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除夕,相比起其他院子里的热闹,兰淑斋清净极了,今年得罪了三小姐,就连过年应该兑换给主子赏赐下人用的红票钱都被克扣, 宇文娴一脸歉意的拿出了自己母亲留下一个戒指,让李云霓偷偷拿出去当了,李云霓坚决不同意,反而是与几个丫头一起,凑了些小钱,交给在厨房工作的孟氏,换了些食材,在正屋里生了个炭盆,煮起火锅。
火锅咕咚咚的冒着热气,整个正屋开始变得暖和,大家的话便多了起来,看到宇文娴一直皱眉沉默着,一向活泼的佩瑶道:“其实有火锅吃,以及很幸福了!小姐,不要难过!”
宇文娴眉头深锁道:“不过是清水煮了些素食,跟着我,你们真是委屈,我连压岁钱都给不起你们,一年到头,连件新衣服我都没办法给你们添置!”说着眼眶一红,眼睛就要往下掉。
李云霓忙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别哭别哭,那不吉利,小姐,我们能在兰淑斋都很开心,深宅大院,奴婢往往只求自保!”
宇文娴抬头看看众人,大家纷纷点头。忽然听到澜清哎哟一声,大伙回头看,原来是煮在锅中的豆腐鼓胀起来,澜清嘴馋,马上夹起一块放到嘴里,被烫到了。宇文娴扑哧一笑,清婉则淡淡道:“这就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言一出,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席间,映红对这李云霓挤了挤眼睛,李云霓点点头,放下碗,对着宇文娴道:“小姐,奴婢屋里还有些点心,奴婢去取来,当作除夕花糕吧!”宇文娴笑道:“就你主意多,去吧!”
李云霓便放下碗筷,起身,走出正屋,见她一出去,映红也道:“是啊,奴婢怎么就忘了,奴婢那里的点心也没动过,我也去取来吧!”宇文娴笑笑,也点点头。映红便跟着出去了。
映红一直走到后院,却看到李云霓从自己住的侧屋端着食盒走了出来,忙上前拉住她,道:“来我屋子!”
李云霓只是淡淡一笑,任由她拉着进了映红住的房间,房门一关,映红便道:“云霓,怎么办呀?”
李云霓不解道:“姐姐,怎么了?什么怎么办?”
映红面色犯难道:“之前我都听你的,现在大少爷娶了新夫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云霓听了,向前走了几步,将食盒放在小桌上,道:“姐姐,那日你去搬救兵遇上大少爷,你时怎么对他说的?”
映红脸上一红道:“哪里能说什么,我当时都急死了,芙蓉园平日门口都有丫头守着,那日偏偏没有,我又不敢硬闯,就在门口急得跺脚,恰好看到大少爷下学,从芙蓉园门口路过,我一看是他,上前就拉住他往兰淑斋走,他问我何事,我也只是告诉他,三小姐带人来侮辱四小姐,打伤了好些丫头,说不定在我出来的这会,五小姐也受伤了,他也不拒绝,一直让我拉到兰淑斋。”
李云霓听了,心中有些疑惑,问道:“芙蓉园门口没有丫头守着?平日有人守吗?”
映红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平日都是乔妈妈守着。”
李云霓听罢,眯了眯眼睛,想了想,问道:“姐姐,你想怎么办?”
映红一听,更是着急,道:“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来问你,你怎么反而来问我了?”
李云霓却笑笑,问:“姐姐,你是想做大少爷的妾室吗?”
映红心中一紧,脸上更红,道:“这自然是最好的!”
李云霓想了想,道:“现在不行!”
映红忙问:“为什么?他已经大婚了?为什么还不能纳妾?”
李云霓叹了口气道:“姐姐,你都筹谋了那么久,怎么会不能多等一时呢?少夫人家世清白,现在又深得大夫人喜欢,刚入府不过半月,大少爷就着急纳妾,对外,大少爷一定名誉扫地,对内,你觉得大夫人和少夫人还能容得下你?说不定又被二姨娘挑拨,你可还记得嫣然?她现在如何活着?”
映红听罢,脸色苍白,汗水涔涔而下,兀自有些颤抖,嘴巴动了动,却不敢开口,李云霓见状,又道:“再等等吧,等大少爷考取功名,出任官职,你有机会成为妾室,现在的确时机不成熟。”
映红重重的点点头,道:“我听你的。”
李云霓看着自己的食盒,问道:“姐姐,一会可要带些什么回去?”
映红才如梦初醒,忙走到里屋,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了也是糕点吃食,然后对李云霓笑道:“我也是准备了一些点心,这就跟你一起送过去,新年伊始,怎么能少了花糕?”
李云霓只是笑,走出了房间,映红忙跟了上去。
走到正屋,李云霓对这映红笑笑,才走进屋里,才进屋,就听到佩瑶道:“你们可去了好些时候,是不是说悄悄话?”
李云霓笑道:“哪能啊?不过是去后院端些点心,然后回来,风雪未停,走的慢了些!”
佩瑶却道:“你关心我们,我们也关心你,看你一时没有回来,小姐便在炭灰下埋了2个红薯,等你们回来吃,暖和暖和。”
映红闻言,也是笑,然后将食盒都打开,让在茶桌上,道:“先吃火锅,一会吃完,我去给你们沏茶,我们晚上吃吃点心,喝喝茶,松快松快!”
澜清也道:“是啊,还要守岁。”
清婉却道:“若是今日有酒,那就更棒了!”
佩瑶却一把搂住清婉道:“看不出你还会喝酒呀!”
清婉脸上一红,忙解释道:“我就是看大家高兴,胡诌的……”
宇文娴确实笑了起来,她很少看到院里那么热闹,想想过去,看看她们现在,觉得如果这样没有明争暗斗,或许才是最好的。忽然肩上一热,原来是李云霓靠在了她肩上,她心里暖暖的,看向李云霓,发现李云霓也抬头看她,宇文娴笑意更深,抬手刮了刮李云霓的鼻子,李云霓任由她清拨弄,这个除夕,大家都欢声笑语,很欢乐的样子。可是李云霓和宇文娴知道,明天,将会有大风波,却不知风波过后,自己的处境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