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修收到点儿传来的信,一时气恼,从将军府出来,就直接跨马到了别院。
用力敲了几下门,就是见点儿面色苍白的开门。点儿看到严子修,尴尬一笑,让他进来。
严子修眉头紧锁,道:“她现在可好些了?”
点儿摇摇头道:“不好,从那夜回来,到下半夜就开始高热,到今天已经三日,却一点不见好。”
严子修叹了口气道:“带路,我去看看她!”
点儿忙带着严子修往客房走去。严子修穿过回廊不住道:“住客房?为何她不住主屋?”
点儿垂下眼眸,放慢步伐道:“小姐说,她不过是过客,如何敢住正房。”
严子修顿时面色不悦,点儿见状,忙住了口,将严子修引到客房,推开屋门,便躬身一礼,道:“小姐就在里头,奴婢还要煎药。”
严子修对点儿一挥手,便走进客房。
屋中有些暗,严子修走到床前,看到李云霓紧闭眼眸,脸色酡红,喘息微微沉重。
伸手拂过李云霓额头,只觉得滚烫,看到一旁装了凉水的木盆,严子修叹了口气,从木架上取了布巾,浸湿了凉水,又拧半干,替李云霓敷在额头上。
李云霓睫毛颤了颤,却依然再昏睡。严子修坐在床边,看着李云霓,不住又皱起眉头。
良久,点儿端着药碗进来,见严子修坐在床边,忙笑着走过去道:“严大人,大夫开的药,奴婢已经煎好。”
严子修点点头,站起身。点儿忙走到李云霓面前,扶着她勉强坐起,用瓷勺喂李云霓了一口药,李云霓没有张口,药汁便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严子修见状,不住恼怒道:“灌下去!”
点儿忙道:“是!”说完便准备起身放下药碗,严子修见状,又道:“你扶好她,我来灌吧!”
点儿闻言,忙又将药碗递给严子修,这才扶好李云霓,然后腾出手,捏住李云霓下颌,勉强灌了几口药。严子修这才点点头,让点儿扶李云霓躺下。
严子修看李云霓依然昏沉,不住看向点儿道:“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一直高热?”
点儿为难道:“那日回来,小姐明明没有淋雨,更不会着凉!可是偏偏就病倒了……大夫看过,只说是染了风寒,可是断断续续吃了三天药,却一直不见好。”
严子修目光一沉,坐到床边道:“知道了,晚些时候,我会拜访一下陈太医,看看有没有办法。”
点儿看着严子修,叹息道:“严大人陪小姐一会吧,奴婢想去替小姐买点日常所需,这几日小姐病着,奴婢一时也走不开。”
严子修看了点儿一眼,道:“知道了,你去吧。”
点儿恭敬屈膝,然后走到客房门口,不住回头又看了严子修的背影一眼,随后抿了抿唇,微微叹息,走出了客房。
严子修只是看着昏睡中的李云霓,良久,才道:“你赶快好起来啊,不然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如何才能做好?”
见李云霓毫无动静,严子修叹了口气道:“我真是羡慕你,有时候我都快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什么去做这个事。云霓,你知道吗?其实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快些痊愈,我才能安心啊。”
说完,严子修取下李云霓头上敷着的布巾,再摸了摸她的额头,不住又皱紧眉头。再次换了布巾,才又道:“云霓,对不起。”
点儿提着一个布包进来时,看到严子修依然坐在床前,不住苦笑,随后道:“大人,奴婢回来了。”
严子修见点儿回来,站起身道:“照顾好她,我现在就去陈太医家中。”
点儿却是走到严子修面前,小声道:“严大人,奴婢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可以问吗?”
严子修略一点头道:“说吧,什么问题?”
点儿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向严子修道:“严大人可是喜欢她?为何一直顾忌她的敢受?”
严子修目光一沉,冷着脸道:“你是不是问多了?”
点儿垂眸,跪下道:“奴婢的命都是大人给的,但是奴婢不解,为何唯独对她,大人总要顾及三分?那柳小姐在大人心中有算什么?”
严子修一把揪起点儿怒道:“你刚才出去是不是就去见了柳玉乔?”
点儿一偏头道:“大人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云霓小姐到京都的第二日,不是已经大家都知道了吗?”
严子修松了手,不悦道:“她让你做什么?”
点儿忙又跪下道:“没有,柳小姐不过是疑惑,并未让奴婢做什么!”
严子修冷冷道:“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她,若是连你信不过,那我身边就再无可用之人。”
点儿垂下头,道:“大人,奴婢自然是忠心的,不过若是云霓小姐的身份一旦坐实,大人家中恐怕真的要连番责难了。”
严子修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这些事情,我自然会去解释。”
点儿为难,抬起头道:“大人,其实云霓小姐心里根本没有大人啊。”
严子修一愣,就见点儿又道:“凉州的最后一夜,周大帅曾夜访了云霓小姐,这样的人,大人留在身边,真的不怕吗?”
严子修闻言,不住无奈,讪讪一笑道:“有什么好怕的,最后不过一死罢了,只是大事未成,心有不甘罢了。若是她连这点定力都没有,那也是我错看了她。你且起来吧。”
点儿站起身,不敢抬头,缓缓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会照顾好她,请大人放心。”
严子修点点头,道:“好了,我走了。”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塞到点儿手中,然后又叹了口气,才走出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