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陆宇博都对李云霓淡淡的,就算每日一同用餐,也很少说话,陈婶和赵叔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也不便多说。
骆清璇果然自那日之后,便再不曾来过,闲暇时日多了,李云霓便缝制寝衣,要么在屋中研究棋谱。
很快便进入了初夏,似乎今天夏天格外闷热,就算陈婶特地给李云霓熬煮了酸梅汤,依然不解暑热。
这天晌午,李云霓照例在屋中对着棋谱对弈,只是屋内闷热,便将房门与窗户打开。
正在仔细思虑中,忽然一枚黑子落下,似乎只是一瞬间,白子竟然满盘皆输,李云霓大惊,抬起头,只见陆宇博温和一笑,坐在自己对面。
李云霓见状,忙给陆宇博盛了一碗酸梅汤,笑道:“大哥,来尝尝,陈婶早上煮的酸梅汤,你从外边回来,解暑气正好。”
陆宇博接过瓷碗,放在一边,看着李云霓淡淡道:“这几日我少与你说话,难道你也要生分了我不成?”
李云霓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着大哥许是事务繁忙,有些烦闷,便不敢多言。”
陆宇博微微皱眉,苦笑道:“云霓,你就那么在意清璇的话吗?”
李云霓无奈一笑道:“大哥,我并不在意,那日说的也是实话,其实骆姐姐人很好,至少她喜欢你,表现的很坦诚。”
陆宇博看着李云霓,有些自嘲道:“是啊,连一个女子都可以表现的如此坦诚,可是云霓,你可有想过,我对她并未多想,更不愿意与她在一起。”
李云霓不解道:“大哥,骆姐姐家世好,性格好,长得也漂亮,实在是正妻不可多得的人选,恐怕骆家求娶的人,已经踩平了门槛了吧?”
陆宇博紧锁眉头,叹息道:“那是自然。”
见陆宇博有些出神,李云霓道:“大哥?”
陆宇博忽然抬眸看着李云霓,眼底似乎有些哭诉,李云霓忙赔笑道:“大哥,其实我并非说客,若是大哥不同意,自然无人勉强。”
陆宇博眨眨眼睛,眼底似有光,看向李云霓,忽然笑道:“过些时日,我们可能要搬家,我思来想去,还是先告诉你,做好准备。”
李云霓不解道:“大哥,你不做司仪官了么?”
陆宇博笑着摇摇头道:“还是司仪官,只不过北晋王安排了新的府邸,我估摸着也就三两月就要搬家。”
李云霓听罢,笑着道:“大哥,我倒是有些舍不得这里。”
陆宇博也笑道:“何尝不是,我也是颇为不舍,终究在这里住过一些时日。”
李云霓想了想,站起身,走到衣柜前,翻找一会后,取出一身寝衣对陆宇博笑道:“大哥,寝衣我做好了一身,你要不先拿去试试看?”
陆宇博嘴角上扬,笑道:“多谢。”
李云霓微微一笑道:“原想着等两件一齐做好了再给你送去。”
陆宇博笑了笑道:“那我先笑纳一件,只是你做衣物小心眼睛,我这几日看你眼睛都有些发红。”
李云霓听了,心头一跳,忙又笑道:“大哥太细心,其实哪里有那么夸张。不过是这几日睡的有些晚了。”
陆宇博忽然一阵咳嗽,李云霓见状,只得待他咳喘平息后,有些嗔道:“大哥,你咳疾已经很久了,总不见好,我很担心。”
陆宇博轻轻抹过嘴角,笑道:“无妨,再过些时日,定会好转。”
李云霓不住摇头道:“已经服药那么久,也不见减轻,我夜里无数次听到你咳嗽,大哥,你应该好好听大夫的话,在家休息几日,不可再劳心伤神。”
陆宇博哈哈一笑,看着李云霓道:“等我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便学那花中仙,每日养花钓鱼。”
李云霓不解,问道:“大哥,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陆宇博却只是端起瓷碗一饮而尽,沉默良久,凝重道:“云霓,我忘不掉曾经一些人对我的好,感恩和补偿他们是我一生的夙愿,若非他们,我恐怕早已离世,现在我只为他们寻回最后的尊严。”
李云霓听罢,忽然心中一痛,不免有些出神的看向陆宇博,陆宇博却舒展眉头,温和一笑,站起身,道:“云霓,放心吧,无论何时,我都会护你周全。”
李云霓忙站起身,对陆宇博深深屈膝道:“多谢大哥。”
陆宇博忙伸手扶起李云霓,道:“云霓,不要再将我推向任何人,若是我有心要娶,那只有我未婚妻一人而已。”
李云霓一惊,要紧嘴唇,垂下眼眸,用力点头。半晌才道:“大哥,我知道了,大嫂是个幸福的人,因为他的夫君对她如此长情。”
陆宇博闻言,收回手,苦笑道:“长情?我担不起这词,是我违约,才丢失了她,是我心中有愧。”
李云霓却微微一笑道:“大哥,不要自责,我相信她一定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若是知道这些年大哥为她所做的事情,一定会感动。”
陆宇博忽然伸手轻轻刮过李云霓鼻尖笑道:“感动?那你,可有三分感动?”
李云霓听罢,嗤笑道:“三分?我都快感动死了。”说着将桌上寝衣递给陆宇博道:“快去试试吧,有哪里不合适的地方,快些告诉我,不然另外一件还要改。”
陆宇博笑着摇摇头,却是接过寝衣,道:“知道了,晚些时候,我要去万卷楼,可要同去?”
李云霓顿时眉眼弯弯笑道:“那是自然,这些时日,闷在家里,都快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