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见状,忙引了周广坐在主位,又安排了周甄与严子修的座位。
待到众人落座,卫宛儿淡淡一笑道:“大夫人,难道你一直没发现已经有一个祸根在身边了吗?”
温氏勾起嘴角,道:“宛儿,此话何意?”
卫宛儿抬起手,指向周琳身后的李云霓道:“就是她,曾经她伺候的人,正是宇文府的五小姐,她进将军府不过是为了宇文娴,她定是觉得宇文娴死的惨,是来寻答案的。”
众人皆是大惊,周琳忙道:“宛儿姐姐,你……不可胡说!她是……姨娘查过底细的,又怎么会是你说的这般?”
卫宛儿冷冷道:“她百般讨好严军师,为的不就是进府?你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进府!我曾在宇文府见她与宇文娴交情甚密,一直以姐妹相称。后来有见她进了陆司仪的府邸,这样的女子将军府难道不应该驱逐?”
周甄闻言,猛的站起身道:“宛儿,你不可以这样说,她……是为了帮我!”
话音刚落就听到温氏呵斥道:“甄儿,你住口!这是后宅妇人的事情,你少参与!看着就是了。”
周甄一噎,只得讪讪的闭了嘴,却一脸担忧。
镇国将军极为平静,端起一旁丫头上的茶,喝了一口。卫宛儿见状,又道:“难道甄哥哥你还要包庇她?若非暗藏祸心如何愿意再为奴为婢?当时她离开宇文府时,可是得到不少银钱,这些钱都有记档!”
柳玉乔抿嘴一笑,也道:“是呢,云霓妹妹,你可还记得我?当时我们在万卷楼见过,你不是陆司仪的远房妹妹吗?怎么一转眼就到了将军府,这身份转变,姐姐可真不适应。难道是陆司仪娶了骆家小姐,陆府没有你的一席之位,你又攀上了周大帅?”
这话说的极刻薄,纵然是严子修听了,也微微皱眉。
温氏将瓷杯重重砸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李云霓叹了口气,走到屋中间,跪下身,看着温氏,一脸哀戚。
柳玉乔忙又道:“夫人,你别被她骗了,她曾夜访军师的别院,还香囊留情,实在可恶,这样的女子可留不得。”
周甄顿时身体一颤,骤然面色惨白,看着李云霓,一脸不敢置信。
周琳眨眨眼睛,看向温氏道:“母亲,不对啊!柳小姐说的不对!”
温氏瞥眼看了周琳,缓缓道:“怎么?琳儿觉得哪里不对?”
周琳从袖中取出香囊晃晃道:“是这样的香囊吗?”
柳玉乔一惊,看着周琳手中的香囊,道:“你哪里得到的?”
李云霓见状,深深一拜道:“夫人,奴婢……有话要说!”
温氏看着李云霓,不住眯起眼睛,随后看了看一旁的镇国将军,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才开口道:“说吧,我倒是想听听,你该怎么为自己脱罪。”
李云霓又磕了个头,这才抬眼看着温氏,道:“我是伺候过宇文家的五小姐,但是作为奴婢,若是连伺候主子都不尽心,又如何能让别人相信?恰如我伺候周琳小姐一般,难道就因为周琳小姐人后叫过几声云霓姐姐,就料定我与主子往来过密?宇文小姐出阁前,我就已经不曾伺候,这一点,严姨娘是知道的。”
温氏看了看身旁的丫头,那小丫头极为机灵,忙屈了屈膝,便小跑出了正厅。
李云霓见状,又道:“我与陆司仪的确认识,不仅认识,我还在他的旧府邸小住过些时日。云霓离开宇文府,不知道该去哪里,自从我娘病逝,云霓一直觉得无所依靠。陆司仪曾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云霓曾听说……云霓与陆司仪的妹妹有三分相似,所以偶遇司仪后,云霓曾有很短的时间寄住在司仪府。若是夫人觉得此言有假,大可以去问问陆大人的夫人,我相信今日她一定会来。”
柳玉乔面色一变,又道:“你既然说陆大人将你以舍妹身份礼遇,为何还要……还要……”
李云霓见她神色有三分急切,苦笑道:“是因为周大帅,他说过凉州之行,缺少一个能与他里应外合的女子,云霓视周大帅为知己,便同意前往。凉州之战,恐怕周大帅与严军师最清楚,若非云霓的里应外合,如何能揪出真正的奸细?云霓为此险些丧命。”说完,李云霓撸起袖子道:“这里,后背,还有腿上,都是为了救大帅,坠入悬崖受的伤,云霓又怎么会是祸根?”
温氏闻言,看了一眼周甄道:“甄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周甄苦笑道:“母亲,她就是孩儿说过的救命恩人,她说的句句属实。”
温氏微微蹙眉,叹了口气。
李云霓想了想,又道:“云霓的确去过严军师的别院。”
柳玉乔闻言,大喜道:“夫人,你听,她承认了,她就是这样,遇到心仪的男子就勾搭……!”
话语未落,就听到女子声音道:“玉乔,你误会了。”
只见严氏小跑进来,一路跌跌撞撞,随后扶住门,才喘了口气,道:“我……我来晚了,险些让别人误会……!”
周广放下茶杯,大步走到严氏身边,扶着她的手道:“你怎么来了?跑的这样急,就不怕咳疾又复发?”
严氏忙道:“无妨无妨,若我再来晚三分,今日可真要唱一出窦娥冤了。”
温氏面色有些阴沉,随后笑道:“妹妹来了?快看坐。家里的事情不是让你少操心吗?”
一旁丫头忙与周广扶了严氏进正屋,有安排了座位,温氏这才从腰间取出一个香囊道:“玉乔,你真的误会了,这个香囊是我让云霓做的,不仅子修有,我还有琳儿都有。”
温氏看着周广,周广微微一笑,又坐回主位,温氏才淡淡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