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按照温承德的安排,齐同轩也不敢懈怠,还是挑了两个侍卫随行。
一行人走到城门口,却被城门口的守卫拦住。只见一个守卫怒目圆睁,呵斥道:“什么人,来做什么?”
另一个守卫则走到温承德身旁,轻轻探出手,齐同轩见状,忙从袖中取出银锭偷偷放在守卫手中。低声讨好道:“军爷,我家公子是来采买一些烈酒,给家里老妇人祝寿,请军爷通融。”只一瞬间,那怒目圆睁的守卫像变了个人,扫过同伴手中的银锭,马上咧嘴一笑,拍了拍温承德肩膀道:“是良民啊,我就说没有匪气。近来威州客商云集,我们兄弟也是怕有盗匪混入城中,行了,进去吧。”
温承德拧着眉,齐同轩见状,忙快步朝前走了几步,回头对李云霓眨眨眼睛,又无奈摇头。李云霓会意,侧目看向温承德,顿了顿,轻轻拉了拉温承德一角道:“公子。”
温承德停住脚步,侧目看向李云霓,淡淡道:“怎么了?”
李云霓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指向一旁出售着各种小物件的摊贩,小声道:“这个似乎是匈奴打扮,嗯……威州允许两地通商吗?”
温承德扫过小贩,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看来威州却时有待细查。”
李云霓抿了抿嘴,忽然看到一个胡人打扮的商人,不住打量温承德手中打开的折扇,心下一跳,忙伸手抱住温承德的腰,用身体遮住了温承德手中的折扇。温承德一惊,就听到李云霓在耳边小声道:“有人在看你的折扇,折扇扇面贵重,谨防露馅。”
温承德微微皱眉,将折扇收起,忽然一把推开李云霓,满脸嫌恶道:“就凭你?若不是母亲强迫我收留你在身边伺候,你也配在我府中?还敢心怀不轨,快滚去前头探路。”
李云霓闻言,用力擦了擦眼睛,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颤抖着肩膀,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去,目光却偷偷扫过那胡人小贩,只见那小贩疑惑的挠挠头,似乎也是满脸疑惑。
往前走了好一段路,才看到齐将军站在路中央,踌躇的等待着。
齐将军看到李云霓和温承德,慌忙招手,原来他已经找了一家客栈。
李云霓在店小二的指引下,走到客栈的一处后院,才知道齐同轩包下了客栈的后院。
待到店小二准备好了洗浴的热水时,李云霓关上门,仔细闻了闻身上的衣物,几日赶路,风餐露宿,身上却是有一阵酸臭味,想到温承德嫌弃自己的话,不住无奈一笑。
待到梳洗干净,李云霓这才犹豫着穿上女装,摸摸身上的银钱,最后只得将自己瘪瘪的荷包放在怀中,走出了客房。
只见齐同轩坐在另一个客房门口的廊下。齐同轩看到李云霓出来,忙站起身迎过来,恭敬道:“额……你……你要去哪里?”
见那客房屋门紧锁,李云霓浅笑道:“公子出去了?”
齐同轩顿了顿,不敢面对李云霓的眼睛,只得低下头小声道:“怕你生气,不敢禀报。”
李云霓噗嗤一笑,道:“我刚才在路旁看到一处很华丽的青楼,里头的姑娘当真漂亮,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应该在他身边保护,而不是在这里担心我会不会生气。”
齐同轩一愣,忙对李云霓躬身一拜,便大步走出了偏院。李云霓这才打量了这偏院,只有自己和温承德住的客房门口守着侍卫,料想其余人早已和温承德外出。
只觉得腹中饥饿,便拍拍肚子往客栈前院走去。
客栈大堂内只有几个赶路的客商在匆匆用餐,李云霓便挑了一处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店小二忙小跑过来,擦了擦桌子。李云霓点了一壶茶和些许茶点,便往窗外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愣愣出神。
店小二端着茶水上来时,攀谈笑道:“这位姑娘,你刚来时,我都认不出你,还是我们掌柜的眼尖,说你是包了后院那个大老爷家的。”
李云霓无奈,点点头道:“嗯,公子出去了,我得空出来吃点东西。”说着李云霓扫过客栈又道:“我有事想跟你打听一下。”
那店小二闻言,马上振奋精神,眼睛发亮道:“好,客官你问,我可是号称江湖通。”
李云霓噗嗤一笑,反而站起身,将怀中荷包取出来,又把里头碎银子全部倒在店小二手上。那店小二顿时喜上眉梢,笑道:“姑娘想问什么,你说吧,我就算不知道,也可以马上去打探。”
李云霓想了想,笑道:“我们公子是为了采买烈酒而来,小二哥可知道这威州城里,哪里的烈酒最好?”
店小二忙笑道:“这城里最好的就当属明月楼,但是姑娘,这明月楼里的酒却不是一般人能买得到。”
李云霓不解道:“为何?难不成重金都买不到?”
店小二摆摆手道:“可不是嘛,明月楼的大掌柜就是楚州判的小叔子,这威州城哪个大官都要给明月楼三分面子。他家的酒虽然妙,却当真是重金难求。”
李云霓眨眨眼睛,道:“小二哥,你有办法吗?我家公子虽是好酒,但此次到威州采买,却是为了家里的长辈。这等孝心,我们做下人的,哪里能不竭尽全力?”
店小二闻言,笑着应承道:“姑娘这话不错,我倒是认识几个明月楼的伙计,到时候,我会求他们帮帮忙。”
李云霓忙屈膝一拜,那店小二一愣,伸手就要去扶李云霓,只是手还没碰到李云霓,就被一个侍卫挡住。店小二自知失礼,只是尴尬的将手放在脑后挠挠。
李云霓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到一旁神情严肃的侍卫,随手拿了几块糕点,便道:“我回去休息了,累了。晚膳别叫我。”
刚刚走出大堂,就听到大堂中传来店小二和掌柜的交谈。
“掌柜的,那个姑娘旁边的人,长得好吓人啊,刚才吓死我了。”
“你懂什么?居然还敢动手动脚?我看啊,那个女人八成是那家公子的陪床丫头,你要今天真是好运,要是那个公子在,估计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哟,你说我便是了,干嘛还打我?”
听到这里,李云霓越发无奈,皱紧眉头便在大步走到自己住的客房,猛地关上了房门,倒是那个侍卫,只敢惊恐的守在门口,一旁的同伴轻轻咳嗽一声,他也只是摇摇头,不敢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