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时辰后,香汗淋漓的陈水彻底软了身体,一歪就瘫坐在草坪上。
院子的花开的不少,这两天经过张婶儿和新来的另一位妇人收拾浇花之后,花骨朵朵,长势喜人。
至于李婶儿,以及那些所谓的长辈已经监牢加身了。
虽说封信动手,却还是顾及着陈水的面子,那一天经过大夫的诊治还有封信派人回府上取回的山参等等一系列的补品滋养之后差不多恢复了。
所以把人移交给村长洪溪。
而陈水在私下里问了小四,至于为何私下探问,还不是封信当时寒泽一张脸生人熟人都勿进。
据小四当时的解释是参与祭祀的多是老人,还是村里里很有辈分的老人,至于李婶儿还是被她家里的连累。
没法子,一家之主说的才算,女人只有跟着走,不管生死必须听话。想到这里陈水就很不甘心。
这些个迷信之人。明明她好心救了他们一命,说是救命恩人也不为过,依赖于田地谋生人祖祖辈辈都把麦田当成命根子。
可惜他们挟持恩德反而把她差点害死,就是罪有应得。
不过,陈水在清醒之后有一个略微邪恶的想法,村长洪溪好像至此之后掌握了村中大权,并且各个方面都能重新掌控,事事由他决定,若非知道他的底细,实在可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来陈水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说与封信听,结果糟他嘲笑,说是陈水就是个兵罗罗,不值一提,还值得别人费尽心机值得谋划的分量。
当时陈水就松了口气,因为怕眼光出错,遭人利用。
至于事后,封信派人打听了洪溪从小到大的大大小小事无巨细的事儿查清楚这人的真正底细确定没有隐患才放心自然不提。
陈水望着院子中间习武的人,她眼神儿虽然不好却也能看出封信身手不凡,反正就看不出她的剑法,身体的速度,简直就是无数层层叠叠的影子。
反正摸不清楚,眼花缭乱的。
但陈水不知道封信往常并不是习练这套剑法,习武之人自然要海纳百川兼容并包,尤其是小时候还被人视作骨骼精奇,那常年不怎么露脸的师傅丢了十几本功法给他修炼。
说是遇到适合在专一修炼,起他的就当作练手。
所以陈水一盯着他,封信自然而然的就选择了一很具有观赏性实则并没有太大攻击力的套式。当然,于一般的习武之人相比,哪怕事这套功法,也是垂涎三尺不可得。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陈水昏昏欲睡之中好像被人抱了起来,那人身上又微微的汗渍,倒也并不难闻,只是已与往常的温度很是烧人。
她在炽热的怀中扭了扭身体,想要出来,可眼睛又舍不得闭上。
到底是受了影响,很容易疲惫,再加上一大早折腾了好一阵子,又练习了拳法,总该是累了。
封信轻轻摸了摸皱起的眉头,轻轻抚上,看到眉眼恢复了舒适的惬意,把人抱回房里。
而睡梦中的陈水只觉得这双手还是冰凉的,和身上烧人的烫不同,很清凉,她忍不住贴上去。
一大早没有起床的除了赖床的陈水,当然还有跟着她有样学样的青衣,没法子,当初虽然青衣决定秉持着女婢的身份,早早起床准备侍奉主子,可当时陈水的借口是:“我还要长个子,要多多休息,多多睡眠。你还不如留着体力在我醒着之时照顾我。“
所以在青衣打着哈欠走到堂屋陈水的房间之时,就看见了让她瞠目结舌的一幕。
她的主子小姐,身子被服服帖帖放在床上,这倒是正常,可她的脸正跟渴望水分的孩子一样往一双手掌钻着,掌心贴着她的脸。
而她睡眠正香喷喷美滋滋,而关键是陈水想来注重睡眠养生,唯一不允许的就是别人在她的私密空间打扰。
所以青衣也是等太阳快出来了才赶过来送早膳。
就在这时,手的主人冷冷瞟来一眼,没有感情却又更冷,想起来那天自己差点被这人赶走,哪怕四他有着比主子更加人神共愤的美貌也无心欣赏。
“把东西放下。“封信冷冷道。
青衣跑进来放了早膳便跑了,走到半路才想起来,她的事情现在似乎受到了排挤。
以前每天可都是她亲自给小姐盛饭的啊!
时间在空气的摸索中慢慢流淌,封信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睡着的人,静静的凝视着。
期间小四因为府邸中事务进来一趟,还没有靠近门口就被主子一双冷眼给退避三尺。
封信约莫着过了一小段时间,早饭还是要用的,水儿的身体以后就由他来负责。
这样想着,早已被融化的冰山彻底崩塌。
“水儿……醒醒……“他试图把手伸出来。
“恩……不要……“陈水对着某人毫无底线的撒娇,其实刚才小小的睡了一会儿她就醒了,但是依然能感受到斜上方温柔的注视也就忍者不睁眼。
平日里封信多是冷着脸,哪怕是高兴了顶多就翘起一点点的非常微小的弧度,还是难得的只被她都笑了才会有。
所以想让这一刻停留下来。
封信抽了手,知道这孩子已经醒了,就调皮而已,不习惯的咳嗽一声,借着端碗机会顺便抽了手。
陈水也不装睡了,索性睁开眼,半坐起来,问了一句,“你的手怎么一直凉的?“
倒不是怀疑他可能还有伤,而是这舒适的温度难舍难分。
“我是习武之人,本来就不易出汗。“他这样解释。
“那刚才你身上好烫?“她纳闷,低声呢喃,“差点把我给热醒了,还好手是温凉的。”
封信虽然尴尬,明面上啥也看不出来,严肃的解释,“这些你自然不懂,习武之人哪里能被看出身上的穴道?”
好吧,陈水点点头,然后起床吃饭。
“咳咳……好香啊啊!”吃的急了猛地呛住,急忙伸手拍胸。
被封信古怪瞧了一眼,红了脸,“怎末着?谁让张婶儿手艺忒好。”
提起这茬,封信摇摇头,很不赞同的说:“明天我让人把老嬷请来,她照顾你我才放心。”
“你要走?”饥肠辘辘顿时化为了毫无食欲,她心里失望极了,好不容易才有独处的机会,哪怕是一线姻缘她也想抓住。
“对,我要去一趟京城。”他看起来对那件事很不爽。
陈水纳闷,“你……你不是:卸甲归田“了吗?”还是开玩笑的语气,他不是被别人辞职了,怎末还要回伤心之地。
她并不知道所谓的隐身反而是封信当初的初衷,本来希望凭借一己之力能够实现他父亲当初的愿望,既然仕途不畅,也不愿在受人威胁。
后来封信才懂得虽未的仕途并不是他的心愿,现在才终于明白了人生的终极目标,想到这里他脸色好转,朝陈水看了一眼,催促:“赶紧用饭,凉了对身体不好。”
她没注意心里烦恼怎么样才能留下他,各种法子在脑回路里转了一圈,于是扔了碗做出郁闷的样子,“唉……”
生无可恋了,人生如此多娇,可是没有心中那人也无趣味了,思及此,陈水越发难受,真的嘤嘤哭泣起来,可有觉得太软弱了,这不是她的风格,陈水应当是随心所欲,能够灵活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才是。
“别哭……“他不会哄人,呐呐给她擦眼泪。
唉,越想越不得劲,陈水突然明白了自己前两天懒懒散散毫无斗志的样子,原来竟是为了这人。
想了想,索性放弃,擦干眼泪,对着封信一本正经道:“你一定要去京城吗?“
封信皱眉,还是点点头。
“那好,我跟着你去。“心里的疙瘩灰飞烟灭之后,陈水复又喜滋滋的端起碗,呼噜噜喝粥。
“水儿,你莫要胡闹。“虽然他也愿意让水儿跟着,但是他即将要进行的不是简简单单的普通琐碎。
京城看似奢华繁荣,一切尽是好的一面,实则不然,内里早已腐烂不堪,蛀虫满身。
他不愿水儿涉及,哪怕一点点。
“封信……“她很严肃,”难道你不值得我为你做些什么吗?难道你认为若是你不在我可以开开心心的玩笑吗?我难道不应该和你一起去吗?“
一连串的质问源自真心,封信无法回绝,“这次不是简单的生意问题,你还记得上次我受伤的事情吗?”
“恩……”不仅记得,而且永远都忘不了,尤其是他那时候冷的杀人的眼神。
“水儿,虽然我不在江湖,可是却又涉及江湖,我有仇人,哪怕我想置身事外,有人也不愿意看到的。”其中复杂和隐藏的问题连最亲密的爷娘都不曾透露。
可封信心想以后两人走在一起还是坦诚相待的好,他不喜欢欺骗,也不喜欢隐藏。
“那……你为何拒绝了别人投递的机会?”陈水想不明白。
“若是我一直深陷其中,结果只会如李丞相一样。”封信解释。
李丞相因为涉嫌和王子勾结,被皇帝是做眼中钉,最后车裂而死。
“你是说?”陈水终于明白,原来当初的老王爷同样是个野心之人。