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司仪府,李云霓正欲往巷内走,却被周甄一把拉住,李云霓不解道:“怎么了?”
周甄目光闪烁道:“上马车,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便走到来时司仪府门前的马车边道:“快走。”
李云霓无奈,只得走到马车边,却扭头看了司仪府一眼,不住叹了口气,才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李云霓顿觉不对,忙对刚上车的周甄道:“这些包袱和箱子里是什么,刚才的礼物应该已经送出去了,对吧?”
周甄见马车行驶,这才叹了口气道:“云霓,京都恐怕你待不得了。”
李云霓顿时心头一跳道:“你想做什么?”
周甄笑道:“我送你离开京都。”
李云霓不敢置信道:“你要送我去哪里?”
周甄长叹一口气道:“若想活命,只能去千里之外,云霓,我要送你去凉州。”
李云霓一抖,垂下眼眸, 的确,京都本无亲故,孟氏已死,自己还能留下来做什么,今日在婚宴露面,陆宇博便能查出自己在哪里。一时心头五味陈杂,只得长叹。
见周甄看向自己,李云霓忙坐正身形道:“你陪我去?”
周甄点点头,道:“对,我陪你凉州。”
李云霓不住皱眉道:“周甄,我知道你是富贵家庭,凉州此行,恐怕月余,你如何与父母交代?”
周甄闻言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封官帖,道:“我是凉州统军的元帅,如何需要交代。”
李云霓一惊,望着周甄,有些惊慌道:“你……怎么会……你不是富家公子吗?”
周甄笑的得意,收起官帖道:“是啊,坐你对面的,也是今朝状元郎。”
李云霓一时没有消化过来,只是愣愣出神,就见车夫掀起车帘道:“公子,请渡船,老奴支开他们。”
李云霓一惊,却被周甄拉下马车,却见已然是渡口,却是一艘很小的渔船,不过只有一个船篷,周甄跳上渔船,又拉了李云霓上船,这才对车夫略一点头,马车便快速驶离。周甄忙道:“进去。”
见李云霓反应不过来,周甄只得先进了船篷,然后将李云霓一把拉进船篷,然后那船夫才慢慢撑了蒿子,行至江心,洒下渔网。
李云霓这才缓过神来,道:“有人追我们?”
周甄笑了笑道:“是啊,从司仪府出来就一直在跟踪我们。”
李云霓想了想道:“那马车里的行李,不是我的?”
周甄哈哈一笑道:“当然不是,那车夫晚些时候,自然是要回周府,此行只有你我。”
李云霓一惊,不免往后缩了缩身,周甄见状,又敲了李云霓额头一下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李云霓忙眨眨眼睛道:“没有啊,我就是觉得周公子一表人才,宽和有礼,自然不会做那龌蹉之事。”
周甄闻言,顿时面上一红道:“你越发贫嘴了。”
李云霓这才扑哧一笑,看向江中,想了想,笑着看向周甄道:“周大帅,我们该不会是坐这渔船去凉州吧?”
周甄拍了拍身后船板,忽然躺下道:“休息休息,晚些时候,自然有人来接我们。”
李云霓想了想,却是将头支在膝间,陷入沉思。
良久,只见渔夫将船缓缓驶到下一个渡头,早有马车等候。船夫将渔船靠近渡头前收了渔网,李云霓这才注意到,渔网是漏底的,所以并无渔获。
渔夫却是将竹蒿敲了三下船沿,那马车车夫听到,忙摇了摇马脖梗上的铜铃。周甄听到铜铃身,笑着坐起身,对李云霓道:“走吧,接下来,真是长路漫漫。”
李云霓这才点点头,扶着周甄的手,上了渡头。只见周甄一个纵身跳上渡头,对李云霓道:“那就是我们的马车,快走吧。”
上了马车,李云霓几乎惊骇的不能言语,原来马车地面却是床榻,李云霓忙后退一步,几乎跌下马车,身后周甄一把扶住她道:“怎么啦?”
李云霓顿时气恼,让了周甄上车,坐到软垫上道:“你骗我,周甄,你骗我!”
周甄一愣,道:“没有啊,怎么啦?”
李云霓一指软塌道:“你一定是想把我送去青楼接客?对不对?”
周甄闻言,面色一青,怒道:“你胡说!这个马车本来就是给你备的,十五里外的官驿早有马车迎候,我到时候遂与你同行,却不坐同一辆马车,这软塌不过是怕你坐车困乏,可以躺下来休息,你脑子里是浆糊吗?为什么都是些这种事?”
闻言,李云霓尴尬一笑,脱了鞋坐到最里边,不住偷偷望向周甄,讨好道:“哎呀,我错了,周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过不去呀。”
周甄哼了一声,放下车帘,马车这才慢慢行驶,李云霓见状,忙又讨好道:“周公子,别生气呀,我不过是玩笑的,你看,我这样粗鄙的一个人,如能敢得罪周公子。”说着爬到周甄面前,笑道:“别生气啦,我不过是胡说的。”
周甄叹了口气,看着李云霓的笑脸,良久才道:“没事,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多防备别人一些,也是应该的。”
李云霓忽然想到什么,忙伸手将九尾凤簪拔下,递给周甄道:“此物贵重,你一定要收好,还给你。”
周甄接过,却是有将它簪在李云霓发髻上道:“送给你了,不过是个小物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