥哥比你大十六岁呢。”刘太妃道,只当女儿是小孩子天真烂漫。
“那我也不嫌弃。我就喜欢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