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芙蓉园出来,李云霓正欲伸手搀扶宇文娴,不料被宇文娴一把推开,李云霓只得无奈的耸耸肩,又跟了上去。
走进兰淑斋,宇文娴先一步走进正屋,随即“啪!”的一声,关上屋门,李云霓更是无奈,只能坐在廊下,卷起裙边,只见膝盖出一片淤青。
半晌,正屋门开了,李云霓忙抬头去看,见是映红端了茶盘出来,映红看到李云霓坐在廊下,膝盖上有伤,只是微微一蹙眉,却又低头哼了一声,李云霓忙唤道:“映红姐姐!”
映红只是停下脚步,并不开口,似乎在等李云霓说什么,李云霓见正屋门开着,心觉无论自己说什么,宇文娴都能听到,便提高声音对映红道:“姐姐,今日我磕伤了腿,怕耽误活计,能不能向小姐告个假,休息几日?”
映红一挑眉,正欲开口,就看到宇文娴走了出来,瞥眼看到李云霓的膝盖,只是叹了口气,缓缓道:“去吧!休息几天也好,我清静些!”说罢,便又回到正屋,关上了门。
听了宇文娴这么说,李云霓虽然笑还挂在脸上,但是心里已如一桶冰水浇头。忙起身,对眼前的映红微微颔首,然后一瘸一拐走回了自己住的侧屋。
回到侧屋,李云霓心乱如麻,脱下外袍,只穿了白色里衣,掀起裙子,轻轻揉着自己的膝盖,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正在心烦意乱见,就听的有人叩门,李云霓忙放下裙摆,走去开门。
打开门,是清婉。只见她面上焦急,手中拿着一个瓷瓶,见李云霓发愣,便一手拽过他她,想屋内床边走去。
走到床边,双手按在李云霓肩上,将她按坐在床上,蹲下身,撩起李云霓的裙子,便将瓷瓶打开,往手掌上到了些棕色的药酒,拍在李云霓膝盖上,然后开始缓缓揉着。
李云霓先被拍到膝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很快膝盖在药酒和外力的作用下,开始发热,痛感反而不太明显了。
揉完药酒,清婉红着眼,将瓷瓶放在枕边,垂眸道:“云霓,我真替你叫屈!”
李云霓嘻嘻一笑,放下裙摆问道:“姐姐怎知我膝盖上有伤?”
清婉道:“是佩瑶午饭时告诉我的。”然后清婉握住李云霓手道:“云霓,是我不好,若不是替我求药,映红不会找到机会说你坏话,现在小姐分明是生你的气,都是我的错呀!”
李云霓想了想近来发生的事情,只是苦笑道:“姐姐哪里话?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也必然会有别的事,毕竟有些事,是我做得不够好!”
见清婉不解,李云霓忙推了她一下,然后躺下,笑道:“姐姐,我已经告过假了,这几日难得可以休息,我要睡几天。”
清婉笑着伸手刮了一下李云霓的鼻梁,道:“好,你休息几天,膳食我送过来。”正欲起身走,忽然停住脚步,又笑道:“云霓,以后我不再住院里了!”
李云霓吃了一惊,坐起身来,就见清婉甜蜜的笑道:“别担心呀,我还在院中伺候,只是我娘在绣房有了差事,她住在绣房,我便搬过去陪她住,已经告诉过小姐,今日我便搬过去。”
听清婉一说,李云霓心中一酸,不敢情绪外露,只得挥挥手,示意清婉出去,口中道:“走走走,我要休息了!”说着便躺了下去。
清婉回头,笑着看了看她,便离开了侧房。
随着们“吱!”的一声合上,李云霓翻了个身,她又仔细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今日映红看自己的眼色,心中依然明了,不禁又苦笑道:“映红,你太心急了!”
不知躺了多久,眯起眼睛,见窗外天早已黑透,但房内亮着一抹烛光,李云霓大惊,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揉揉眼睛,就见烛火后坐着一个少女,正是清婉。清婉正在低头绣着一个丝帕,听见李云霓起身,笑着抬头道:“醒了?饿了吗?”
李云霓挠挠头,问道:“姐姐什么时候来的?我睡的太沉,竟然没发现!”说着就准备下床。
清婉点了杯水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膀,道:“就坐着吧,不必起身了!”
结果清婉倒的水,一口喝下,才觉得心神爽朗。清婉见她喝完,结果水杯,转身走到桌前,问道:“我带了粥和包子,还是热的,你饿了吗?”
李云霓闻言,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有些饥饿,我还是起来吃吧!”心中却暗自道:早上就吃了一个馒头,小姐又没赏午饭,我快饿死了。
清婉笑着走过来,扶她起身走到桌前,又转身找来一件外袍,披在李云霓身上,笑道:“饿极了就先喝口粥,垫底!”
然后打开桌上的食盒,端出一碗粥和一碟包子,又抽出一双竹筷,递给李云霓。李云霓笑着接过,喝了几口米粥,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又伸手拿过包子,咬了一口,惊讶道:“姐姐,这不是厨房做的呀?”
清婉腼腆一笑道:“是我做的,我娘进府前,带了一块酱肉,我没舍得分给大家,便做了两盘酱肉包子,一盘给我娘,一盘就给你带来了。”
李云霓吃惊,却再也咽不下口中的包子,眼睛湿润,清婉忙道:“快吃快吃,我已经在我娘那里吃过了。”
李云霓闷闷的嗯了一声,又咬了一口,正欲转移话题,就看到清婉将刚在绣着的丝帕在李云霓眼前一晃,道:“你不会做女红,我给你做个丝帕。给你贴身用!”
李云霓放下包子,一把抱过清婉,清婉拍拍李云霓的手背,笑道:“快吃,我快绣好了,一会你吃完,我还要把食盒送回去呢!”
李云霓又拿起那包子,轻咬一口,从烛光下,只觉得清婉的侧脸,特别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