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平静了几日光景,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已经平静的过去了,李云霓照常陪着宇文娴散学后在院中读书。
三四月间,院里只有一棵梨树,但是梨花开的很好,很热闹的样子,李云霓便将竹塌搬到院中树下,宇文娴便在塌上读书,李云霓则在一旁听着。
忽然有人走进院中,只见那人身量高大,李云霓认识这人,便是卫宛儿身边的兰馨。
兰馨走到宇文娴身边,对她很是谦卑的屈膝行礼,道:“五小姐万福!”
宇文娴有些疑惑,问道:“你是大嫂身边的丫头?可是有什么事情?”
兰馨却是笑道:“五小姐记性真好,奴婢兰馨,正是伺候少夫人!”然后对着李云霓也是福了福身,道:“云霓姑娘好!”
宇文娴听到她的问安,忙回礼道:“兰馨姐姐好!”
兰馨笑容不变道:“少夫人差奴婢来,是听闻五小姐喜欢书画,这几日少夫人新得了一卷前朝大师之作,想请五小姐去一同品评!”
宇文娴一愣,心知此事不可推诿,忙道:“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兰馨便笑着退出了兰淑斋。
兰馨一走,宇文娴便问道:“云霓,大嫂让我去看书画,是何用意?”
李云霓想了想,才道:“兴许只是因为几日前的事情,想找个台阶下,或者是因为在你面前有些失态,想跟小姐你表明一下态度。”
宇文娴点点头,又叹息一声:“我是真不想去啊!”
李云霓却是笑着扶她起来,顺手替她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发髻。宇文娴垂眼道:“走吧!去看看大师之作!”
逸翠苑
卫宛儿有些踌躇,她拿着赵大师的画作,卷起,又打开。忽然听到脚步声,抬头,是兰馨,便问道:“怎么样?她们肯来吗?”
兰馨点点头,卫宛儿长舒一口气,又道:“那依计行事!”
兰馨看了卫宛儿一样,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反驳,走出了院子。
卫宛儿坐到了茶桌旁,手杵香腮,有些出神。
宇文娴和李云霓走到逸翠苑时,看到门口只守着一个小丫头,李云霓便道:“少夫人约了五小姐,劳烦请去通报一声。”
那小丫头眨眨眼睛,笑道:“小姐,快请进去吧,少夫人等很久了!”
李云霓一愣,心中有些不安,但是不敢表现在脸上,忙垂下头,后退一步,跟着宇文娴走进了逸翠苑。
走进院中,就看见卫宛儿坐在正厅茶桌边,正在出神。宇文娴脸上带笑的走近,唤了一声:“大嫂!”
卫宛儿吓了一跳,定定神,看到是宇文娴,忙笑道:“你们来啦?哎呀,我刚刚失态了!”然后看向门口的小丫头道:“点儿,让梅香上茶!”那小丫头忙点点头,向后院跑了。
卫宛儿又招呼李云霓坐下,道:“五妹,今日请你来,是我娘家差人送来一幅字画,约你来一起看看。”
宇文娴笑着点点头道:“劳烦大嫂还惦记着我!”
这时,一个丫头走了进来,穿着一等丫头的服饰,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蓝釉茶壶,一对蓝釉茶杯,还有一小碟点心。只见她走到茶桌前,将茶具和点心摆好,轻轻倒了茶,放在卫宛儿和宇文娴身前。也不说话,后退着出了正屋。
卫宛儿见那丫头离开,忙走到书桌前,拿起那副画卷,走到宇文娴身前,打开,李云霓见状,忙伸手握住书画的下轴,打开了画卷。仔细一看,竟是一副大雁图,造型优美,下笔流畅,一看不俗。李云霓眼尖,忽然看见这幅画的右下角有一棵松树,意境本来极好,偏偏树下有一支似乎被抛弃的杏花。李云霓心惊,猛抬头看向卫宛儿,只看到卫宛儿眼中都是期待的看向宇文娴,心觉糟糕!
宇文娴似乎没有看出端倪,仔细的看着大雁,淡淡的笑着,道:“赵大师的画作果然精妙,这大雁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卫宛儿有些腼腆的卷起画轴,对宇文娴道:“妹妹喜欢,就拿去吧,当作大嫂给你的补偿!”
宇文娴不解,道:“补偿?大嫂,什么补偿?”话未说完,就听到院门口有人哭闹着冲了进来,宇文娴忙扭头去看,竟然是映红。
两旁忽然有几个丫头将她阻拦,卫宛儿见状,对她们摆摆手,那几个丫头一撒手,就见映红跌跌撞撞的跑进正屋,跪倒在宇文娴身前,大声喊道:“小姐,你快去救救绿绮吧!”
宇文娴大惊,忙道:“你慢慢说,绿绮怎么了?”
映红确实抬眼看了看卫宛儿,抖了抖,才战战兢兢的说道:“小姐,你刚刚走,院里就来了好些丫头妈妈,将绿绮捆了,带走了!”
宇文娴着急,站起身来,对卫宛儿道:“大嫂,我要去禀明母亲,是哪个那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强捆我的丫头!”
却看到卫宛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五妹,莫慌,这个事情是我做的!你不用着急去找母亲。”
宇文娴不解,几步走到卫宛儿身前,道:“大嫂,为何要带走我的丫头?”忽然心觉不对,电光火石之间想到几日前的流言和今日卫宛儿的表现,又道:“大嫂,你要对绿绮做什么?”
卫宛儿抬头,看着宇文娴,眨了眨眼睛,放下手中的茶杯,抬手,握住宇文娴的手,道:“五妹,以后你嫁人之后,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宇文娴忙抽出手,急切问道:“你把绿绮怎么了?”李云霓见状,忙从身后拉了宇文娴一把,提醒她不要失了身份。
宇文娴着急,却不敢再多言,自己一抿嘴,坐在卫宛儿对面,看着卫宛儿。
卫宛儿淡淡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你们都骗了我,我这个人,最不能接受别人欺骗我,所以,我容不下她,就把她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