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密道回到集贤殿,只见肖姑姑正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
肖姑姑看到李云霓走出来,忙站起身,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块面纱递给李云霓道:“请娘娘戴上随奴婢来。”
李云霓疑惑的接过面纱戴上,不解道:“姑姑,现在回去,恐怕要招人非议啊。”
肖姑姑笑道:“娘娘不必担心,现在还早,就算有人问起,又有谁敢深入去问皇上身边的司茶丫头!娘娘跟着我就是了。”
李云霓咬唇,点点头,肖姑姑这才浅笑转身,往长乐宫而去,李云霓见状,忙跟了上去。
一路垂着头,紧跟肖姑姑的脚步,虽然身边偶尔有宫人走过,大家似乎早已见惯,都不曾问及。走到长乐宫门口,见宫门敞开,明月正在院中打扫,一旁小宫女胭脂则在浇着花水。李云霓脚步顿了顿,忙缩了缩身,躲到一旁宫墙下,肖姑姑却是笑着走进长乐宫,道:“哎哟,娘娘还没起身啊?你们跟我来,我带了些东西。”说着便招呼着明月和胭脂往后院走去。见院中再无旁人,李云霓忙快步走进长乐宫,行至正屋,轻轻推了推屋门,只觉得屋门从内锁住,便敲了敲屋门,就听到忆秋声音传来:“谁啊?”
李云霓忙低声道:“是我,开门。”
话音未落,屋门便被打开,一直手伸出来,一把将李云霓拉进屋,随后门被猛地关上。只见忆秋额头上都是细汗,焦急道:“娘娘,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吓死奴婢了,林姑姑已经好几次敲门,我只得将屋门反锁。”
李云霓无奈苦笑道:“发生了一些事情,耽误了时间,换吧。”说着便走到梳妆台前,摘下面纱,又解散发辫,随后松松的挽了个髻,又换上宫妃的衣服,见忆秋胡乱套上丫头的外袍,李云霓噗嗤一笑道:“慌什么,别怕,大不了就说我白天睡多了,晚上没事干,跑去御花园看星星。”
忆秋闻言,忍不住皱眉,却只得穿好衣服,又压低声音道:“娘娘,我跟林姑姑说你是昨个白天睡太久,所以晚上睡不着,我陪你下棋到了天亮才歇下。”说完便走到桌前,打开了棋篓,又道:“娘娘你歇一会,我这就去给你端早膳。”说完便对李云霓欠了欠身,便开门走出了正屋。
不多时,却是林姑姑探头进来,见李云霓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愣愣出神,忙走了进来,恭敬道:“娘娘,刚刚肖姑姑来了,带了几块丝帕,奴婢瞧着样子不错,便留了下来,娘娘可要挑一块?”
李云霓皱眉扭头看向林姑姑,道:“不必了,你们分了就是,我睡得不好,今天没什么精神。最近总觉得关节酸痛,想来还是风寒未愈。”
林姑姑闻言,忙赔笑道:“这些日子总是下雨,潮气太重娘娘才会不适,奴婢一会再去赵太医那里开一副去湿气的方子,娘娘用了药就能好。”
李云霓略一点头,伸手取出一支玉簪,笑道:“姑姑,那日我让你送一斛珍珠给长宁公主,你去过了?”
林姑姑顿了顿,笑道:“是,奴婢那日下午便送了去,公主很欢喜,一直说要改日来与娘娘下棋,她进来迷上了棋艺,宫中虽然擅长棋艺的妃嫔不在少数,可是她看得上的却没有几个。”
李云霓垂下眼眸,林姑姑忙又道:“娘娘是不喜欢公主来吗?”
李云霓浅笑道:“怎么会呢,难得宫里有访客,公主性格讨喜,我很喜欢她。只是她身份贵重,总是来我这个不得宠的妃嫔处,怕是免不了要招人非议。”
林姑姑走到李云霓身旁,接过玉簪替李云霓簪上,想了想道:“长宁公主并非娘娘所想,是那种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见李云霓目光一闪,林姑姑又道:“皇上登基之前,长宁公主一直养在太后宫中,太后偏爱嫡公主,对长宁一向忽冷忽热。”
李云霓蹙眉道:“长宁公主的生母不是一直在宫中吗?为何会养在太后身边?”
林姑姑苦笑道:“德太妃身体不好,所以公主没有养在身边。”
李云霓不住微微叹息道:“公主也是不易。”说完看了一眼桌上的棋盘道:“公主喜欢棋艺?”
林姑姑想了想,不解道:“奴婢也是觉得奇怪,公主向来不喜欢棋艺,大概也就是忽然有了些兴趣罢了,小姑娘总是对各种东西有兴趣的。”
李云霓闻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缓缓道:“不在生母身边,其实在这深宫中,做公主也是事事小心,看她那活泼的模样,倒还真让人看不出过去有过这样的委屈。”
林姑姑忽然收敛笑容道:“娘娘,这不过是奴婢胡诌,娘娘别往心里去,太后仁慈,可若是听到这样的非议,纵然是娘娘也会受到苛责。”
李云霓噗嗤一笑,拍拍林姑姑手背道:“安心吧,我不过随意一听,也不会在意,倒是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免得我在别人面前闹了笑话而不自知。”
林姑姑笑着垂下头,从妆台上取来银梳,将李云霓发髻解散,随后认真梳了发髻,道:“娘娘容颜不俗,为何不亲自去争取点什么?而不是总是战战兢兢的在宫中度日。”
李云霓浑身一僵,忽然门口一个小丫头快步走进来,看到林姑姑和李云霓,忙屈膝道“娘娘,荣贵人到访,娘娘要不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