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霓心头一颤,忙缩了缩身,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果然刚才那衙差小跑上来,对李云霓躬身道:“贵人,严大人已经安排好了,请贵人随我到牢房一趟。”
李云霓不住瞥了一眼江霁玥,只见她瞪大双眼,看向衙差道:“牢房?”
李云霓想了想,扶了江霁玥起身,侧头对衙差道:“走吧。”
随着衙差走下阁楼,还有不少百姓正在围着看热闹,李云霓只见周甄站起身,紧锁眉头看向自己,忙缩了缩脖子,跟着衙差大步往牢房走去。
走到牢房门口,衙差从一旁墙上取来灯笼,照着路这才又引二人下了台阶。
一阵潮湿霉变的味道扑面而来,李云霓不住微微蹙眉,只见左右牢房关押了不少犯人。一路往里走,又下了地窖,衙差这才将灯笼挂在墙上,就见地窖内赫然又是一个监牢。牢狱中隐约可见的,正是陈夫人与另外一名年轻男子。
衙差忙躬身道:“他们二人已经服用过软筋散,现在就交给贵人处置。”说完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递到李云霓和江霁玥面前。
李云霓想了想,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道:“我与陈夫人素来无仇怨,我出去吧。”
说话间,就见江霁玥一把接过钥匙,道:“好,你出去吧,在外头等我。”
李云霓看了看牢房中的两个人,叹了口气道:“好,我的确是不太喜欢这里。”
衙差见状,忙道:“那我随您出去!”
江霁玥瞥了衙差一样,只是略一点头,随后道:“他们生死由我?”
衙差忙道:“是,生死由您。”说完便对李云霓又是躬身道:“请小心台阶,随我来。”
走出监狱,站在院中,虽然已是春天,阳光洒在身上,李云霓还是觉得冷,不住打了个寒噤,一旁衙差忙道:“我想进去看看,怕里头那位有些过火,小人能兜着点。”
李云霓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劳烦小哥了。”
那衙差也是笑了,然后转身一溜烟进了牢房。
李云霓一个人站在院中,不住又是叹息,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走了进来,忙回头一看,却是严子修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李云霓一愣,随后屈膝道:“严公子万福。”
严子修走到李云霓面前,道:“怎么?现在倒是变得颇懂礼数。怎么不在里头瞧热闹?”
李云霓摇摇头道:“陈夫人待我很好,我实在于心不忍。”
严子修笑容如常,打量了李云霓一眼,道:“若是在这里有些无聊,我派人先送你回去。一会这里可要热闹了。”
李云霓不住道:“怎么?不是人犯要到京都才提审吗?”
严子修勾起嘴角,神秘一笑道:“不笨啊,可是有些事情,的确不宜说的太清楚。”
李云霓微微蹙眉,道:“罢了,我不多问便是,我想回去了,晚些时候你会差人把江小姐送回来吗?”
严子修点头道:“那是自然,你出了州判府,就能看到马车,到时候跟车夫说一声,再回来接她便是。”
李云霓忙屈膝道:“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走了一步,就听到严子修道:“云霓!等等!”
李云霓一愣,回头道:“怎么了?”
严子修却是笑着走近李云霓,微微弯腰,低头对李云霓耳语道:“路上小心!”
李云霓只觉得面上一红,猛的跳开,不住揉揉耳朵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走了!”说完便大步走出了监狱的小院,径直往州判府门走去。
见李云霓走远,严子修才缓缓开口道:“大帅,听壁脚可不是好习惯!”
就听到一旁影墙后一阵窸窣声,周甄缓缓走出来,面色有些苍白,道:“我不过是来看看,牢房中押了些什么人!”
严子修微微眯眼,道:“不过是些有负皇恩的罪臣,大帅是对我不放心?”
周甄紧锁眉头道:“我从来都对你不放心,总觉得你就是个祸害,留在父亲身边总是令人生疑。”
严子修不住深吸一口气,面色笑容更甚道:“何出此言,好歹我堂姐也是将军的妾室,我又怎么会做出伤害周家的事情?”
周甄盯着严子修,咬牙道:“我总觉得你暗藏祸心,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揪出你的狐狸尾巴。”说完便往院外走。
严子修却是哈哈一笑道:“我没告发大帅掳走我未婚妻,大帅却先污蔑我有祸心,真是冤枉啊。”
周甄浑身一震,随后停下脚步,猛的回头道:“严子修!”
严子修躬身道:“臣在!”
周甄一噎,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瞪着严子修道:“若是你一心为她好,就算用些阴谋手段,我也认了。但是你要做了伤害她的事,休怪我不客气。”
严子修淡淡一笑道:“那便是我严某人的家事,大帅不宜管的太宽。”
周甄不住呵斥道:“严子修,你若是失了分寸,我当真饶不了你。”
严子修躬身一礼道:“大帅,若是想看人犯,都在里头,请大帅一一过目。”
周甄冷哼一声,只道了一声不必!便大步走出院子。严子修这才冷冷一笑,走进牢房,慢慢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