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四目相对,敏阳看着澄雍如同陌生人一般,尽管心中十分悲凉可是也不得不保持理智,她不知道澄雍是何时变成现在这样的,可是也不能让他破坏了舒桃的计划,将朝中重臣至于是非之地。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不要肆意妄为,你的自以为是会破坏我们的计划,会让所有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不管你究竟有什么打算,暂且放一放。”舒桃看着澄雍冷冷的说道,两个人从前那么亲密的兄妹,如今却成了这副样子。
“长姐的意思,朕不明白。”澄雍这时也收起一副无害的样子,看着他明知故问的样子敏阳终于信了他的心机。
“不明白是吧,做好的傀儡皇帝。”敏阳向前走了一步,重重的说道,澄雍虽不言语,可是此时眼里的愤怒却让人心生畏惧,那是帝王才有的压迫感,敏阳对他的身份从未质疑过,身为皇家血脉,澄雍是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可是舒桃毕竟是他二人的生母,尽管舒桃对他没尽到母亲的责任,澄雍对舒桃也没什么印象,尽管如此,也不能不顾舒桃的安慰,澄雍现在让人恐慌的眼神,让敏阳觉得无比陌生。
“她,不会是第二个景秀雅。”敏阳背对着澄雍,临走前突然轻声说道。话音刚落,澄雍的眼里有了些许动容,看着敏阳离开的身影,他无奈的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躺在床上盯着房梁发呆。
敏阳离开后,立刻写密信两封送到舒桃和宰相房凝的手上,而命人交到舒槐手上的只有短短两字,自保。
当舒槐看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就知道,此时局势动荡,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战争,也明白,如果景秀雅再找不到舒家军的下落,就要对自己动手了。敏阳这两字一定是想了很久才说出口的。
宰相房凝收到敏阳的密信后,他不知道敏阳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澄雍,既然敏阳公主做保证,房凝这才放心。可实际上,澄雍虽没有答应她什么,私下里确实是按兵不动,同时在朝上额不再与王尚书等人示意,一时间王尚书等人无法揣摩圣意,直到张辽从淮安回来,他这才明白,原来舒桃和宰相另有计划。
王尚书等人其实也是怕舒桃会成为第二个景秀雅,如今既然有舒桃在打在前面,他们这些人刚好可以置身事外,事成之后,他们就是护驾有功的功臣,而舒桃和房凝几个人却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得到消息后,房凝立刻命人将早就安排好的人随时待命,他和舒桃一样,早就料到舒家军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所以早就招兵买马,将暗士藏在京城内,如果宫内真的发生叛乱,敏阳的人能够将澄雍救出来,房凝则负责保护皇上逃离京城,只是这些都是下下之策,若是真的离京,以后的事情将会更加棘手。
与此同时,淮安城内。
张辽离开后,舒桃一连三日拜访舒家,前两次皆是闭门不见,舒桃索性就在外面跪着,本以为舒家毕竟是世家,自己跪在门外影响不好,那男子必定会让自己进去的,谁想到舒桃跪了两日也不见大门打开。
直到第三日。
舒桃跪在地上已经有些昏厥,她这一世虽然生在农家,可是却从未干过什么体力活,这一连跪了三日,换成谁都受不了。嗜血和冷言两个人本想陪着一同跪,可是舒桃死活不让,眼看着人昏昏沉沉,二人真怕她的身体撑不住了。
“怎么办?”嗜血小声的问道,冷言听后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舒桃摇摇欲坠的身体有些同情。
这舒家军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受多大罪都心甘情愿,更何况,舒桃身上背负的是天下人的性命,若是自己跪死在这能够换天下太平,他也是愿意的。
只是从敏阳公主传回来的消息看,宫里已经准备就绪,朝中局势也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景秀雅继续打压大臣,那么叛乱就是一触即发的事情,可是舒桃此刻却还跪在这里,几个人纵使是心急如焚,却也是无计可施。
就在三人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见大门被人推开,那男子赫然出现在眼前,只见他一身白衣,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可是只有舒桃自己清楚,自己的受罚,让他心里多年的怨恨已经没那么根深蒂固了。
进府后,那男子命人给舒桃诊治,当听见她一双膝盖变得一片血青时,没人注意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屑,然而,舒桃求兵心切,只擦了些金疮药就从床上下来,如此,那男子心里这才平衡了许多。
“我在舒家本是排行老三,当年获罪时因为年幼才逃过一劫,如今都称呼我为舒三爷。”那男子终于开口轻声说道。
原来,当年舒家人举家迁移,本来是去了临城,可是因为是获罪之身,在那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受人排挤遭人冷眼不说,因为常年在京城做官,早就不知道如何坐回庄稼人,有一年大汉,地里颗粒无收,老太爷这才不得已卖了地,换了全家的口粮,这才搬到了淮安城。
可是刚到这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换来的口粮很快就吃完了,那时候他们舒家本来就不多的人口,饿死的饿死,生病的病死,老太爷也在那时候一蹶不振,没到年底就去世了,也是在那时候,还幼小的他就成了舒家的继承人。
“那玉佩是我卖掉的,所以当你们找上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的身份,可是你也该明白,就算你求我,就算我有心帮你,可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的。”三爷看着舒桃意味深长的说道,舒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来之前她早就料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