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在妙心庵学习礼仪,得空时便在院中看看书,日子过的倒是也平静。
近些时日,总是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学完了日间的课程,李云霓坐在屋檐下,看着滴落在地的水花,不住有些怅然若失。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不住抬起眼眸往院门口张望,就见一个男子披着蓑衣大步走了进来。李云霓一愣,忙站起身,从一旁取来雨伞撑起,走到院门替那人撑伞,一边笑道:“外头雨那么大,山路湿滑,有什么事值得严大人往这里跑一趟。”
严子修笑了笑,打不走到廊下,这才脱下蓑衣放在廊下道:“的确是有些事情。”
李云霓闻言,眉心一跳,走进正屋,倒了两杯茶,便坐在桌前道:“严大人,进来吧,外头寒气有些重。”
严子修笑着进屋,坐到李云霓对面,却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道:“这些时日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李云霓耸耸肩道:“没有什么习不习惯,云霓在这里寄住,深受严大人与慧心师太的照拂。”
严子修摸摸鼻尖,又喝了口茶,却不再说话,李云霓见状,目光凝了凝,挤出笑容道:“严大人,可是需要我做什么?”
严子修尴尬一笑道:“是,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但是就怕为难了你!”
李云霓站起身,替严子修又添了茶水,才笑道:“哪里怕为难?只是我担心做不好,让严大人笑话而已。”
严子修忙道:“怎么会,只是此行的确艰难,你恐怕会拒绝。”
李云霓微微挑眉道:“说说看!”
严子修想了想,缓缓道:“云霓,我想让你进镇国将军府!单凭我一己之力实在很难翻盘,我需要你的帮助。”
李云霓只觉得心头一颤,顿时面上笑容发僵,忙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你有办法让我进将军府?”
严子修点点头道:“有,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进府,只是进府以后的日子,就怕举步维艰。”
李云霓看向严子修,道:“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谁都查不到破绽的身份。”
严子修嗯了一声,道:“还有么?”
李云霓又想了想,微微一笑道:“自然是需要一个人引荐。云霓已经做好舍身赴死的决心,请严大人安排。”
严子修闻言,叹了口气,站起身道:“知道了,只是此番前来,你就没有别的要跟我说?”
李云霓一愣,笑道:“严大人还想听什么?”
严子修一噎,看着李云霓,道:“你在这里,果然是不知道京都发生了什么。”
李云霓眨眨眼间,笑道:“云霓的确不知,请严大人告知。”
严子修叹了口气,坐回左前,看着李云霓,缓缓道:“镇国将军回到京都,几乎所有达官显贵都去拜贺。偏偏北晋王没有参与,然后定西草原的太后发来求和书信,愿意将草原与我国一同治理,只是需要一个质子。镇国将军趁此机会,便想皇上陈辞,皇上应允了镇国将军的请求,现在旨意恐怕已经下达到了王府。”
李云霓一惊,忙道:“北晋王?难道皇上应允的质子就是北晋王?”
严子修点点头道:“对,就是北晋王!皇上的亲叔叔!镇国将军的权势的确让我咂舌。”
李云霓眉头不住紧锁,道:“的确可怕,只是北晋王成为质子,恐怕朝中就再无人可以制衡镇国将军和他身后的南平王。”
严子修微微一笑道:“也不尽然,宫中刘太妃病重,刘太妃正是北晋王生母,他上书皇帝,要再陪陪刘太妃,皇上自然也是应允,他启程去定西草原应该是冬天。”
李云霓不住眯了眼睛,良久才笑了笑道:“京都大概最近也不太平静,大家都是权衡究竟是谁更能左右帝王心术吧。”
严子修叹了口气,道:“是啊,镇国将军的确有些心急了,不然怎么会丢给我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李云霓垂下眼眸笑了笑,不住道:“你是他的军师,自然有事就要找你,你辛苦些,以后多挣些体己,以后好好娶几房媳妇,又置办写田宅地产,以后生活简单些不就好。”
严子修哈哈一笑,道:“你倒是颇有想法!只不过眼前的事情的确让人心烦。”
李云霓忽然道:“定西草原的太后为何忽然发求和的书信?我记得定西草原与我国不是有婚约之盟吗?”
严子修收敛笑容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草原发生了内乱,大君身故,现在的太后就是宇文家的四小姐,宇文敏!只不过她现在手执凤印又协幼子,自然能调动大军。偏偏孤儿寡母不能服众,只能向母国求助。”
李云霓眸光晃了晃,挤出笑容道:“太后啊?真是可惜了,多么如花似玉的一个美人。”
严子修微微挑眉,随后恍然大悟道:“对哦,你曾经在宇文府某事,自然是见过她的!”
李云霓颔首,笑道:“是见过几次,只是纵然成为皇家贵胄,终究敌不过生老病死的悲欢离合。”
严子修摇摇头,站起身道:“好了,不与你多说了,我还有事。过几日我就会安排人来接你!刚才你要求的并不过分,我自会安排。”
李云霓浅浅一笑,也站起身,微微屈膝道:“多谢严大人,恭送严大人!”
严子修看着李云霓,随后颇有兴味的看了看李云霓,走出了正屋,披上蓑衣便径直走出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