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斜睨李云霓一眼,却不叫她起身,而是冷幽幽的对严子修道:“怎么?你真当家里没有半分规矩?连毫无廉耻的丫头片子都往家里带?”
李云霓何曾受过这般羞辱,不住脸颊发烫,心中有三分恼怒。只见严子修笑着对严夫人道:“母亲,儿子觉得你与云霓似乎有三分误会,何不趁今日解开心结?”
严夫人哼了一声,便转身往前厅走去,严子修这才看向李云霓道:“真把自己当客人?你就这样拜谒我的母亲?”
李云霓望向严子修,只见他眼底似有讥诮,忍不住一咬牙,挤出笑容,恭顺屈膝道:“是,云霓这就去。”
缓缓走到前厅,李云霓一路盘算。前厅中,只见严夫人一脸厌弃的看向自己,李云霓浅浅一笑,跪下身道:“云霓拜见严夫人,严夫人万福。”
严夫人不悦道:“我刚才就不愿意接受你的拜谒,为何还赖在我家不走?当真要搅坏我儿姻缘不成?”
李云霓垂下眼眸,道:“不是,不过是因为我与严大人相识,仅此而已。今日云霓前来,不过是希望严夫人不再误会,有些事情,说清楚了,就能解决。”
严夫人微微蹙眉,随后猛的一巴掌拍到案上道:“误会?难道你逼着子修去退婚,这也是误会?”
李云霓无奈叹息道:“严夫人,云霓从未让严大人退婚,也不曾觊觎过军师夫人之位,一切真的只是误会。”
严夫人顿时不悦,却是一摆手道:“你还有何话说?难不成子修被你迷惑的还不够?”
李云霓叹了口气,听了听身后,却是没有别的动静,便对严夫人磕了个头道:“夫人,云霓与严大人没有任何私情,请夫人收云霓为义女,免得再叫人误会,让严大人深陷舆论。”
严夫人闻言一惊,顿了顿才道:“义女?就凭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敢让我收你做义女?”
李云霓无奈,又是一拜,道:“来路不明吗?云霓的身份其实严大人最清楚不过,若只是一个普通农家女,为何柳小姐会觉得云霓阻拦了她的婚姻?大不了给一个妾室的身份,也就能满足柳小姐宽容大度的名声,严夫人觉得云霓说的对吗?”
严夫人眯起眼睛,李云霓忙又道:“夫人爱重子女,云霓自然明白,只是云霓绝非是破坏严大人母子情分之人,或许一个义女的名分,对于云霓而言才能护得严大人安泰。”
严夫人见状,不解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人要谋害我儿?”
李云霓想了想,抬眼道:“严大人做事思谋远虑,又怎么会有人谋害?不过是云霓怕屡次出现在严大人身边,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才初次下次,还请夫人明白云霓一番苦心。”
严夫人看着李云霓,似有深虑一般,良久才道:“你是认真的?若是我收你做义女,你便自斩情思,不再与我儿有瓜葛,纵使是在凉州发生的事情,义妹舍身救兄长,在人前也能说的通。”
李云霓不住微微勾起嘴角,忙将头埋得低低的,又道:“云霓不过是严大人的一颗棋子,无论身处何地,只会以严大人的命令马首是瞻,绝非别人所提的私情,还请夫人明察。”
严夫人想了想,站起身走到李云霓面前,扶起李云霓道:“罢了,你容我想想,之前我听子修说起,你住在他购置的别院?那现在你就回去,我会跟子修说的。”
李云霓这才恭顺道:“是,多谢严夫人体谅。那云霓这就回去。”说完对严夫人又是屈膝恭敬一拜,这才慢慢走出了严宅。
严夫人看着李云霓走出院子,有关上院门,这才后退几步,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不住揉着自己的眉心。
又过了片刻,严子修才笑着走进前厅,看到前厅只有严夫人一人,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走到严夫人面前道:“母亲,她呢?”
严夫人睁开眼睛,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儿子,缓缓道:“子修,你喜欢这个丫头?”
严子修浅浅一笑道:“母亲为何这样问?儿子的心意,难道母亲不明白?”
严夫人叹了口气,道:“那为何要执意退婚?我们现在的情形,若是能与柳家联姻,纵然以后江山易主,你也能有安身立命之处啊。”
严子修笑了笑,帮严夫人倒了杯茶,这才道:“母亲,玉乔待我不薄,儿子不想因为前程耽误她,既然不喜欢,何不成全晋王?纵然玉乔恨我,可是玉乔若是能得一个爱重自己的夫婿,岂不是比在我身上耗着强多了?”
严夫人看向自己儿子,苦笑道:“刚才那个丫头求我收她做义女,此事你如何看?”
严子修闻言,顿时面色一白,浑身抖了抖,道:“母亲,你答应她了?”
严夫人眸光一闪,道:“我并未应允,只说要再想想,你这么紧张此事,难道正如玉乔所说,你喜欢她?”
严子修挤出笑容道:“母亲多虑了,儿子要考虑的素来都是心中大计,哪里有时间想这男女私情?”
严夫人见严子修目光闪烁,苦笑摆手道:“知道了,你早些休息吧,昨夜你一定没睡好,眼下乌青那么眼中,你才是要好好保重身体,为娘还要靠你。”说着却有三分哽咽。
严子修见状,忙扶严夫人起身道:“是,儿子先扶母亲回去休息,便回卧房,明日还等着母亲做鸡汤面做早膳呢。”
严夫人闻言,扑哧一笑,道:“知道了,总是念着吃食,当真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