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既然拿回来了,那我们全家用着也都无妨的。”田于氏慈爱地笑了笑,刚想把它收起来的时候,却见田美美眉头紧锁。
她按着箱子,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娘,这些只给您一个人用,若是他们知道您有这么多钱,一定都骗过去,您什么都得不到。这些您自己留着,想买点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或者穿戴用的都可以,就是别让他们知道就成。”
“我一个人哪儿用的了这么多啊。”田于氏不在意似的笑了笑。
然而田美美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坚决:“不行,用不用得了,都得留着。”
她实在是太清楚自己父亲和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了。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不仅一分剩不下不说,还要继续敲诈自己的母亲还有自己本人。她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好,娘知道了。”看田美美态度坚决,田于氏也只好答应下来。田于氏将黄金箱子小心地藏了起来,拉着田美美说了很多话。田美美知道,自己母亲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因此暗暗思量着要把母亲带到清溪镇去生活。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田美美估量着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要回来了,于是起身赶忙对母亲说道:“时候不早了,娘,我先走了,您自己照顾好自己,别惦记我。”
说着,她就想往外走去,却被田于氏拉住了,只见田于氏拉着她,期盼之中带着一些急切说道:“既然都回来了,那就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咱们家好久都没有一起吃饭了。”
田于氏惦念着一家团圆,但是对于田美美来说,只有自己的母亲才是自己真正的家人。因而她对于所谓一家团圆并没有什么兴趣,还是想着赶紧回到清溪镇才是好的。不然碰上了自己的父亲还有弟弟,指不定还要听见什么样的话,翻出什么东西来呢。
因此,她摇了摇头,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安慰她道:“没事,娘,我就不留了,清溪镇那边还有急事,我得回去帮张春晓才行。您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说着,她就匆匆忙忙上了早已经等候的马车,在田于氏的目送中赶忙离开了。
当然,马车走远的一幕还是被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看见了。他们看见田于氏站在家门口,目送着一辆马车远行,神色中似乎有几分不舍和担忧的时候,不禁心生疑惑,赶忙走上去问道:“今天家里来人了吗?”
“来了,是我妹妹他们家的人,”田于氏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回来,赶忙收敛了神色,平静地对他们说道,“进屋吧,饭早就做好了。”
然而马车的行进方向并不是冲着陈家去的,两父子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说什么,跟着田于氏进门,又是一家人枯燥而索然无味的生活。
而那边,田美美回到了清溪镇,就赶忙往绣坊赶去。果然,绣坊里面灯火通明,而张春晓正站在人群之中,一个一个检查那些绣娘。
田美美知道,她是在查这些绣娘的底细,想要揪出那个表里不一的人。
“红湘呢?怎么没看见她?”张春晓环视一圈,冷声问其余的绣娘道。
“春晓姐,红湘刚才说她来月信,弄脏了衣裤,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就来。”一个绣娘说道。张春晓略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于是朗声对所有绣娘说道。
“姐妹们,这么晚了叫大家过来,想必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事情,”张春晓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有人毁了我们辛辛苦苦做完的礼服,差一点害得我们绣坊开不下去。今天叫大家来,也是为了早点找到这个人,以免我们绣坊以后再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张春晓拿着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全场,冷声说道,“我需要姐妹们说一说,当天晚上自己都做什么去了,还希望各位姐妹实话实说,不要有任何隐瞒,这也是为了我们好。”
“我晚上都是住在这里的,身上有库房的备用钥匙,”忽然一个在人群外围的声音响起,众人齐齐望去,却见是田美美说着,一步一步往人群走过来,众人给她让开一条道,让她能正面张春晓陈述,“绣坊的仓库,钥匙一直是春晓亲自保管,为了防止她有一天遗失,才配了其余三把,一把在我身上,一把在账房先生身上,而最后一把,则藏在绣坊里面。”
“我那天晚上等完工后,就跟大家一起把礼服放入库房,然后在大家面前锁上了库房的门。之后跟我一起合作的绣娘都回去了。我洗了一把脸,想要最后检查一下,就用我的钥匙打开了库房门,这个时候,礼服已经毁坏了。”田美美仔细回忆那天的事情,一点一点还原当天的情景。
“那个时候,大概是人定时分,也就是在这这一个时辰里面,有人毁了礼服,”田美美仔细想着,边想边说道,“我记得当时在地上扔着一把钥匙,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在绣坊里藏着的那把备用钥匙,毕竟账房先生很早就回去了,她也没什么可能去找账房先生要到钥匙。至于春晓,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田美美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所有人,厉声说道,“绣坊里面的钥匙的位置暴露了,你们谁知道,钥匙藏在哪里,那谁就有可能是这个奸细。”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去说我们当晚做了什么了,”一个没有参与制作礼服的绣娘说道,“我们要么是在家做完了送过来,要么来这里待个两三个时辰就回去了,基本上到了黄昏,店里面除了他们几个做礼服的,都不在了。所以,我们是没什么可能,没有必要去问什么。”
这倒是真的,除了几个参与制作的绣娘还有田美美和张春晓以外,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底细,更别说去想办法毁坏了。其余的人包括田美美也点头赞同,于是范围一下子缩小到了参与制作的几个绣娘身上。
田美美一直都是主导这件事的人,她按理来说是没有可能做这些事情的,于情于理,一个亲手主导这件事情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张春晓那就更不可能了,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声誉来开这个玩笑。
而其余的绣娘也都是辛辛苦苦忙活了好长时间,要说是她们,别人也不太相信。于是所有人又陷入了困惑,看着好像谁都没有可能,那应该是谁呢?外界的人是更不可能接触到她们平时都做什么,有什么安排的。
“倒是还有一个人,你们都没有想到,”田美美忽然开口说道,语气变得十分冰冷,“平儿,你过来。”
平儿似乎并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叫到,于是战战兢兢地走到了田美美的面前,对她有些怯生生地说着:“美美姐姐,平儿做错了什么吗?”
“平儿,”田美美蹲下身子,循循善诱又有些严厉地仿佛想要让她招供一般,“你跟姐姐说,你是怎么偷了钥匙,毁掉礼服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似乎都不想相信这件事是这样一个小丫头做的。于是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了平儿的身上。
而平儿明显没有料到田美美会这么问她,她惊愕不已,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美美,我想你误会了什么,”还没等张春晓说什么,那个一直教平儿的绣娘晴和率先站了出来,将平儿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护住看着十分委屈的她,“平丫头是我一手教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她绝对不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晴和,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个关头不是讲感情的时候,”田美美丝毫不动容似的,对她义正言辞地说着,“这件事情得讲道理不是?如果都说因为我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而放过她,这世上要有多少犯人逍遥法外?”
“你说讲道理,那你倒是把道理讲出来让我们听听啊,不然你这样,也是血口喷人!”晴和紧紧护着平儿,同样义正言辞地说着。
“好,那我就跟你讲讲道理,”田美美笑了笑,接着讲起了她的推断,“能有机会知道钥匙藏在哪儿的,别的不说,首先得在这个绣坊里面待久了,或者是经常住在这里,才有机会知道。所以一些新来的可以不问,她来的日子是不长,但是她可是春晓捡回来,还受到优待,每天都住在这里的。”
“她本来出现得就莫名其妙,而且当晚,除了我,就她一直在绣坊还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这么些天讨债的一直过来,为什么?就因为她而已,因为她跟别人说了她现在的东家很有钱。”田美美一件一件地说着,貌似都很有道理。
“所以,不明白你来的目的,也不知道你当晚事发之前都去做了什么,所以,我没有理由不怀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