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清子急促地说着,想要得了空然后夺门而出。他不能任由这么下去,不然会发生什么,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去想象。
然而在他进了赫连若雪的房间的时候,就没有注意到赫连若雪平日里熏的檀香里面多了一味香料。那香料的作用不可明说,只是在丝丝缕缕地沁人心脾之间,就能让人乱了心智。
赫连若雪面对历清子的抗拒,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东西的到来一样。她的嘴角仍旧噙着温柔的微笑,柔和的目光看得历清子有些发毛。
“雪儿,我这么说不知道你听明白了没有,总之,我们不能这么做。你冷静一下,要不我们就这样说说话?”历清子丝毫没有察觉出房间内的异样,只是在温声安慰着,像是哄小孩异样哄赫连若雪说道。
“好呀,我们就这么说话,你愿意怎么样都可以。”赫连若雪很听话似的,坐在床上,托着下巴,一副温柔的样子,仿佛在等着他会怎么说。
历清子也便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将纲常礼教还有伦理道德什么的全部说了个遍。而赫连若雪也没有反驳,只是托着下巴静静地听着。她如此听话的样子反而让历清子有些着慌了。他总觉得屋子里有什么诡异的气氛在蔓延,让他想要赶紧逃走。
然而越说他越是觉得口干舌燥,并且神志不清起来。他用仅存的神智想要支撑自己站起来,却软绵绵的几乎没什么力道。他迷迷糊糊看见赫连若雪婀娜着身姿走了过来,仿佛无骨一般黏在他的身上。
在她粘着自己的那一刻,历清子忽然觉得神清气爽,仿佛赫连若雪的躯体,能给他某种救济和安慰一样,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靠近。
“你……你做了些什么?”历清子才发觉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连忙警觉而上气不接下气似的说道。
“对不起,我知道你的意思,”赫连若雪说着,也仿佛急不可待地将自己的双臂绕在他的脖颈后面,在他耳边气若游丝地说着,“但是我没办法,若不是这样,我真的想不出来其余的还能保住自己的方法。你可知道,我很快就要被我父母嫁给别家的人了。”
“什……”历清子惊愕地说道,然而还没有等他将整句话说完,他就感觉什么东西封住了自己的唇,让自己没有办法去说话。他感觉到了赫连若雪的唇瓣上清清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凉凉的不由得想让他多去碰触。
“所以,对不起了,我……”赫连若雪也同样躁动不堪,在神智尚清醒的时候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她感觉到一双手将自己上襦的系带轻轻地挑开,然后自己被抱起……
那天月朗星稀,几颗星子跳跃着闪耀着自己黯淡的光芒。仿佛跳跃着想要在这暗黑色的天幕上翻滚、燃烧,畅快贪欢,到自己生命的结束为止。风静了,树的摇曳停了,就连平日聒噪的虫子也没了声响,打更人的更鼓声音也弱了不少,仿佛就只剩下了星子的躁动,以一轮朗月为背景的躁动。
很快,夜结束了。历清子却睡不着。他披衣坐起,屋内是碎了一地的月光。他有些失神地看着躺在身边的赫连若雪。她已经睡熟了,似乎刚才很累,嘴角却挂着满足的笑容。一段雪白的手臂露在外面,在月光的映衬下,如雪也如玉,美好得让人不忍去触碰。
历清子赶忙替她掖好被角,仿佛不忍心去看一样。
他干脆坐在窗前,失神地看着窗外的月亮。他虽然在心里对这种事情隐隐有些期待,但是当这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竟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惶恐。
他头一次这么害怕这件事情被揭发出来。若是真的大白于天下,他恐怕,真的不能再面对所有人,尤其是赫连丞相。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心里的想法,在期待中,仿佛还有些因素让他抵抗着这件事情的发生。
他想到了陈文馨,心里竟然头一次有了一点愧疚。想到她带着孩子的样子,他忽然有些不忍。若是让她知道了这些,她一定会难过的吧?
如果让赫连丞相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吧?
如果传出去,那不是他自己名声的问题了,赫连若雪可怎么办?她受到的打击还有伤害,只会比自己多,不会比自己少。
想到这儿,历清子的心里忽然一阵痛楚。他似乎下定决心了一般,一定要保护赫连若雪,保护她,让她不受伤害。首先,这件事情,就绝对不能说出去。
他连忙穿戴好衣服,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赶忙离开了赫连府。他知道,若是第二天被发现了,那他基本上就不用在京城里混了,他也别想再见到赫连若雪了。
历清子不敢再接着想下去,连忙跳出窗户逃离了赫连府。
而第二天,赫连若雪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人。历清子早就不见了踪迹,怎么找也是找不到的。
然而这一次的赫连若雪却莫名地坦然。她躺回床上,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心里一阵窃喜,羞怯地将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面。
她终于做了这件事情,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了。而他的离开也在她的预料之中。现在还不是揭穿一切的时候,那他留在这里,只会对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要做的就是,在某个合适的时机,让自己的想法大白于天下。
因此,赫连若雪自然地起身洗漱换衣,准备一天的事情。
“月儿。”她又是习惯性地叫了一声月儿,然而却没有人回应。她这才想起来月儿已经被自己打发走了,她惊愕之中竟然有那么一丝失落。
她早就习惯了月儿,她也不想让任何人代替月儿的地位,让任何人来服侍自己。她想了想,还是让人将月儿带了回来。她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何况,她还需要让月儿帮自己来揭发这些事情。
月儿估计是偷懒惯了,然后去了花园被人责骂,这些天竟然一下子瘦削了不少。赫连若雪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之后就是没有边际的心疼。月儿这边更甚,看见了赫连若雪竟然直接扑了过来,抱着她就是一阵哭诉:“小姐,月儿好想您啊,月儿还以为您不要我了呢。”
赫连若雪一边满怀歉意地轻声安慰着,一边对月儿说道:“好月儿,以后不会了,这种事情你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以后不会了。”
“可是,小姐,”被赫连若雪这么一提及,月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抹了一把眼泪,抽抽噎噎但是十分严肃地对赫连若雪说着,“您真的得小心,不是月儿不帮您,只是这事情,我也很难办。”
赫连若雪默默点了点头,心里也将月儿的苦记在了心里。月儿开始哭诉这些天她遭受的苦难,一件一件都列过去,让赫连若雪明白这些天她都做了些什么。赫连若雪只好一一应着,然后让人给她准备了好吃好喝的来给她接风洗尘。
月儿也算是好哄的,很快她也就安生了下来,只要自家小姐还想着自己,她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对了,月儿,你以后还是在耳房值夜吧,没有你在我还真的不习惯。”赫连若雪说着,一副有些歉意的样子看着月儿道。
“小姐放心,以后守着小姐的任务就又交给我了。”月儿信誓旦旦地说着,好像这么说了她就不会在守夜的时候再次睡着了一样。
赫连若雪微微笑了笑,仿佛很满足一样。实际上她心里另有打算,某些计划正在悄悄酝酿着。
她和历清子的事情如果没有人撞破的话,恐怕很难被人发现然后接着按照赫连若雪的计划进行下去。
而月儿,无疑是最好的一个人选,她是自己最亲近的侍女,同时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之一,她撞破什么事情,那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换了别人,反而有了些许的刻意。
而历清子这边,自从和赫连若雪更近一步后,就再也不敢踏足丞相府周围的几条街了。他一边在忐忑不安着,怕自己被发现,但是看赫连丞相每天对自己的态度和以前无二,于是稍稍放下心来一些。另一边则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赫连若雪,他虽然隐隐有些期待自己和她能再次见面,但是总有些奇怪的感觉让他不敢去靠近。
隐隐觉得,将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当然,在自己和赫连若雪的事情被发觉之前,朝堂上一件事情已经让朝野上下都有所震动。皇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太后应允下来,设立了左右两个丞相,右丞相为之前的赫连长恭,而左丞相,就是当时风头无二的兵部尚书,尉迟枫。
这个决定可谓是前所未有,让文武百官一片哗然,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