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今天茶馆撞到的那个侍卫,面前的视为分明有些慌张吞吐:“他出去办事,说是一会就回来!”
“哦——”姜鸠眼里玩味的笑笑,有了逗弄人的心思,“要是你有什么欺瞒,你们兄弟两个可是要受严罚的!”
面前侍卫吓得扑通一声跪地,磕头不止,说道:“公子饶命,哥哥是说今日左右没事,就去茶楼消遣一下而已,不过哥哥也是想探听些消息,也不全是消遣,在下不敢隐瞒,公子明鉴!”
姜鸠扑哧一笑,亲手扶起,叹道:“你呀,胆子可比你哥哥小多了,我逗你玩的,不过你哥哥打探什么消息?”
侍卫犹豫了一下,竹筒倒豆子般的说出了这几天甄府姜家相亲的一切来龙去脉。
“什么,照你这样说,我岂不是除了拜天地,都像和那甄府大小姐婚嫁了是吧,真是昏嫁啊!”姜鸠气得只跺足,就想马上去书房找找自己父亲对质,被身后侍卫死死死拉住了。
“公子息怒,公子若是对质了,小的们都不用活了的!”姜鸠气得更加说不出话,回了屋里,砰的一声把门关的很重。
然而姜鸠并不会隐忍,直到娶亲那天的,他瞒着侍卫,顺着夜色瞧瞧离开了自己屋子。
月照悄悄的洒进了姜府,透过书房的门窗,见书案台前站了两男子。
一为年老男子约四十岁上下,身着紫色官服,俊俏的容颜没被岁月夺去,反而添加了几道的韵味,常年征战的缘故双手起满了茧子。方有一身正气的站着,好像此时统领着千军万马,给人一种威严感。
另一个是年轻的男子,与青年男子容颜有几分的相似,看来是一对父子。不过与青年男子相反的是,此男子眉清目秀,颇有文雅之气,宛如翩翩公子般,给人一种书香气息。
“爹,为何还是要我娶甄仙?”年轻的男子眉头上扬,微怒道也不敢大声的顶撞自己的父亲。
青年男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之前还温文尔雅的儿子,现在已经怒气冲冲了,虽然他也知道儿子无心的,可还是有几分的不满,严厉拍着书案台,那一掌下去倒了一旁的茶杯,掉在地上,碎成一地。
“鸠儿,莫胡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孩子违背父亲的道理,简直大逆不道!仗着平时我太宠着你了,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我没违背爹的意思,只是不喜甄家长姐,况且她已有过婚嫁,为何还要我执意娶她?”这怒气对峙姜父的男子,便是姜鸠,若不是今日听侍卫说起父亲答应和甄家的婚事,他还瞒在鼓里,怕是哪天成亲都不知道,那时他可要后悔终生了!
毕竟自己心仪的女子也是甄家女儿,却不是那大姐甄仙。
“鸠儿,不得胡闹,你不愿娶也的娶,这是为父说的算!”姜父严厉地喝道,他就知道终有败露的一天,不过亲信说了,要震慑他。
姜鸠捂着头大笑,叹道:“凭什么!就因为你是我父亲?”
姜父愣了,他征战沙场多年,见过无数英雄也见过狗熊,但第一次看见叛逆自己儿子,眼前的人还是自己儿子吗?不由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嘴里还念道:“孽子”,手指姜鸠还微微的颤抖着。
这下到让姜鸠一惊了,他有点担忧的看着姜父,也轻了语气:“爹,我……”然后扶了一下姜父,没曾想姜父一把推开姜鸠,姜鸠本就没站稳,被姜父这用力一推,后脑勺磕到了书架的尖角,结果磕流了血。
此刻姜鸠觉得自己有些晕眩,这下姜父着急了,他顾不上自己,走过想扶起姜鸠,然姜鸠捂着后脑勺后退着,只要姜父进,他就退一步。
最后姜父叹了叹:“鸠儿,别让爹担心,爹去叫太医。”说着姜父转身想出门,然而被姜鸠拉住了,那右手沾满了鲜血,他顾不了那么多,只想和自己父亲说清楚。
姜父心疼的看了姜鸠一眼,最后叹气着:“我的鸠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也是为父身上的一块肉呀!”
姜鸠看着父亲那漆黑的发丝里已经长了几根细长的白发,俊俏的脸上也有了岁月留下的皱纹。那曾经的榜样,现在也便的苍老,再勇猛的老虎,总有失去爪牙的那一日。人也是这般。
看着这样的父亲,姜鸠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但是,也不能因为放弃自己追求的幸福,作为一个男子,必将有担当,君子坦坦荡荡。
“爹,若你执意要我娶,那姜鸠宁愿一死,绝不拖累姜府,一人做事一人承担,我姜鸠明日就前去甄家请罪,绝对不连累父亲。”说着他跪了下来,忍痛向姜父三拜磕头,后脑勺的血滴落在地,他已经近乎晕眩。
姜父看着眼前的儿子,那坚定的神情,那三磕头,以及后脑勺还留着血迹,既然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痛,他悉心教导的儿子呀!如今这般的模样,不知是好还是坏?
“鸠儿,爹是为你好呀!若甄姜两家和亲,便前途辉煌,少受一些罪,对爹也极有好处。”姜父眼里一片忧伤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那是他的心肝,他的未来,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苦心,一切都为了姜家好,有何不可,不就娶一个女子吗?若不喜便再娶一个,不休便可。
姜鸠不言,还是跪着。
“鸠儿,若你真不喜,爹也不为难你,你将她娶回家,当个花瓶也好,爹不会怪你,另娶她人的,鸠儿你可懂,爹的一片苦心,以及甄家对我们有多重要!那是异姓的王爷,多少人想攀高枝,甄王爷都没看上,而今人家甄家长女看上你,也算是你的福气了,听言甄家长女甄仙也是貌美如花,虽成亲过,但无儿无女。”姜父低声劝住,百般解释道,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懂,为了家族的利益,何况甄家的权利真的得拉拢,对自己也极为重要,更是为他稳定脚步,为什么鸠儿就是不懂?
姜鸠不言,咬着嘴唇,后脑勺上的上已经凝结成血块了,而眼前的人更是曾经一直敬重的父亲,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为了权势既然出卖了他的幸福,更是瞒着他答应了娶亲,当他是什么宠物吗?还是玩具,或者只是棋子。
“鸠儿,你可懂为父的心,鸠儿?”
“鸠儿,为父也是为了你好——”姜父看着眼前的人儿念道着,语气充满了无奈,眼里更是没了生气,完全看不出是曾上战场杀敌的大将军,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苍老绝望的老人,虽然看起来并不老,而他的心早已经破旧不堪。
权利总是吸引无数英雄豪杰的攀岩,战场更是无情的分割天地间的土地,然有一个人置身在其外,他只想坦坦荡荡的做人,希望世间无杀伤抢夺,天下间每一个人都吃饱穿暖,以及和喜欢的人一生一世在一起。
他站了起来,对峙着他的父亲,那是一直敬重的人,那是他儿时心中的英雄,此刻的他要说出一切,他心仪的女子,他不想娶的人,并不是一切都权利至上的世界,除了权利还有其他的选择,比如“爱”。
“爹,我绝不会娶甄家长姐,我宁愿甄王爷杀了我。”姜鸠坚定的语气,更是坚定的眼神,脱去了书生气息,宛如经历过战场的少将军,面对着敌军,不畏的勇往直前,似乎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守护国土,为国,他拿起了武器,为名穿上了盔甲,为了喜欢的人,他也愿脱下盔甲与她白首偕老。
“你……孽障,你是要气死为父吗?”姜父气的发抖,他喘气着,完全没有昔日大将军的风范,此刻他也只是一个父亲,为了自己权势,为了家族,可是又看着自己拿固执儿子,心里不由的叹息了几分。
“没,姜鸠不敢,自小爹就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天不怕地不怕大英雄,而今的父亲已经不是从前的父亲,何况我并不喜甄仙,何必又耽误她一身呢?恕姜鸠不孝!”说着姜鸠作揖。
姜父无力的看着眼前的儿子,他已经无话可说了,只是听着姜鸠说。
“爹,我此生只倾心一人,那人也是甄家女儿。”姜鸠认真的作揖道,可能他已经忘记了后脑勺的伤疤,以及额头也磕破了,还有右手残留着血迹。
姜父听了是“甄”家的女儿,不知开心还是伤心,只好叹了叹。
“能让我儿倾心之人,为父也有几分好奇。”说着姜父哭笑了一番,又轻咳嗽着。
姜鸠心里一紧,问道:“父亲,要不我前去传太医?”比较眼前人是自己的父亲,在怎么身体为重。
姜父扶着书案台摇摇头轻笑了一下,答道:“为父,无事,还硬朗的恨,在上战场杀敌十年都没问题。”说着拍着胸口,似乎神色也好转了一点,他只是心痛。
“甄婉。”姜鸠最终还是开口了,说出这个名字,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从第一眼他便认定了此人娶妻定是甄婉,再无她人选。
姜父听了叹了叹,他实在说不过他自己的儿子,只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姜鸠继续说道,“爹,我知道这样不妥,但我心意已决,绝无二心。此生绝不娶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