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平静了四五日,卫少陵也不曾再来,闲暇之时,宇文娴和李云霓便在正屋中练字,宇文娴看了看李云霓写满蝇头小楷的白纸,淡淡一笑道:“你倒是静得下心,这字也写的越发娟秀了。”
李云霓头也不抬,回应道:“之时打发时间罢了,姐姐,你心里有所想,故而写的心烦意乱。”
宇文娴听了,垂下眼眸,面色一沉道:“我就是有些担心,少陵若是不能来娶我,我难不成一辈子住在这庵堂?”
李云霓正欲开口安慰,就听见脚步声走进院中,抬头一看,竟然是澜清和几个小仆。
澜清走进正屋,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头道:“小姐,奴婢来接你回家了。”
只一句,宇文娴便红了眼眶,起身扶起澜清道:“你能来真好,父亲终究没有忘记我。”
李云霓只是看到澜清忽然目光一闪,有些吃惊,随即就见澜清看了看身后的小仆,那些小仆也是机灵的人,忙将宇文娴的衣物整理打包,澜清这次道:“小姐,老爷日日念着小姐,可算是好了,现在接你回府,可有好日子过了。”
宇文娴依然垂泪,又见小仆已经七手八脚将行李打包,忙道:“云霓,你的行李也一同打包带走吧。”
李云霓只是笑了笑,到:“不必,小姐,我自己去收拾,你和澜清闲话,我马上就回来。”
见宇文娴略一点头,李云霓忙走出正屋进到偏方,把门关上,忙拿出一块布,将仅有的两身衣服打包,又将卫少陵带来的书一并放在包袱中,环顾左右,只有桌上还有几卷抄录了一半的佛经,忙又将桌子整理好,这才背起包袱出了屋。
一出屋,就见那几个小仆已经将宇文娴的行李搬走,宇文娴和澜清在院门口说着什么,见李云霓走出来,宇文娴笑道:“云霓,走吧,父亲还在等我回家。”
李云霓忙道:“小姐,我去跟庵主打个招呼,马上就来,你在马车里等我。”
宇文娴只是点点头,澜清眯了眯眼睛,道:“云霓,请快些,莫让老爷在府中久等。”
李云霓忙点点头,便小跑着去了案中的佛殿。
还没进佛殿,就听到“当”的一声,料想是光尘正在诵经,连疾步走进佛殿,果见光尘正在诵经,忙走了进去,先拜了三拜佛祖,才起身,对着光尘屈膝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师太”。
光尘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李云霓,道:“施主,是要回去了吗?”
李云霓忙道:“是,马上就走,但是师太的衣服,我还没有清洗,可否宽限几日,我回去洗干净了,在送还回来。”
光尘只是温和一笑道:“我们难得身量相当,就送给你好了,当做个念想。”
李云霓见她真诚,也不便拂她的意,只是笑着又屈了屈膝,道:“那我便收下,多谢师太。”然后握住光尘道:“请带我向静明师太辞行。”
光尘被李云霓突如其来的热情唬的一愣,随后笑道:“知道了,你路上小心,前路艰险,望你安好。”说罢,便抽出手来,拿起木鱼,闭上眼睛,继续诵经。
李云霓一怔,只得讪讪一笑,走出佛殿。然后忙想庵门口跑去。
果然,庵门口有两辆马车,澜清在马车前等的已经有些不耐烦,李云霓忙大步走道近前,屈了屈膝道:“我回来了,快走吧。”
澜清只是挑了挑眉,终究没有说什么,掀起车帘,让李云霓上了马车,自己也随即上了马车,随着鞭响,马车缓缓而行,李云霓坐在窗边,不免偷偷掀起窗帘往外看,只见栊翠庵越来越远,心里想着刚才光尘的话,越发沉重起来。
行驶途中,李云霓见澜清一直在不住的打量自己,忙笑道:“澜清,怎么了?”
澜清被李云霓这样一问,忙赔笑道:“没有,只是一年多没有看见你和小姐,有些伤感罢了。”
李云霓道:“你在府中受苦了,不过终于我们回来了,我们又可以一同在兰淑斋伺候,我倒是很怀念那段时光。”
澜清只是淡淡一笑,垂下了头,半晌才道:“是啊,我也好怀念过去。”
一路行驶,进到城里,顿时听到人声鼎沸,不多时,车停了下来,澜清第一个起身跳了下去,掀起车帘,扶宇文娴下车,李云霓只是跟着下去,就见小仆们已经率先将行李送如府中。
只见澜清道:“小姐,我先陪你去兰淑斋,换了衣服,再去长春阁见老爷和姨娘。”
宇文娴点点头,忙又回头看李云霓,李云霓只是咧嘴一笑,走到宇文娴另一旁道:“小姐,先回房吧,这身衣服见老爷,恐怕他会心疼。”
宇文娴看了看二人,不再说话,眼睛最后却看向李云霓。
一路走回兰淑斋,只见佩瑶坐在门口,看她们回来,极是高兴的跑到宇文娴身前,跪下身道:“小姐,你可回来了,奴婢已经收拾好了屋子,就等着小姐。”
宇文娴忙扶起佩瑶,道:“嗯,佩瑶,我回来了。”
佩瑶起身后,忙引着众人,走进兰淑斋正屋,果见正屋干净清爽,宇文娴喜欢的饰物尽数放在妆台前,茶桌上花瓶中还插着一枝绿梅,屋里燃着炭火,暖融融的,还有梅花的清香。宇文娴很是欢喜,坐在桌前,摘下一朵绿梅,随手把玩,李云霓见状,忙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挑了一身颜色鲜亮的衣物,道:“小姐,莫要耽误了时辰,快换上衣服去拜见老爷和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