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日一早,映红就对宇文娴哭闹,让宇文娴头疼不已。
李云霓只是静静走进正屋,放下热茶便准备走出去。忽然听到宇文娴冷冷道:“站住!”
李云霓后背一僵,忙转身过来,对着宇文娴垂首而立。
宇文娴看了看一旁跪着的映红,又看了看李云霓,声音严厉道:“云霓,这是你出的主意?”
李云霓见状,忙跪下身来,把头垂的低低的:“是!是我出的主意!”
宇文娴有些吃惊,她原想着如果这个丫头不承认,自己应该用什么办法问出结果,映红平日虽然聪慧,但是绝对不可能给自己谋划到这个地步。不禁眯着眼睛盯着李云霓,一时谁都不说话,空气中有一丝紧张的气氛。映红按耐不住,忙道:“小姐,不怪云霓!”
宇文娴厉声道:“闭嘴!我不想听你说!云霓,你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
李云霓见状,忙道:“为了小姐!”
“胡说!”宇文娴愤怒的一拍桌子,站立起来。“你是在记恨我,才会一点点的将我身边的人安置开!”
李云霓听了,一脸疑惑的抬头,看着宇文娴,二人对视着,忽然李云霓叹了口气,道:“小姐误会了,其实就算我把你身边的人都安置开,你依然是小姐,左不过是在换一批伺候的丫头而已,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小姐多虑了!”
宇文娴哑然,的确,她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女,现在是因为大夫人生病,身边的丫头才没有替补,等大夫人身体康泰后,依然要按照小姐的规制给自己派些丫头。于是脸色缓和了三分。
李云霓又道:“映红姐姐早已到了出嫁的年纪,其实我们谁都清楚,如果她一直留在府里,以后小姐出嫁,她也会成为陪床丫头,对她而言又怎能算是个好前程?”见宇文娴在认真听,李云霓才继续:“我这计虽然险,但是如果大少爷痊愈了,一定会让映红姐姐做姨娘,映红姐姐与我们的情谊不绯,在我们以后遇到困境时,定能帮我们一把!再不济,就算大少爷没有让映红姐姐做姨娘,那终究是大少爷欠下的一份情,以后只要大夫人继续当家,终究要顾及这一点,小姐,我这都是为我们未来打算,只是委屈了映红姐姐,或许,大少爷并非映红姐姐的良人吧!”
映红听了李云霓的话,看宇文娴有些动容,忙膝行几步,跪倒宇文娴面前,垂泪道:“小姐,映红此生无所求,只愿意为了小姐以后的路能平坦些。若是小姐不同意,奴婢便断了这份心思,好好服侍小姐。”
宇文娴终于开口:“都是孽缘啊!去吧,以后念着我们!”
映红听了,如蒙大赦,连连磕头。宇文娴看向李云霓,起身,走到她李云霓面前,伸手扶起了她,有些悲伤的说:“云霓,只有你在这个时候还会为我谋划。”
李云霓又屈了屈膝,面上带笑道:“小姐客气了,我们本是一体。”
下午,映红便收拾了几身衣物,对宇文娴千恩万谢的道了别,便去了参将府。映红走后,宇文娴忙带着李云霓去了一趟芙蓉园,见大夫人还是卧床,便哭着走到大夫人面前,跪下道:“母亲,娴儿来看你了!”
大夫人许是病的久了,看透了拜高踩低,病中还有一个庶女来看自己,心中一暖!伸手摸着宇文娴的脸道:“好孩子,以前委屈你了!”
宇文娴擦擦泪道:“母亲,我担心大哥!”
听到宇文娴提到自己感染瘟疫的儿子,大夫人手开始颤抖,落下泪来,宇文娴忙抽出丝帕给大夫人擦了眼泪,道:“母亲,你不要说娴儿多事,我实在见不得大嫂这样对大哥,他还在病重,我便私自派了自己的贴身丫头前去伺候,现在才来回禀母亲!”说着,自己也掉下眼泪。
大夫人更是对这个庶女心存感激,眼泪啪嗒掉个不停,口中道:“我的好女儿啊!母亲怎么会觉得你多事?只是你本来丫头就不多,现在可心的就更少,等母亲好些,一定帮你好好挑几个!”
宇文娴只是握着大夫人的手,哽咽道:“谢母亲。”
宇文娴一时身边只有李云霓一个二等丫头,其余三人都是三等丫头,大夫人大手一挥,便将佩瑶提为二等丫头,李云霓提为一等丫头。
与此同时,宇文娴被大夫人要求贴身侍疾。好在只是白天伺候汤药饮食,倒也不算辛苦。
就这样过了四五日,李云霓照例去厨房给宇文娴端吃食,忽然门房那个男子叫住了李云霓。李云霓不解,忙屈身行礼,那个男子只是温和一笑,将一封信交给她,然后道:“这信是一个女子送来的,说是给兰淑斋的大丫头李云霓,我一想,可不就是你?便同意了,现在交给你了,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
李云霓忙将托盘放在一旁,笑着接过信,放入袖中,对那人屈膝又施礼,才端起托盘,往兰淑斋走回。
伺候了宇文娴用过早膳,李云霓忙道:“小姐,我想回屋加件小袄,今日有些凉,奴婢怕染了风寒就无法伺候小姐了。”
宇文娴笑着点点头,口中温和道:“去吧,回来的时候先去小厨房煮个姜汤喝了,别真染了风寒!”
自从映红走了之后,宇文娴对李云霓温和极了,李云霓只是笑着施了一礼,便转身跑回了自己住的小屋。
关上门,李云霓忙抽出袖中的信,打开后仔细看了看,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宇文辰真是好大的胆子!”说着便走到烛台边,吹燃了火折子点着蜡烛,将这封信烧了。在火苗吞噬了信笺后,李云霓才缓缓开口:“映红,你可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