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花厅,李云霓只见前头假山处人影一闪,便笑着牵过任茗萱的手道:“姐姐,若是我回了京都,你可会想起我?”
任茗萱一偏头道:“那是自然,我在凉州,并无太要好的玩伴,与你还算能说的上话,都不知若是你回去了,我还能找谁说说话呐。”
李云霓无奈一笑道:“等你嫁了人,便不会这般无聊。”
任茗萱顿时面上一红,羞怯道:“云霓,我只想嫁给表哥。”
李云霓只觉得心头一颤,笑道:“任姐姐,男女之事,云霓不太懂。”
任茗萱不解道:“周大帅,难道不是你的意中人?”
李云霓忙摇头道:“任姐姐误会了,大帅并非我的意中人,只是身在难中,实在无法拒绝罢了。”
任茗萱正想说什么,却见一个丫头端着一碟点心过来,李云霓眸色一凝,道:“过来,你手上端的,是什么?”
那丫头忙垂首道:“奴婢是去送点心,这是厨娘新做的蝴蝶酥。”
李云霓浅笑,见任茗萱疑惑,便道:“怎么低着头,抬起头来。”
那丫头闻言,缓缓抬头,却听见一旁任茗萱呀的一声,不住往后退,李云霓忙一把拉住任茗萱道:“任姐姐怎么了?”
任茗萱指着那丫头,不住颤抖道:“你……怎么是你……。”
那丫头却是看着任茗萱,笑道:“怎么?怎么不能是我?”
任茗萱被李云霓拉住,却还是往后退,最后一口气没提上来,便晕厥过去。李云霓忙对那丫头点点头,那丫头便转身离去。李云霓这才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李云霓的叫声惊动了路过的丫头,很快连陈夫人都从花厅出来,见任茗萱双目紧闭躺在李云霓怀中,顿时一惊,忙道:“小姐,茗萱怎么了?”
李云霓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正在这里闲聊,任小姐便指着一个路过的丫头尖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陈夫人闻言,蹙眉道:“一个路过的丫头?是谁?”
顿时围在一旁的丫头面面相觑,却有一个小丫头站出来,屈膝道:“夫人,是我,奴婢刚才是奉了您的旨意去厨房端点心来,刚好看到云霓小姐和表小姐在这里闲聊,云霓小姐见奴婢端着点心,便问我是送去哪里,奴婢还没来得及回话,表小姐便指着奴婢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陈夫人听了,一直语塞,一旁一个丫头道:“大夫来了。”
一众人便让了一步,大夫忙走到前来,号了脉,又翻起任茗萱的眼皮看了看,才道:“夫人,无妨,就是收了些惊吓,一会休息一下,便好。”
陈夫人闻言,才对丫头道:“好了,没事了,把表小姐扶到我房中休息,大过年的,别扰了贵人的兴致。”
丫头们忙七手八脚的扶住任茗萱,将她扶走,陈夫人才笑着对李云霓道:“小姐,茗萱身体不好,今日可有吓到小姐?”
李云霓摇摇头道:“无妨,只是任小姐是遇到过什么事吗?为何刚才如此恐惧?”
陈夫人叹了口气,道:“没事,不过是茗萱胆子小罢了,小姐可要继续听戏,妾身愿意作陪。”
李云霓不住担忧道:“我有些担心她。”
陈夫人看了看李云霓,道:“没事的,她自然有丫头伺候。”
见陈夫人阻挠,李云霓便挤出笑容道:“好,夫人,想听一出娘子关。”
陈夫人点点头道:“好,听小姐的。”
正欲走进花厅,忽然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对陈夫人耳语了几句,陈夫人面色顿时一变,看向李云霓,道:“小姐,妾身有个疑惑,不知当不当问?”
李云霓浅笑着坐到左前,道:“夫人请说!”
陈夫人想了想,道:“妾身得知小姐房中有一粒夜明珠,并非府中之物,请问小姐如何得到此物?”
李云霓眉心一跳,见陈夫人神色有探寻之意,便叹了口气道:“大帅昨夜来过,夜明珠是大帅所赠。”
陈夫人一慌站起身来,见李云霓面色疑惑,便尴尬一笑,坐下道:“原来如此,倒是妾身唐突了。”说着对一旁丫头耳语一句,丫头忙屈膝往戏台后走去,不多时又是锣鼓声传来,果是一出娘子关。
快到午膳时分,才又丫头传信,任茗萱已经转醒,服过药后神似倦怠,想回府休息,陈夫人不动神色的看了看李云霓,李云霓分明听到,却佯装不知晓,只是饶有兴致的继续听戏,陈夫人才让那丫头好生送任茗萱回府。
待到丫头走后,陈夫人看着李云霓,淡淡道:“小姐,茗萱身体依然好转,现在已经回府。”
李云霓忙笑道:“那就好,我真是有些担心她。”
陈夫人抿嘴一笑道:“劳小姐费心,现在一是午膳时分,小姐可要一同用膳?”
李云霓听罢,站起身屈膝道:“夫人,我平素不喜人多,想会小院自行用餐,不必管我。”
陈夫人点头,道:“好,那妾身便让丫头将年菜替小姐送到小院。”说着一挥手,戏台上顿时戏文戛然而止。
李云霓这才颔首,走出小院,见点儿早已在花厅门口等候,便回头对陈夫人又是屈膝行礼,这才与点儿一同走回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