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内疚,陆宇博生病期间,李云霓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左右,三四日光景,陆宇博便已好了大半,只有些咳嗽。
担心陆宇博病中烦闷,李云霓得空便搬来诗书念给陆宇博听,陆宇博只是安静的听李云霓念,不时遇到李云霓不理解的地方,点评几句,日子过的倒也平静。
这日一早,李云霓照例抱了书走到陆宇博房前,轻轻敲门,不似往日陆宇博让自己进屋,门却是打开了,只见陆宇博一身常服开门,对李云霓笑道:“你来了?”
李云霓一愣,忙道:“大哥怎么起来了?大夫让你卧床休息呢!”
陆宇博摇摇头道:“总躺着,人都没力气了,今日阳光明媚,我带你去踏青,如何?”
李云霓不禁皱眉,有些犹豫道:“这能行吗?”
陆宇博看着李云霓,温和一笑道:“走,去厨房准备写吃食,说着牵起李云霓的手,便走出了偏房。走到廊下,陆宇博忽然转头,对门口躺椅上的赵叔道:“赵叔,备车,一会我带云霓出去走走。”赵叔听罢,忙的一骨碌起身,连连点头,忙收了躺椅,出门去了。
见赵叔慌忙而去,陆宇博只是拉着李云霓往后厨走去。陈婶正在院中洗着衣服,见陆宇博牵着李云霓的手进来,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公子,身体可觉得大好?”
陆宇博点点头道:“厨房里可还有什么吃食?我想带云霓去踏青,准备个食盒吧!”
陈婶忙点点头站起身道:“公子,我给您先热个粥,您喝点垫垫,我这就准备食盒。”
李云霓见状,忙抽出手,对陈婶道:“我来帮忙!”
陈婶笑着点点头,道:“公子,进来吧,外面日头大,你还没有痊愈。”
陆宇博见李云霓跟着陈婶进了厨房,只是眼底带笑的走进厨房,在饭桌边坐下,看着李云霓与陈婶一旁忙碌,不觉扭头看着屋外的阳光,微微叹息。
不多时李云霓端了一碗热粥放在桌上,笑道:“大哥,你先喝粥,和陈婶马上就好。”
陆宇博看着李云霓,李云霓忙笑了笑,便转身和陈婶一同准备食盒。
不多时,李云霓提着食盒转身,见陆宇博只是看着自己,便笑着走近道:“大哥,准备好了。”
陆宇博微微咳嗽几声,便笑了笑,站起身道:“走吧!”
李云霓想了想,还是提起食盒跟了上去。
行至门口,见赵叔已经备好马车,陆宇博只是伸手接过马鞭,扶李云霓上车。李云霓一惊,忙道:“大哥,你准备自己驾车?”
陆宇博难得笑的爽朗,一瞥马鞭道:“有何不可?走了,我带你去看看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见他笑容,李云霓只是陪着一笑,坐回车内,将车帘别起,一路既能看到街景,又能与陆宇博闲聊,李云霓倒也开心。
马车行驶很快,行在郊外,新鲜的气息扑面而来,李云霓第一次感到如此安心,不觉靠在车壁,看着陆宇博的背影,正在出神,就见陆宇博转过头来,咧嘴一笑道:“云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李云霓见陆宇博的笑容,不忍拂了他的意,便点头道:“好,听大哥的。”
陆宇博笑着点点头。李云霓听着马蹄声,不免有些神游。
不知多时,忽然听到一声马嘶,随即马车停下,陆宇博转身伸出手,对李云霓道:“下车,到了!”
李云霓随即灿然一笑,扶住陆宇博下车。刚下车,李云霓便震惊了,前方是一片桃林,到处桃花瓣点点飘落,陆宇博笑了笑,道:“前方不远处,有个云溪村,盛产甘酿,倒是颇合我心意,一会我带你去?”
李云霓点点头,也笑道:“好啊,几日前,陈婶还让我带些桃花瓣回去,她教我做桃花酿。”
陆宇博忽然看向李云霓,道:“好,一会采些花瓣回去,我倒是很期待。”
忽然一阵风吹来,听到树叶哗哗声,陆宇博伸手摘了一支桃花簪在李云霓发髻上,眼神不禁有些迷离道:“美极了!”
李云霓心中一痛,忙垂眸笑道:“大哥,你先陪我采摘桃花吧,晚些时候我再陪你去云溪村。”
陆宇博略一点头,转身走到马车上,取出一块油布铺在一棵桃树下,笑道:“先用写吃食吧,晚些时候摇摇树,才会落下新鲜的花瓣。”
李云霓听罢,浅笑着取出食盒,走到油布便,就地坐在油布上,打开食盒。
陆宇博走到李云霓身旁,也坐了下来,只是看到食盒中的瓷瓶时,微微一怔,随即伸手拿出瓷盆,打开瓶塞,顿时一阵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
李云霓一惊,忙伸手去抢,道:“大哥,你并未痊愈,怎么能喝酒!”
陆宇博一闪身,便喝了一口,对李云霓笑道:“这不是你放在食盒中的?倒是懂我!”
李云霓一皱眉道:“这不是我放的,你不要喝了!”
陆宇博浅笑,又饮一口,却开始咳嗽,李云霓见状,忙给他捶背,陆宇博却是转身靠在李云霓胸前道:“我今日真的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
李云霓听罢,不敢动弹,倒是陆宇博轻嗅着李云霓的发香,闭上眼睛,良久,才道:“云霓,如果可以,我希望一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