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古老的城堡
城堡之下，最底层有一座监狱，这本是县主来这里之前就早早的存在了，因着这里地势完美。易守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逐渐的，城堡越来越高，越来越坚固，是一层层包裹严密的城墙。
后来，天下大定，这里逐渐的被放弃，被遗忘掉，在几代之前，有人把这里用作王公居住之地，但因为地底下太过潮湿阴暗，就用来关押别国的奴隶。
到了县主这里，地底下复又重新启动了。这源自城池的城主的请求，他的城堡要比县主的建设的更为新潮。
偶尔关押几个女犯人都是在这里，当时县主打算拒绝，想她身份贵重，怎能在卧榻之下装着罪犯，后来还是城主请求皇上下旨，这才解决。
给县主赏赐成倍的护卫，整整三千兵马，这是极大的赏赐和荣耀了，是以县主也就没有反驳。
从城堡大门一眼看不到底，从小小的机关可以察觉一个入口，长长的阶梯之下是一副巨大的生了锈的铁链子。
这链子足足有半扇门那般大小，年代久远，却不年久失修，无论是谁都不能把他给扯开，是关闭着城堡之上和地底之下的两个世界的玄关。
只有拥有它的主人才能打开。
顺着城堡建造的机关脉络至往下走，可以看见一道小小的铁门，门面很是光滑，甚至油光发亮，每年都会有专人来擦拭和保养，谨防里面的无恶不作的杀手想趁机逃脱。
至于为何说女囚犯称得上杀手，顶多是她们杀了自己的丈夫或者儿子，或者是其他的亲友，而官方的原因则是肯定的判断……失心疯。
可能果真如此，哪怕受人欺凌也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才对，但凡反抗就得遭受非人的折磨和打骂，若是胆敢露出不满，必定十倍惩罚。
而这一切都源于当时的男权主义太过盛势，所有人的女子或者女孩都可以任人把玩。直到县主在十几年前成了这里的王者，一切才得到了好转，很受有人被送进来。
是以这也是县主唯一做过的好事吧！
从小门透过微微小小的呼吸空可以看见内部一片昏暗，没有丝毫的灯光和亮光。
而从里面往外看，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夜，无尽的孤独。
可是就在这小小的监牢之中也自有另一番天地，一群囚犯拖着佝偻的身体都向着一个方向挪动。
不停的攀爬，因着年迈的缘故，身体逐渐的不听使唤，脚不是自己的脚，腿不是自己的腿，手不是自己的手。
唯有心还是自己的，它向着那个方向缓缓地逐渐的移动着，这一刻，她们比蚂蚁还要缓慢，比乌龟还要坚韧。
陈水闭上眼，感受着烟熏的臭气，这里无人打扫，无人收拾，出了每天一顿饭不至于饿死，其他的只剩下无声。
今天被送进来，便可以窥见永远。
每一天从睁眼就是肮脏昏黄的稻草，以及破旧光滑的地板，还有铁质的门锁。
这座城堡可真是固若金汤，层层的防备，道道的枷锁，尤其是这个像是地宫一样的监牢，数道锁链囚禁这群“罪犯。”
她跟着众人攀爬的方向望去，只见她们半伏在地上，头使劲的往上仰起，苍白的头发，满是褶子的脸，枯老的神态。
这群可怜的女人，所有的青春和年华都消耗在这里，什么都忘记了。忘记了当初进来的原因，忘记了说话，忘记了走路，也忘记了时间。
她们已然是日薄西山了。
想到这里，一点点同情的心里也被彻底消化掉。若不是自动任他们捆绑，若不是考虑到酒楼中的那三个被自己收留的人，她定然不会束手就擒。
心软打败了她，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并非是因为做了在众人看来是对的事情，而是她不屑于背叛心底的呼唤。
只有一个小小的缝隙，时间的产物，可能是一阵滂沱大雨，也或许是狂风暴雨，总之它如愿以偿地消失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能透过一点点微光。
是月光，明亮而和善的目光温润的凝视着普天之下的它的子民，子夜般的眸子细长而夺目，透过微微的缝隙，可以闻到空气的香甜。
尤其是在阴暗的监牢种更是衬托的月光如银，宝贵无双。
陈水低着头，垂着眼角，沉默的进行自我思考，若是坐以待毙定然是个傻子。月光如洗，照出来她微笑的勾起的嘴角。
可能是太过嫌弃，所有留下了这个破绽。
而城堡之上却是另一番别样奢华的景象，入耳的先是丝竹之音，靡靡润耳，斐然夺目，厚重的铁门透过一道道宽阔的水晶玻璃走廊。
不同的客人络绎不绝，各色的旗袍，衣裙，以及特色的式样，男子身着长衫，普遍的蓝色或者青色。
长长的走廊上刻画了各色的人物和历史，不同的战争与和平在华丽的墙面上记录下了不同的记忆，大多是壁画的手法，人物画像，仕女图，妃子图，还有新奇的景色。
这副绝妙的宫廷画生动而自然，通体金黄色的主旋律，奢华尊贵，遥遥不可触及。
若是有人有缘能来此一游，必能感悟颇深，但一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县主还未曾婚嫁，假使风花雪月的过着，对她的声名有些损害。
这还是教养嬷嬷在跟前不断的提醒，且她心中还有一人，不愿意白白的把自己交了出去。
头顶一道巨大的金黄色的吊灯，这是西洋进献的贡品，县主同样得到了一份。
动作整齐划一的女婢侍从络绎听从指挥摆上蔬菜水果和美酒佳酿，今夜县主模仿着西洋的式样举办了一场舞会。
原因无他，去年县主赶赴皇宫参加太皇太后的诞辰夜宴，遇到了一位西洋之人，那人向众人描绘了西洋的舞会。
县主回来心心念念就想要打造一个精致的，与众不同的宴会，有爱慕者为她提供了不少的西洋讯息。
不同于坐着观赏表演者，而是站着交谈饮酒，各人讲讲自己这几天或者这几个月的感受和经历，都是一群还算年轻的男男女女，很快便是适应了这种沟通的方式。
觥筹交错之际，有琴声流畅熟捻的音乐，以及笛声，时而短促明快，时而悠长连绵，她们这些技艺之人都是县主从京城特地请来的最好的艺能者。
“县主驾到……”尖细的长腔调子从太监的口中带着点傲慢和轻慢的语调从楼上由远及近，长长尖尖。
众人纷纷跪拜，这里唯一涉及皇族身份的人便是这位尊贵的县主，其余的都是富儒之子女，或者七品小官的子女。
“请起吧！”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衣着华贵的韶华女子翩然而下，姿态优雅，声音温柔婉约。
这便是县主，还未等她下来，便有殷勤之人匆匆上前伸出手等待贵人的垂怜。
县主淡淡瞥了一眼，轻轻的搭上一根手指，浅浅的下了阶梯。
西式的服装，包裹紧密而出的凹凸有致的身材，下身是过于宽大的衣袍，没有露出来肌肤，只有脖颈是细白而长长。
“欢迎各位。”县主笑嘻嘻的与众人一一打招呼，这都是私底下熟悉的好友，也不多加姿态，准备开始夜宴。
“上菜……”小太监长长的嗓音透过长廊传出了整个大堂，连珠帘上的粉红色都成了一道波光粼粼的珠光。
城堡大大小小几百个房间，里面的装潢主要是仿照皇宫的模式和建筑，红木制成的长形方桌，放进了烛台之后。
烛台之上几只红色的蜡烛，红色，在古代是个喜庆的味道和颜色，若是不能成了最后的珠泪，就是浪费了这一室的春色。
巨大的招待厅里正在热火朝天的接待客人，而屋舍之外，尚且有另一番热闹和别样的嘈杂。
“动作怎得这么慢，磨磨唧唧的，等会儿若是县主的客人吃不上热饭，到时候受罪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们，给我快点，麻利着点儿。”一下巴光滑的圆润胖子穿着主管的服饰歪歪扭扭的在众人忙碌的身影中穿梭。
传菜的，炒菜的，传递的，多是女婢，络绎不绝的在人海中穿梭。
放眼望去，诺大的一个后厨足足有一座府邸这般大，规模和面积宏大浩荡，今夜，里面被挤满了各色各样的食材。
最为新鲜的海上鲈鱼，最为珍贵的熊掌（现在不能吃，违法的哈），珍稀动物，应有尽有，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蔬菜专柜，肉类专柜，擅长的大厨只需要做好自己的部分，分工明确，效率极高。
这是日子长了便逐渐形成的后厨模式，并非一日之功。但凡贵族，追求的都是享受和极尽奢华，除了美色之外，便是美食，是以这可能唯一的值得继承的好处了。
绿色的蔬菜摆放了整整一个屋舍，女婢们都养成了足够的力气，当然，她们的月银子也是十足的丰厚，都是吃皇粮的，自然在面子上也是不可多得的珍贵。
是以每一年争着抢着的穷人家的孩子不断的竞争一个位置，哪怕只是一个打扫后厨的卫生员。
“快点快点，麻利点……”
各个小型主管也纷纷催促，都住到县主其实私底下脾气并不乐观，若是没有给她一场盛大完美的夜宴，到时候所有人都会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